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宋母拿剪刀隻是想嚇唬下兒子,並不會真的戳自己性命。修濂自小乖巧懂事,讀書上從未懈怠過,這幾日不知著了哪方邪道,竟起了罷學的心思。

她身為母親,豈能坐視不管,既然曉之以理不行,那便動之以情,出此下策。

所幸,修濂迷途知返,應了她好好讀書科舉。

得了兒子的應諾,宋母心裡寬鬆了許多,連夜來的失眠不治而愈,和著雨聲,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她這邊睡得酣甜,宋修濂那邊可就遭罪了。

雨打窗欞,一聲聲如豆子一般,打在宋修濂亂如麻的心上,讓他本就鬱結的心情更加煩悶不安。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壁壘,卻因原主母親一剪子,分崩離析。

直教他傷個滿懷,幾欲絕望。

他向著黑夜一聲悵歎:“唉,這他娘的都是命啊!”

天生的讀書命,穿越命!

罷了,罷了,他扯了被子捂在頭上,妄想把一切煩惱拋諸被子外。輾轉了半宿,雨勢漸歇。後半夜雨停了,他又轉側良久,天光泛起微白,好不容易來了瞌睡,結果眼皮子還沒合上,便聽到一陣女人和小孩的哭聲。

頓時,睡意全消。

宋修濂坐起身子,邊穿衣邊嘀咕,天不亮的誰在他家院裡哭號。自打穿過來後,他就沒得過片刻的安寧。

在他家院裡哭號的是他的大姐,宋若萍。

八年前,宋若萍經人介紹,與上井村的青年李繼雙結了親。婚後她倒也過了幾天幸福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長,李繼雙在鎮上打工時染了賭癮,從此嗜賭成性,一發不可收拾。

婚後第三年,李繼雙把家裡的八畝地給賭掉了,李老爹被他氣的當場倒地,一命嗚呼。婚後第五年,他把家裡的五間房賭掉了四間,李母被他氣的一病在床,一年後也撒手人寰。

今年是他們婚後的第八年。昨晚李繼雙在鎮上通宵一夜輸了個精光,欠下一屁股債。他連雨趕回家中,抓起熟睡中的女兒就往外走。

他已賣無可賣,隻能賣女了。

宋若萍撒了瘋似的從他手裡奪下女兒,兩個人廝打一處。情急之下,她拿起一鍋瓢打暈李繼雙,帶著一兒一女逃回娘家。

此時的天剛蒙蒙亮,莊稼人天不亮就爬起了床。好不容易天氣放晴,他們得趁機把地裡的莊稼收了。不然,老天爺再下一場雨,他們這一年的辛苦可就白忙活了。

三五個村民成群結伴,扛著鋤頭踩著泥濘往地裡去,路過宋家門口時,裡麵傳來婦人和小孩的哭聲,不用問也知道是他家的大丫頭回來了。

宋家大女兒宋若萍經常被丈夫毒打,三天兩頭帶著娃娃往娘家跑,她們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彆人家的家事她們幫不了什麼忙,隻會在旁閒言幾句。

“老宋家這是造了哪門子孽?死的死,病的病,三個閨女沒一個如意的,唯一的小子還是個不經事的,真是作孽哪!”

“我看八成是他家祖墳沒修對位置,誰家祖墳水從頭頂流下,那可是要招陰邪的。”

“越說越邪門了,快走吧,地裡的活兒還等著咱們乾呢。”

待這行人走遠了,宋家院門裡的哭聲也還沒停歇下來。

宋修濂坐在一旁聽宋若萍斷斷續續述說,心中早已怒不可遏。賣女兒?畜牲都知道護犢呢,何況是人!李繼雙他不配為人,他連畜生都不如。

“姐,這日子沒法過了,趕緊跟他離了。他今天能賣女兒,明天便能賣你。”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角上,桌子震了兩下,嚇得宋若萍懷裡的兩個娃娃哭的更厲害了。

宋若萍將懷裡的兩個娃兒安撫下,望著自家小弟,眼神呆滯,似乎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離?談何容易!兩個娃娃咋辦?留給李繼雙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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