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HR說了什麼？”他乾脆從旁邊拖來一個凳子坐在居山晴樹的工位邊上，一邊用手指輕扣桌麵一邊問道。
“我說……”居山晴樹陷入回憶，“我基金高買低賣從不失手，抄底加倉血本無歸。綠的目之所及隻有眼睛是紅的，跌的四海之內隻有血壓在升高。”
“我還有個在做傳銷頭子的朋友。”
“然後HR說，我們公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七海建人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從某種方麵上來講……居山晴樹還真是個人才。雖然他很不認同目前的這份工作，但是它的本質說白了就是騙著那些有錢人去入一些垃圾股，咒術師是狗屎，但這份工作也沒好到哪裡去。
按照他們主管平時勸他們多加班多推銷垃圾股的行事作風，眼前這個乾啥啥不行的後輩算是辦公室內一堆金融精英中唯一和公司理念完美契合的奇才。
“那你知道我們平時一般乾什麼嗎？”他想了想問道。
“帶著彆人和我一起虧……？”居山晴樹語氣試探。
“……也沒錯。”七海建人艱難回答。
【你終究變成了自己最恨的人。】係統在一旁幽幽開口。
居山晴樹理直氣壯：“我這是為夏油傑以後的企業轉型升級探探路。”
作為一個對金融證券一竅不通的入職新人，居山晴樹什麼都不會就會虧錢，並且極其擅長帶著彆人一起虧錢。七海建人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下午哄得幾個最難搞的客戶心花怒放利落買進垃圾股，直接完成了其他人半個月的業績，終於明白了天賦黨不論在哪行哪業都不缺。
他不止在說那個天生六眼的特級學長五條悟，在普通人群中，顯然也有不少天才。
比如眼前這個後輩，就很擅長畫大餅哄傻子。
還是無師自通那種。
他甚至開始懷疑居山晴樹說的那個在做傳銷的朋友是不是他自己。
要是他以後把這樣的工作勢頭保持下去，就算他其他工作做的像一團不可名狀的詭異史萊姆，主管肯定也不會說出什麼重話的。
不過好消息是，七海建人看了一眼工作熱情十足的後輩疲憊的歎了一口氣，終於到下班時間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決定在下班鈴聲響起五分鐘後準時走出大門，然後趕上最近的一班地鐵，趕在最熟悉的那家便利店的麵包賣完前拿到最後一份。
他收拾完公文包，正準備提包走人，站起來一轉身就發現，剛剛還在瞎吹股票的後輩居然比他下班的還早。
他早早收拾好公文包，一到點就衝出公司，像穿著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到了十二點趕著回家，留下一個處理到一半的不可名狀史萊姆，不知道等待著哪個幸運王子去替他收尾。
七海建人感覺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出於對即將接手這份工作“幸運”王子的憐憫和作為前輩最後的良心，給居山晴樹做到一半的文件點了個保存，然後替他關上電腦，這才提著包走出公司門。
此時已經比他預計的時間晚了五分鐘了，趕不上那班地鐵就來不及去買最後一份麵包，七海建人望著天上將落的夕陽深吸一口氣，決定今晚一個人去居酒屋。
就當是為安慰自己被史萊姆和史萊姆製造者傷害到了的腦細胞。
他這邊想的正好，卻沒想到讓他頭痛的史萊姆製造者的目的地和他極其接近。
“係統我覺得我不能白住在伏黑惠家，”居山晴樹一邊朝著記憶裡甜品店的位置走去一邊說，“之前我記得五條悟帶我來過這邊一家甜品店，好像就在前麵那個居酒屋旁邊，這家店蛋糕還不錯。”
【你隻是自己想吃了而已吧。】係統一語道破。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居山晴樹義正言辭，“我隻是覺得小孩都愛吃甜的而已。”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跟你差不多大。】
“害，話哪能這麼說，”居山晴樹清了一下嗓子眼，“按照我原來的年紀算現在也該三十了。”
【智商卻永遠停留在了從前。】係統憐憫道。
居山晴樹忽略了係統可憐傻子一般的語氣，推門進入這家開了十幾年還沒倒閉的甜品店。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東京市內這麼多家甜品店，全是靠五條悟一個人的營業額過活的。”他挑好心儀的蛋糕，一邊用自己預提的獎金付款一邊匪夷所思道。
“我有時候都害怕我在哪家甜品店門口迎麵撞上咒靈，然後五條悟原地出現直接祓除。”他念念叨叨的推開店門。
然後他推開門就看見了一隻咒靈。
【居山晴樹！】係統語氣崩潰，【你有時候能不能把你那個破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