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
以術士的肉體，一念之間就會被他洞穿！
術士的肉體不過比凡人強上一些！
不僅無法看到自己的動作，還會被直接擊穿掉！
即使是……意識消失，這個術士也一定會死。
一命換一命，對於此時的切爾頓來說……值了。
肯恩剛將手掌放在哈利頭上，接著，他看到那人一拳擊出。
然後他條件反射的另一隻手握住那人的手臂。
速度不是太快，力氣並不是太大。
肯恩是緊急抬起手來，所以手被震的有些酥麻。
……
“……”
切爾頓目光呆了下來。
他現在的肉體，即使在暴走結束後不到史詩級強度，也是黃金級的巔峰肉體。
這不是術士嗎？
這誰家術士有這力氣啊！
切爾頓·雷利的震驚還沒結束。
他抬起頭來。
看到的不是那個肯恩。
那是什麼東西。
隻能用偉大來形容的偉物。
諸天意識與靈界的鏈接。
以夢境反噬世界的偉大之物。
那是……
那是……
神明。
邪神！
這是邪神的本體！
他怎麼會看到這種東西！
肯恩！
即使是切爾頓閉上眼睛。
即使是停止自己的思維。
那已經注視到的東西都在撕裂著他的意識。
即使是注視，都會導致意識的崩潰。
他本就是個不完整的意識。
在和哈利爭搶肉體的時候，這存在了數百年的意識已經變得脆弱，而直麵這偉大存在……
切爾頓·雷利的意識崩潰了。
肯恩看到這殘翼的身體倒在地上。
死了嗎？
肯恩手中冒出一道術式，泥土塑形，將那失去意識的肉體包裹在內。
似乎還沒有死。
肯恩也不會讓這肉體死去。
因為殘翼的死亡，會讓那位城主所知曉。
肯恩將目光投射在這肉體上。
沒有任何靈魂的波動。
隻是單純的呼吸，如同植物人一樣的呼吸。
他將雨傘收回，重新將目光投向時鐘塔。
戰鬥了那麼多的時間。
似乎還是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他邁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
濃烈的血腥味讓肯恩皺起眉頭。
腐爛的臭味和腥味刺激著肯恩的鼻腔。
他不知道灰色羽翼城主在這裡獻祭了多少人，但絕不是個小數字。
他按照黑烏鴉的話語，沿著路線走了下去。
走到這塔的正下方。
那是一片空地。
按照黑烏鴉和諾亞的說法，曾經是一片空地。
肯恩能看到地上有殘破的裝備，隻剩骨頭的屍體……
那應該是黑烏鴉的傑作。
還有新鮮的刑具。
流淌的鮮血。
那是灰色羽翼城主的傑作。
肯恩突然看到熟悉的衣服。
幾個屍體被整齊的放在角落裡。
屍體上穿著灰色羽翼的軍裝。
那是黑色的軍裝……灰色羽翼殘翼的軍裝。
這幾具屍體怎麼在這裡？
肯恩將手放上去，確實死了不久。
他的目光掃過那人的身子。
身上沒有任何創傷。
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術式？
應該是殘翼探索遺址的過程中，死去的成員就留在了這裡。
肯恩的目光停留在殘翼的手指上。
他的瞳孔猛然縮小。
他們的手上都有一枚戒指。
不知道是用來鑒彆身份，還是用作什麼其他的用途。
那戒指上刻畫著蛇與魚。
是歸源教的標誌……
灰色羽翼的殘翼，就是歸源教？
原本的預料被證實，肯恩眯了眯眼睛。
隻是知道這個消息，就已經不虛所行了。
而且，肯恩越來越對地下，那遺址中，灰色羽翼城主想要尋找的東西感興趣了。
都過了二十年了。
仍然被歸源教惦記著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接著，肯恩的目光看到一件黃色的袍子。
“這個怎麼會在這裡……”
這就像是燈芯燈火一樣顏色的神袍。
隻有聖殿會穿。
肯恩警惕的走了過去。
那是一名穿著神袍的人，顯然是聖職者！
他也已經死了。
屍體還溫熱著。
肯恩看到他腦後的創傷。
似乎是被人直接從背後擊中大腦直接致死。
然後又像是丟垃圾一樣隨手甩到這裡……
剛死沒多久？
聖殿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聖殿的人會死在這裡？
誰殺的他？
肯恩將聖職者的屍體攤開。
忽然，這屍體的手上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
這聖職者的手上也有一枚戒指。
畫著蛇與魚的戒指！
……
在泥土包裹中的哈利，那依舊有人類特征的眼睛漸漸恢複了神色。
“呃……”
紅色的眼睛中亮起術式。
在術式亮起的瞬間，哈利的右手猛然抓在那人類樣子的眼珠中……
手掌落下。
一顆紅色的眼球出現在他的手掌中。
即使是已經離體，這眼球依舊保持著活性，瞳孔微微顫抖著。
接著。
又一顆眼睛從他空洞的眼眶中冒出。
那是金色的眼眸。
顏色像是另一邊的幾隻複眼。
那幾隻眼睛中金光閃爍著，哈利表情猙獰起來，狠狠的喃喃道：
“灰色羽翼……殘翼……雷利……大小姐……瘋鹿……”
他話語一頓。
密集的眼睛眼神複雜的看向身後的時鐘塔處。
“……肯恩嗎……”
話語不知什麼意味，但沒有了那咬牙切齒的恨意，隻有茫然和惆悵。
他手心的眼珠長出手腳，快速的跑了出去。
哈利站起身來，走向遺址之外，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