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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明天結束 林子律 4536 字 6個月前

那個大情節裡,詩人和他的戀人在土地廟幽會時目睹了一場“鬥爭”,最終各方討論後,改為剪輯成一段淩亂的蒙太奇。

原版劇情是這樣的:

學校裡幾個受歡迎的教師被他們的學生綁起來,戴上尖尖的高帽子,拖到了被打掉腦袋的菩薩像前,脖子上掛著沉重的木牌,用紅油漆寫滿了真真假假的“罪名”。

詩人在遠處,被槍聲、掌聲、哭聲和山呼海嘯般的憤怒嚇得渾身顫抖,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最終狼狽地瑟縮著身子躲進戀人的懷裡。比他年輕很多的老師相較下來冷靜極了,安慰著脆弱的詩人,一邊望向遠處那場審判。

他的眼神從相同的震驚、害怕,轉為痛心、同情、可憐,又變為漠然,最後定格成平靜。

好像在那一刻就預知了未來,把所有可能性都放在腦海中篩選,在對方還沒意識到時代的殘酷時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遠處,有個戴著星星袖章的女人尖聲問:“你認罪不認罪?!”

粗剪版沒有配樂,喻遐卻想起了公映版的蒙太奇裡旁白似的《二泉映月》,壓著話語,配合砸爛的神像,像淒厲的哭聲漸行漸遠。

電影在那兒按下了暫停鍵,薑換問他:“現在看到了這段,有什麼感想?”

“許導怎麼把你的高光戲刪掉了。”喻遐沒頭沒尾地說。

薑換一愣,隨後忍俊不禁:“什麼啊。”

喻遐也知道剛才說得有點像打趣,不吭聲了,低著頭和薑換一樣笑起來。

他坐在薑換的小屋,溪月小築後院二樓,空間比從外麵看大很多,木頭地板、木頭天花板和房梁,保留上世紀風格。關掉燈後,白牆成了幕布,沒拉窗簾所以看得見天空一點一點變成深藍色。

寬闊空間內,薑換斜躺在沙發上,喻遐則端端正正坐在床邊。他側過頭,薑換仿佛隱入了黑暗,可五官都那麼清晰,或許因為喻遐不是用眼睛在看他。

“是因為這段原片拍得太尖銳,最後才用噩夢展示嗎?”喻遐試探地問,“但好像整部電影爭議都很大,多一段也沒什麼吧。”

薑換“嗯”了一聲,但聽不出是承認或敷衍。

“但我還挺喜歡開頭的吻戲。”喻遐像回味一般,視線慢悠悠地往上飄。

《藍太陽》以吻戲開場,兩個男人饑渴地攀著彼此,舌頭不像愛戀和糾纏,反而如同一場角力、打鬥、爭奪,他們始終沒閉上眼。

等到結局時導演揭曉:吻戲之後,老師就用一支鋼筆殺了他的愛人。

那個吻是血腥前奏,是告彆,也是搏殺的暗喻。

薑換很頭疼地揉了揉臉:“彆提,那場戲拍了整整兩天,我親得嘴上全是傷。”

“所以效果很好啊。”喻遐笑了笑,話鋒一轉,“但是……可能是我看不懂,感覺許導要的東西太多了,不過這段其實應該保留,前後兩邊真的很割裂……”他看一眼薑換,對方沒有要插話或者製止他,喻遐就說了下去。他聊了很多,自以為是地分析許為水,分析他什麼都要,末了說“我不喜歡”。

小屋中安靜片刻,喻遐喝了口瓶子裡的礦泉水。

薑換還保持著半躺在沙發上的姿勢,聽了這樣那樣的話,他問的卻讓喻遐全意想不到:“他想要這個、想要那個,名,利,藝術性,一鳴驚人……你呢?”

“嗯?”喻遐不解地反問,“我?”

薑換懶懶地:“對啊,你。”

他的身體莫名開始發熱,耳畔嗡嗡的有好多隻蜜蜂亂飛,薑換的隨便和無意識的縱容讓喻遐生出了過去幾乎不可能產生的妄想。

毫無疑問他是喜歡薑換的,但喜歡的成分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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