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孩子實在節儉, 往往給他做了新衣服也舍不得穿。
非得身上穿的又破又小了才肯換下來。
“昨兒鈴鐺開箱子, 我看著還有兩箱子料子,都忘了是什麼時候的了。彆放著發黴生蟲的,趕在年節下,給大夥兒分分做衣裳吧!”
薑暖雖然不多麼善於治家,但是卻很受府裡下人喜歡。因為她大方仁慈,從來不會虧待下人。
馬車準備好了,墜子和鈴鐺一左一右扶著她出了門。
除了車夫,到底還是跟了兩個隨從。
這是霍恬一再叮囑的,薑暖也無可奈何。
到了餘含英家,餘含英正跟家裡的兩個老媽子在那兒做針線呢,聽說薑暖到了,連忙請她進來,到炕上坐著。
“天冷,還是炕上舒服。”餘含英疼愛地看著薑暖說,“你坐月子頂好也是在有炕的屋子裡,免得受涼。”
“姨夫到營衛去了?我來了這幾次都沒看見他。定國和定邦呢?”薑暖上了炕問。
“男人家本也不是屋子裡養的東西,”餘含英笑著說,“可不是叫他們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前兒,我叫他們磨了些綠豆麵,一會兒就攤著煎餅吃。我親自下廚給你做紅燒肉,那天聽桑媽媽說你饞煎餅卷肉了。”
“他們做的全不是那個味兒。”薑暖笑著說,“以前沒懷孩子的時候,吃著也不覺得怎樣,可自從有了孩子,嘴變得越發刁鑽了。不是姨母做的,一筷子也不想動。”
“唉,這眼瞅著再過半個月就該要生了,你可彆出來進去的折騰了,想跟我說話,想吃什麼,我過去就是了。”餘含英心疼薑暖,“這是你第一胎可得千萬小心。”
薑暖自幼沒了生母,就是在她身邊長大的。
餘含英自己隻生了兩個兒子,沒生過女兒,可她把薑暖當成自己女兒一樣疼。
生孩子可是女人性命攸關的檔口,她自然要千叮嚀萬囑咐。
“放心吧,姨母,我除了來你這兒,彆的地方也不去。”薑暖笑著說,“況且我想著再不出來,等到生了孩子就更出不來了。”
她天生是閒不住的性子,一想到坐月子要幾十天被關在屋子裡,依著霍恬的意思怕是等明年春天才讓自己出屋,她就難受得抓心撓肝。
“我跟你姨父說呢,再過幾天我收拾收拾,到你們家去住著。”餘含英一邊把自己做的針線活裝起來一邊說,“要不然我實在不放心,這生孩子可不一定可著大人的心意來。指不定是白天晚上,還是下雪刮風。我在你身邊雖然幫不上大忙,可也能幫你料理料理。”
“就知道姨母最疼我啦,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薑暖笑嘻嘻的,她現在真心覺得滿足,她在意的人都在身邊陪著她。
“我今天來,還有要緊事兒要跟姨母商量呢。”薑暖說,“過幾天就是公爺生日了,我想讓你姨父你們都過去,你也知道,他家裡隻剩他一個,怪孤單的。”
“唉,是啊,說起來你們家公爺的身世真可憐。”餘含英也忍不住歎息,“放心吧,那天一早我就過去。親手給他做一碗長壽麵,你就做個荷包蛋,放在上頭,就算是你的心意了。”
像霍恬這樣的人,最看重的並非權勢地位,金銀珠寶,而是家人間的溫暖親情。
薑暖也覺得這主意好,在餘含英家吃了飯後她才離開。
“叫跟著的人去東市買幾塊棗糕回來,我晚飯想吃了。”薑暖說。
跟著的隨從立刻應聲去了。
行不多遠就聽見有人叫賣鷹隼,薑暖正愁給霍恬送什麼禮物好,一聽這叫賣聲,眼睛立刻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