花香伴著晨風吹進窗戶,桌上瑪瑙縲絲果盤裡堆滿了紅彤彤的棗子。
薑暖已經打扮完了,正站在腳踏上給霍恬係領口上的最後一顆紐子。
因為是新衣裳,紐子有些緊,霍恬又站得筆直,薑暖翹著腳還有些吃力,扣了幾次都沒扣上。
“你略微低下頭呀。”薑暖小聲抱怨道,“我使不上勁兒。”
霍恬見她微微漲紅的臉,低下頭去親了一下。
薑暖躲了一下沒躲開,嬌嗔地看他一眼,把紐子扣好了。
“公爺、夫人,車馬都備好了,”下人在門外請示,“準備的禮物也都裝到車上了。”
今天是薑暖三朝回門的日子,這個規矩不能破。
霍恬牽起薑暖的手走出門去,下人正在澆院子裡新栽的那棵棗樹。
那是新婚夜霍恬向薑暖許諾,第二日親手栽下的。
“明年這棵樹就能結棗子了,”霍恬看了一眼那棵棗樹,又湊到薑暖耳邊說,“不知那時候我的小阿暖結果了沒有。”
薑暖和他在一起,總說不過三句話就臉紅。
此時不禁紅著臉還嘴道:“怎樣?你要給孩子取名叫霍棗嗎?”
“也不錯呀,反正他娘愛吃。”霍恬輕輕捏了捏薑暖的手說,“何況還有典故呢!”
新婚夜他弄丟了薑暖手裡的那顆棗子,說了要賠給她一顆棗樹的。
“哎呀,你彆亂說了。”薑暖的耳根子都紅了,“你一向都是冷冰冰的,那樣不是很好。”
“我對人從來冷淡,唯獨對你冷不起來。”霍恬勾了勾嘴角說,“你難道不知越是冷情的人,一旦動心就如野火燎原,至死方休的麼?”
“呸呸呸,什麼死呀活呀的!”薑暖急得跺腳,“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好好好,隻是打個比方而已。”霍恬忙說。
而薑暖卻一瞬恍惚,就在剛才,她忽然記起當初宗天保對著自己起誓發願的情形。
那時候他拿自己的性命起誓,薑暖當時也是這樣的反應,還讓他自己跺腳吐口水。
如今想來卻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與宗天保解除婚約,到如今和霍恬成婚,前後也不過才兩個月。
可這兩個月卻比她之前活的十幾年仿佛還要漫長。
讓薑暖不得不承認的是,僅僅兩個月,她仿佛已經將宗天保這個人徹底忘掉了。
是自己水性楊花麼?
薑暖仔細想想,不是的。
她對宗天保更像是姐姐對弟弟。
而和霍恬在一起,才明白了什麼是心有靈犀,兩情相悅。
宗天保和薑晴的事,讓她震驚苦惱,當時她的反應是離開,離開這些人,越遠越好。
可如果換成霍恬呢?
薑暖覺得自己會瘋,會殺人。
如果殺不了彆人就自殺。
已經上了車,薑暖卻明顯神思恍惚。
霍恬跟她說了句話,她也沒聽見。
直到霍恬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穀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