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降溫(1 / 2)

鬱清進到地鐵人還有些恍惚。

她不善和人打交道,溫擇敘就是順路幫個忙,她緊張到不能思考。

一路上,好似看破她的窘迫,整個路程沒找她搭過任何話,到了地鐵口,他出聲提醒:“慢,階梯。”

準備跨大步逃跑的鬱清收起動作,一個階梯一個階梯走上去,他的傘傾斜在她頭頂,沒有任何水珠打到她身上,看了他一眼,鏡片下那雙狹長的眼睛透亮,裡麵是柔柔的溫意。

他看來,鬱清躲開了,看著階梯幾秒借著道謝看了他,小聲地說了謝謝,他頷首,唇角勾起笑意:“客氣。”

紳士,溫和,斯文,沒有任何冒犯。

雖然他並沒做什麼大事,但這樣的舉止讓她很舒服,站在他身邊沒有對陌生人的抗拒和焦躁不安。

他並不知道她是誰,畢竟也隻是十年前有過一麵之緣。

一麵之緣誇張了,那天屋裡暗,他可能都沒看清她。

不知道、不認識,才是正常的。

溫擇敘接著便往停靠在前麵的車子走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主駕駛下來給他開了後座的門。

鬱清認出車的標識。

黑色的紅旗車,車牌號是連數,裡裡外外都透著不簡單。

和溫擇敘一樣不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光太直白,溫擇敘在上車前往這邊看了一眼,短短一秒,他含著笑,比方才的笑深,但還是很淡、很疏離。

被抓了現行的鬱清當場轉身跑掉。

現在想起來,尷尬得要死。

溫擇敘會怎麼想她?偷窺狂?應該沒這麼嚴重吧……但一定不是什麼好印象。

車子過了兩個站,鬱清尷尬才從心裡才消退。

搭乘地鐵去大學城附近的小區,路上收到鬱荊誌的消息。

鬱荊誌:【小清到哪了?】

鬱清:【在地鐵上,快到轉線站了。】

鬱荊誌:【好好好,你慢慢來,爸爸在家等你。】

與此同時,她母親裘芯也給她發了消息。

裘芯:【小清,今天周末你在乾嘛?】

鬱清心中一緊,撒了謊:【剛結束工作,準備回學校。】

裘芯:【你爸爸沒來煩你吧?】

看到這條消息,鬱清抿唇,違心回:【沒。】

裘芯語氣輕快了些:【沒有就好,你不要和他接觸,他不安好心。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媽媽先忙去了。】

鬱清:【嗯。】

這樣的消息往上翻,幾乎每周都會出現。

問她的情況隻是幌子,重點還是想知道鬱荊誌私下有沒有聯係她。

鬱清收起手機,靠在車廂,心中思緒紛雜。

她爸媽早在她初一就離婚了,離婚單純是因為性格不合。

裘芯是鬱荊誌的第二任妻子,剛開始幾年還甜蜜恩愛,後來吵得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他們夫妻是冤家。

離婚後,鬱清跟了裘芯,被要求不能見鬱荊誌,每個月見麵也要在裘芯的監督下才可以,因為擔心鬱荊誌會哄騙她跟他生活,對裘芯來說,她學曆不高隻有鬱清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鬱清曾經也覺得挺好的。

可在初三那年,裘芯遇到了現任丈夫,兩人結婚後有了兩個孩子,他們一家四口和和美美,鬱清和那個家格格不入,每次假期回去都要看繼父和母親的臉色生活,比寄人籬下還難受。

越是這樣,裘芯就越怕至今還單身的鬱荊誌帶走她,每周都要過問一次才放心。

最難堪的倒成了鬱清。

不能打擾母親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也不能接受父親的示好。

原則是守住了,她卻過得手頭緊巴巴的,自己的生存都快成了難題,真是有夠落魄的。

這也是為什麼工作室讓她改十版,她都願意,因為這關乎到她明天吃什麼。

輕車熟路去到職工小區,家在六樓,因為是老房子,沒有電梯,鬱清爬到樓上氣喘籲籲。

敲門後,鬱荊誌歡歡喜喜地給鬱清開了門。

“小清進來進來!”鬱荊誌拿過一雙拖鞋,示意她換上。

穿的是一雙男士拖鞋,鬱清腳碼才36,趿著鞋子像唐老鴨,顯得人蠢笨又愚鈍。

鬱荊誌:“小清坐,最後一道菜馬上出鍋了!”

鬱清去廚房幫忙,鬱荊誌讓她出去等,沒有什麼要她忙的。

鬱清坐在餐桌,雖然在這間屋子生活過十二年,她規矩坐好,沒有亂看,就跟來做客的外人一樣。

鬱荊誌準備了三個菜和一個湯,鬱清肚量小,覺得準備多了。

鬱清本想客氣兩句,又感覺客氣話說出來彆扭,直接了當問了事:“爸,為什麼非要我去相親?”

鬱清今年才二十一,剛剛大學畢業,再急也不會在今年讓她結婚。

鬱荊誌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哈哈笑說:“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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