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左右命運(1 / 2)

十代掌門 阿布有糖 6888 字 6個月前

竟是婕雲夫人的手段!

那黑霧還未散開,江楓便已認出了此物來曆,心中未免駭然,卻無暇細想此物到底何時綴上了自己,想當初從罪城回歸,他便一早處理了貼身法袍,如今這等手段,應是後來某次又中了對方的暗招。

卻見那黑霧快速聚成一團揮之不散的漩渦,中央不斷有灰黑的甲蟲次第飛出,半掌大小,間或有金翅異種,迅速在江楓周身彌散開來,其中半數,直奔寶妝成凝練的赤紅絲線,餘者則迅速消弭,不知去向。

隱遁靜待時機?

雖然不知婕雲夫人為何會隔空相助自己,但有此物助力,脫得半刻空閒,江楓果斷縱身躍出層層圍攏而來的絲線牢籠,隨手祭出“水元凜冬龍槍”,奮力向那再度圍攏而來的絲線斬去,然而那線卻柔韌異常,隻偏斜數寸,便重歸秩序。

還好不汙損法器。

江楓不驚反喜,再度借黑色甲蟲之功,趁隙幾個騰挪,便貼近了古寶“永恒之塔”,隻在周遭奮力一攪,便令寶物周圍的絲線同樣鬆動了幾分。

竟存一線希望!

他正想依計繼續行事,餘光卻瞥見視線儘頭的寶妝成,水嫩粉麵浮出一抹輕蔑,心中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妙,足踝間隨即傳來一陣撕心劇痛,卻見血花飛舞四濺,已被數道無痕絲線割破。

此處竟還有這般看不見的暗手,而且可以任憑對方心意掌控,隨時彙聚成絲,他心中不由得心中大駭,踉蹌間那浸染血色的絲線卻陡然鬆了少許,隨即貼附在自己腳踝之上,如遊蛇般纏繞向上,直奔自己腰間。

劈啪!

數股令人窒息的黑氣,伴著聲聲崩壞之音,在袍服內側爆裂開來,江楓不由得腰間一震,處處灼浪攢動,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暗叫一聲還好,沒有傷及要害,隻受了少許皮肉之苦。隨著那縷縷絲線斬斷,忽聽得淩空一聲嬌喝:

“躲躲藏藏,給我出來!”

但見那原本束在指尖的絲線甫一脫手,其右手空無一物的手腕上,隻淩空一晃,旋即便多了串細小的銀鈴,輕輕一震,清脆悠遠的鈴音,便從那十幾枚銀鈴蕩漾開來。那樂器雖簡,聲音卻勝似天籟,一霎間,江楓心頭那些由驚懼和恐慌凝成的波瀾,都被迅速撫平,不複存在,幾分沒來由的欣喜驟生,原本緊繃的神識紛紛外放,與那空中振翅亂舞,抑或隱遁在暗處的甲蟲神識混雜在一起,不複原本界限。

他幾乎不受拘束,但感知尚在的神識很快觸及到一處不算熟悉,但甚是豐腴的輪廓,與那輪廓散發出的神識扭在一處。

是婕雲夫人。

隻在呼吸間,便有數道無處不在的絲線,陡然在那處輪廓附近交叉彙聚,如疾飛的刃芒,向那道輪廓猛然切割而去,那原本清晰的輪廓登時便裂成數道碎塊,化作點點流螢般的甲蟲,徒留空曠。

此情此景,不遠處再度發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漫天飛舞的血紅絲線,將周遭每一分,每一寸,都切割裂解殆儘,除了那時隱時現的甲蟲越來越小,並無任何人影顯形,這一切變幻如此之快,隻在數十息間,但似乎雙方都倦了。

“自求多福!”

耳畔忽然一熱,江楓聽得那道熟悉的聲音,餘音未散,卻見左近的古寶“永恒之塔”,被一團從虛無中衝湧出來的甲蟲包圍,再去感受時,四肢百骸間,已是鑽心的痛癢。

這……

你不是我的盟友麼?為何壞我古寶!江楓還未呐喊出聲,卻已經痛癢難耐,隻好固守元神,專心去排遣永恒之塔傳遞過來的紛亂情緒。

“想汙我古寶?休想!”

淩空再度響起那道鈴音,隻是此次更緩,節奏更慢,在古寶周遭,無數細小火花樣的霹靂,不斷將那似乎源源不絕的甲蟲驅散,逐漸由紛亂,變為專心一處,雖然看起來雙方處於均勢,但那缺口,正不斷擴大。

“小賊,即便她投鼠忌器,我也堅持不了多久,快想辦法!”

耳邊再度一熱,旋即被一道血紅絲線扯碎,失去了溫度。

婕雲夫人不是寶妝成的對手,江楓心中一凜,但隨即想到這幾乎是必然的結果,畢竟再不濟,寶妝成實乃掌握天道的天級修士,而婕雲,隻是手段特彆了些。

更主要的是,他相信婕雲夫人沒有必要為自己拚命,隻是眼下,能左右命運的,似乎隻有那不靠譜的師父了。

隻能靠許福寧?

不,我何時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便我是真傳弟子,也不能有如此癡念!大道之行,怎麼能處處依賴他人之功,他旋即棄了這個妄念,那念頭卻再度如潮水般卷攏而來,將其它念頭衝刷乾淨。

古寶卻及時的傳遞過來一陣刺痛,再去看時,寶妝成已經幾近得手,甲蟲凝做的黑霧,劣勢已現。

我該怎麼辦?

情急之下,他忽然瞥見了身下的石板,要不要試一試?

已經沒有時間了!

趁著與古寶永恒之塔的連結尚在,江楓催動念頭,匆匆喊了一聲“石板”,便奮力向那石板貼附而去,右手食指,直接探入了一處孔隙。

幾乎與此同時,無數流螢,如黑潮般從虛無之中一同湧出,像是傾儘了所有,短暫的壓倒了細密的血色霹靂,將古寶拖向了石板。

那裡,恰巧有一處還算明顯的凹陷。

轟!

似有一股洪流,沿著那孔隙,衝進了身體,沿著每一縷經脈,將所有知覺迅速抹殺,彈指間,江楓已經無法感知到自己,仿若自己隻是——一塊普通的石板。

…………

白鷺星洲。

原本光芒璀璨的傳送陣已經幾近黯滅,但還能用。負責看守傳送門的偽天修士袁益都仍然端坐在冷石蒲團之上,但上麵的溫熱因為他的短暫離開,已然散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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