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影有自己的打算,她如今年輕貌美,還能邀得聖寵,可是難免有色衰愛弛的一天。
如果她能夠給皇後出力,扳倒岑雲初。
那麼皇後多半會允許她有自己的孩子。
隻要有了孩子自己的後半輩子便有了依靠,也就無他求了。
岑雲初坐在榻上,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可她的麵色依舊如芙蓉出水,除了肚子大,彆的地方一點兒沒胖。
且眉眼間越發柔美,消減了之前的淩厲之氣。
這樣的美人,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也必然會有數不清的男人拜倒在裙下。
一個女人有多令男人癡狂,便有多令女人記恨。
岑雲初的美貌猶如一麵旗幟,給她招來傾慕的同時也招來數不清的禍端。
高月影輕輕撇開了臉,她不愛盯著岑雲初細看,那讓她嫉妒又灰心。
她要找機會讓岑雲初不自在,憑什麼讓她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
就算是不能讓她一屍兩命,也要隔三差五讓她不痛快。
頂好是氣病了,損了身子。
更何況這樣也是向皇後表忠心,讓她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時臨溪從外頭進來,領著幾個小宮女上茶水點心。
高月影覺得機會來了,她裝作不在意地向臨溪說道:“扶嵐姐姐,你這袖口的花樣兒可真彆致,能讓我細瞧瞧嗎?”
她一說這話,眾人都不由得神情一滯。
扶嵐已經死了,並且她的死是禁止被議論和提起的。
彆說是扶嵐的死,就是這個名字也都不該再被提起。
可如今高月影卻偏偏當著眾人的麵叫了出來。
臨溪在聽到扶嵐的名字後,心中也是一痛,但還是壓住了,低著頭語氣恭敬地說:“才人叫差了,奴婢是臨溪。”
高月影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繼而十分後悔的神情來,說道:“哎呦,是我糊塗了。還請陳岑昭儀千萬不要怪罪,我進宮的日子淺,還沒大認全呢!”
岑雲初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也犯不上為這點小事就和她撕破臉。
因此大度地笑著說:“不妨事,何止是你,我其實也常常喚錯,畢竟她在我身邊服侍了十幾年。”
“是呢,娘娘現在身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偏偏扶嵐姐姐得病去了。”高月影抓住扶嵐的話頭不放,她就要拿這個來刺岑雲初的心,“所以說這人生無常,怪叫人傷感的呢!”
對外隻說扶嵐是得急病死的,這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一個說法罷了。
高惠妃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覺得她有些過於膽大了。
高月影進宮的時間短,沒有領教過岑雲初的厲害,可高惠妃是知道的。
“高才人,咱們是來恭賀岑昭儀喜遷新宮的。你總提這些晦氣的事做什麼?不是給人家添堵嗎?”水昭儀發話了。
“月影,你的確太沒規矩了些,還不向岑娘娘謝罪!”高惠妃板起臉孔訓斥自家侄女。
高月影委屈著一張臉,向岑雲初說道:“岑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了我這一回吧。”
岑雲初神色不變,依舊雲淡風輕地說道:“這有什麼?你是不見外方才說這些的。”
如果換成旁人,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應該點到為止了。
可高月影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