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口氣，老人繼續解釋道。
“記錄裡說的告死鴉，是第三次聖戰前存在的族群，它們可以預知大規模死亡和戰爭的存在，從而提前很久在那裡徘徊。
它們本身沒有錯誤，隻是靈界對未來的折射讓他們像死亡使者一樣讓人討厭。”
他多喘了幾口氣，雖然他隻有不到百歲，但過去的舊傷導致他衰老的很快。
再過一年，明年就退休，這混小子也該自立了。
“一名聖徒的筆記中，描述他有這種預知能力，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我們應當做好相關的備案，而不是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裝災難不會發生。
昨天晚上，兩名諾克斯皇族在城市裡追捕一名邪教徒，但沒有抓住，那個邪教徒從諾克斯專門趕來，這也許也是一種預兆。
這次的事情可能和邪神有關。”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對蒸汽區乃至整個維新城進行一次大掃除，把所有的老鼠都掃出來，蒸汽區是聖殿在維新城的核心，他們不會聚集在這裡。
與此同時召集周遭的聖職人員，不要讓那些老鼠提前得到風聲。
如有必要，隨時準備迎接聖徒。”
老神官拿起母神聖典，枯瘦的身體顯得弱不禁風，這弱不禁風的身軀扛著維新城的聖職者的領導重任。
“至於瑟維斯家族的那個孩子，我聽說你把他家的門破壞了？”
“呃……我前天找工匠幫他去修門，現在應該已經修好，我去找木梳兄弟公司問一下。”
“記住做錯的事，就要承擔責任……”
“好啦好啦知道了，老頭子你真是嘮叨，我從小做錯事都會承擔責任的，我巡邏前去問問！”
聖騎士聽著老人語氣變得又慢又溫和，察覺到老人切換到了說教模式，趕忙溜走。
隻剩老神官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母神像下。
枯瘦的手指整理整潔的灰袍衣服，老人跪在母神像前，虔誠的祈禱著。
他曾追隨白袍，用戰功換來了這身灰袍。
再過不久，他要卸下這身灰袍，讓更有能力的人來承擔這份重擔。
“……承擔的意義不在於原諒，對吧，無能的老家夥……”
老人低聲懺悔，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愁容。
他想起，已經很久沒人喊過他的名字了。
他自己也快忘記了。
……
“怎麼可能……”
聖騎士在一棟大樓前仰著頭。
“我印象裡，地精們的，木梳兄弟公司，是在這裡啊……”
他上次來的時候，門口有數隻妖嬈的小妖精嘰嘰喳喳給他介紹業務，走入大門，牆上各種金光閃閃的裝飾簡直亮瞎他的眼，來往顧客絡繹不絕。
他看著滿牆的信譽獎章，又是熟人介紹，信任的把修門的業務交給了那個瞎了一隻眼的小個子地精。
此時，眼前大樓到處都是被拆開的破洞，大門窗戶都貼著機械警察的封條，大道上還架著危樓危險的牌子，一幅破敗的樣子。
嗯？
他湊近一看。
是昨天貼上的！木梳兄弟公司破產了！
眾所周知，地精是沒有榮譽感的種族，就算是亡國了也不會有什麼傷感，隻會盤算失去多少客戶。
看這大樓破敗的樣子，是一點東西都沒留，地板磚都在破產跑路的時候舔走！人去樓空！
三天的時間，那位瑟維斯家族的術士，應該因為等的不耐煩，自己把門裝上了……
而他，查爾斯·阿狄森毀約了！
想到他和老頭剛說過的話……
不行，絕對不行！他認識一家家具廠的負責人，和他說好，給那位術士安上最新最安全的門，還有上門道歉。
聖騎士神色嚴肅起來，他絕對不能失約！
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