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樣,隻要陳州變了,這天下也就隨之變了。
淮陽王的黨羽被掃儘,朝中大臣至少有半數換血,局麵必然為之一新。
這時紫菱沏了茶,又叫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盤果子上來,笑著對徐春君和鄭無疾說:“姑娘,姑爺想必是口渴了吧,快潤潤喉嚨再說。”
徐春君就問她:“怎麼不見你家妞兒?”
“在後邊假山掏蟋蟀呢!”紫菱說,“哪有半點女孩子家的樣?整日裡淘氣得要命。”
“小孩子可不就是喜歡玩兒。”徐春君說,“何況女孩兒家懂事早,其實淘氣不了幾年。”
紫菱又說:“前兒姑娘讓我查實這州中有多少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我已經攏過了,共有兩萬六千三百八十二位。”
在京城的時候,紫菱也一直幫徐春君管家,能看得懂賬目。
鄭無疾聽了就問:“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徐春君笑道:“大人會完了這陳州官場上的人,接下來那些商戶也會紛紛前來。
隻是還沒到大人休沐的時候,他們不好輕易登門拜訪。
既然肥羊送上門,多少也要薅下一把羊毛來。
我叫紫菱把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統計清楚,是想著等到重陽節的時候,給這些老人送酒送棉衣。
至於這錢麼,當然是富商老爺們出了。”
這些商人登門自然是要賄賂官長的,鄭無疾又不能真的貪汙,但是白白放這些人走又太不劃算。
這些商人與官員勾結,多積不義之財,適當的敲一敲竹杠未嘗不可。
反正各地官員都有向當地商戶鄉紳募集善款的先例,且又有宣揚孝悌之責。
“好主意!好主意!”鄭無疾撫掌大笑,“些許錢財對這些人來說稱不上九牛一毛,可對普通百姓人家來說,一身棉衣卻是大事。
我本來也有意做一個沽名釣譽之輩,好大喜功之徒。
所以這一步棋非走不可。”
鄭無疾早和徐春君商量好了,到陳州來絕不能以鐵麵清官的身份示人。
就是要亦正亦邪,讓對方分不清是敵是友,然後渾水摸魚,伺機而動。
這時離吃午飯還有些時候,鄭無疾到前麵去再料理些公事。
徐春君也想著該給家裡寫信了,他們到這裡也已經半個月。
得告訴家裡人一切平安,叫他們切勿掛念。
叫阿蓑去拿文房四寶過來,她就在院中的石桌上寫。
院中有微風,墨跡容易乾。
寫完了就可以裝起來,寄出去了。
徐春君給家裡寫信,報了平安後,又給三姑姑和薑暖單獨各寫了一封。
沒有給岑雲初寫,她覺得淮陽王極有可能查看他們寄出的信件。
和岑雲初最好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