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2)

時間跑的飛快,轉眼間已進入臘月。鴻運書院下發了放假通知,放假時間為臘月十九日至正月二十日。

學生們歡呼雀躍,終於可以放鬆放鬆好好浪一浪了。宋修濂並不以為此,他覺得他們書院這生活已經夠放鬆了。

每日隻上半天課,一旬休一日,朝廷規定的節假日一樣不落。最重要的一點,鴻運書院不用月考,學生們讀書學習全憑自己。

賀山長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天天跟在屁股後麵催,著實無甚意義。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讀書是自個兒的事,老師隻是個引路人,並不能代而之為。學好了,成就是自己的,學不好,敗績也是自己的。

一切全在個人,跟他人關係不大。

臘月初八日,書院休沐一天。早上用過飯,宋修濂與謝廣筠二人一道進了城。前幾天他們借原文彰的曲譜,二人已經熟記於心,今日來歸還。

到了原府門口,恰逢原武彰出門。原武彰見到他們一陣歡喜:“你們是來找我玩的嗎?”

謝廣筠上前施了一禮,將曲譜拿給他,“非是來找你,給你哥哥歸還曲譜來的。”

原武彰接過在手裡看了看,嘴角揚起一個笑:“好不巧,我哥哥這幾日被禁足,誰也見不成。你們既然來了,不如跟我一道玩玩兒吧。”

他朝裡麵喚了聲“趙伯”,趙管家立馬跑了出來,從他家二公子手裡接過一個本子,“趙伯,將這譜子交給我哥。”

之後,他又對宋、謝二人說:“走吧,左右無事,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三人坐上了馬車,向城外而去。

宋修濂看著車窗外蕭條的景色,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裡?”

原武彰故意與他賣關子:“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謝廣筠沒將他的故弄玄虛放心上,心裡想著另外一件事,“你哥哥可是為程奐生一事被禁足的?”

原武彰轉眼對上他,回道:“算是吧。我哥喜好聽戲,平日裡不讀書時就往怡春院跑,一來二去就跟一個叫程奐生的好上了,在那人身上砸了不少錢。我爹知曉後氣怒不已,轉頭就給我哥尋了門親事。眼看這成親日子在即,我哥心還收不回來,我爹氣急,乾脆給他關了起來。”

二人聽罷,一陣唏噓,原來還有這麼一出,之前從未聽原文彰提起過。

宋修濂一搖頭:“這麼關著怕是不得行,這一放足,你哥照跑不誤。”

原武彰道:“誰說不是呢?我看這事錯在我爹,我哥願與誰交好便與誰交好,又不會影響他成婚生子。我爹這樣未免小題大做,殊不知,關得住人的身,關不住人的心嗎?”

宋修濂接道:“武彰此言差矣,你爹在乎的不是你哥與誰交好,而是交好之人是否讓你哥受到不好的影響?”

原文彰十五歲時得了院案首,可見讀書何其之好,家裡人應是寄予了厚望,不想卻在鄉試時落榜。推事及人,原老爺子怕的是兒子心陷戲身,前途受毀。

原武彰曉解其意,道:“我哥是個曉事之人,拎得清孰輕孰重,讀書是讀書,聽戲是聽戲,萬不會因戲而耽誤了讀書。”

宋修濂置之一笑,他人之心,誰又揣得準呢。

卻問:“你哥近來如何了?”

原武彰道:“放心,我哥的事不用太過操心,他是個很豁然的人,遇事懂得自我調解,萬不會與我爹起爭執。這幾日天天捧著書在院中高聲琅讀,故意讀給我爹聽,讀聖賢書,行仁德事,讓我爹他老人家聽聽這仁義之事究竟應該怎麼行。”

說至此,原武彰不禁失聲一笑,“不知我爹聽了作何感想,反正我是聽煩膩了,所以一大早我就跑出來嘍。”

馬車在郊外疾跑,風掀起車簾,寒意颼颼往裡鑽,在坐的三人不禁裹了裹身上的衣袍。

原武彰繼續說:“為此,我還打笑我哥,他這興趣可真要命,聽個戲而已,還給人聽禁足了。這麼一對比,還是我的興趣喜好好啊!”

他將頭伸出車窗外,連綿起伏的小山丘,一望無際的乾草地,躍然入眼底。

“待會兒我讓你們看看我的興趣誌向。”

馬車又疾行一陣,最後在一處空地上停下,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此地名為小西山,位於瞿州城外最西端。這裡沒有高的山,沒有大的水域,有的隻是參差起伏的小山丘,以及幾條淡的小水泊。

時下正值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水泊上結了冰,山丘上覆了雪,放眼望去,隻見光禿禿的乾草地。草地上的雪半化不化,人在上麵走著定要好生小心,留心彆給摔著了。

三人站在蒼茫天地間,跟周遭一比較,顯得十分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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