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晉江獨發(二合一)(1 / 2)

古川久彌沙清晰地感受到了腰後頂上的槍管,她卻不閃不避,而是突兀地勾唇一笑:“好啊,那我數到三,我們一起放開?”

安室透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一。”

古川久彌沙拉開了手中手|槍的保險栓。

“二。”

古川久彌沙微微傾身,靠向了安室透,不出意料地,後腰處的槍管如跗骨之蛆般,追著她的身體跟了過來。

“三。”

三聲過後,兩人誰都沒動——沒人動手,也沒人收手。

古川久彌沙手中的手|槍仍舊頂著安室透的腹部,也仍舊被安室透手中的手|槍頂著後腰。

……這實在是個很尷尬的局麵。

安室透卻似乎對這個局麵並不吃驚,他隻是壓低了笑聲,湊到了古川久彌沙耳邊,笑道:“看來古川桑不相信我呢。”

古川久彌沙麵上的淡定有些維持不住了,她咬牙:“彼此彼此,安室君。”

她在心中和係統咆哮:“這就是他們酒廠人的‘喜歡’嗎?琴酒可以一言不合地對自己‘喜歡’的人開槍,安室透也可以麵無表情地欺騙自己‘喜歡’的人。”

係統默默吐槽:“……你也在騙他。”

古川久彌沙冷笑:“我要是不騙他,現在就橫屍當場了。”

“所以我想說,你們半斤八兩。”

“……你站哪邊的?”

係統不說話了。

倒是安室透重新開了口,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隻能讓她聽到氣音:“我可以移開槍,但我有個條件。”

古川久彌沙抬頭:“什麼?”

“我需要古川桑把包裡的針劑交給我。”

古川久彌沙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否決:“不可能。”

東西交給他,她的計劃還是失敗,那和他在這裡糾纏這麼久就變得毫無意義。

安室透將剛剛沒有說完的話接了上去:“一支,我隻要一支。”

古川久彌沙思考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各退一步的方法,但在此之前她還是想知道——

“不如安室君也可以和我說說,你費勁心力阻止我的理由?”

安室透不是什麼好人,古川久彌沙很早就知道這一點。

他自己手上染的鮮血都不計其數,但此刻卻鐵了心要阻止她殺人——她不覺得他是這樣雙標的人,於是便更好奇他阻止她的原因。

萬千借口在安室透的腦中一閃而過,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開了口。

“因為……不值得。”

——他選擇說實話。

安室透重複一遍,“因為這種人而臟了你的手,不值得。”

古川久彌沙頃刻間反應過來,頓時眸光一厲:“你知道我的目的?你調查我?”

早在決定和她說真話的時候,安室透就想好了說辭。

“我問了鬆田警官。我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要知道一些警視廳的案件信息並不難。”說道這裡,他半真半假地加了一句,“——事實上,關於這個案子,警視廳早就求助過毛利小五郎的協作。”

——鬆田陣平先前便說過,他們在試圖推翻這個案件是“意外”的結果。

這是個古川久彌沙可以接受的解釋,唯一讓她不快的便是……

“鬆田那個家夥,不是早就和他說了離安室透遠點嗎?他是傻白甜嗎?彆人問什麼他都說!”

係統倒是看得很透徹:“鬆田陣平大概是把你的提醒歸咎到你和安室透的‘私人恩怨’上了,他以為這是你們倆的私人感情問題。”

古川久彌沙有些頭疼:似乎進入這一世以來,她的那些前攻略對象便一個比一個戀愛腦。

“他們當初被我攻略的時候要是也這麼戀愛腦該多好?”她瞟了眼麵前的安室透,“不然把這戀愛腦分點給安室透也好啊。”

安室透不知道她心中的吐槽,他看著麵前沉默的古川久彌沙,輕聲開了口:“這個理由,古川桑能接受嗎?”

她能接受嗎?老實說她不能——不是不相信他得來消息的渠道,而是覺得他阻止自己動手的理由還是十分荒唐。

他說“不值得”。

古川久彌沙知道組織中總有那麼幾個瘋批殺手,促使他們做出“殺”或“不殺”這個結果的理由隻有個人喜好,以及他們獨有的一套“評估體係”。

他們有的喜歡刺激的又有挑戰性的目標,有的喜歡針對那些地位崇高、德高望重的目標——但這兩種都有個共同點,他們不喜歡對人渣動手。

這對於他們而言是一個“臟手”的行為,他們覺得浪費自己的子彈。

她沒想到安室透就是這樣的一個瘋批。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我沒你們那麼多講究,波本。”

安室透:……?講究?

她知道對這樣的冷血殺手沒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必要,但她還是開口了——這是她做的最後一次努力。

“你看到過那個案子的具體調查報告嗎?”

安室透頓了頓:……其實還真沒有。

他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時間已經很緊了,風間那裡隻傳來了整個案件的大致信息,並且由於他的重點在案件嫌疑人身上,對案件報告本身倒是沒有過多了解。

古川久彌沙一手握槍頂住安室透,另一隻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起來。

“他們聽說人被倒吊的時候頭腦會充血,所以將受害人倒吊在了天花板上,然後割破了她的脖子。”

她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他們拿燒杯湊著盛她流出來的血,記錄出血的量與時間。為她止血後,又將她在放了下來,在正常狀態下,再次刺破她的脖子,做了同樣的事。”

她的語氣微凝,“他們做這些事,隻是為了做兩者的對比實驗,來檢驗這個‘聽說’的真實性。”

安室透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古川久彌沙握槍的手依舊很穩,直直地指在安室透的身上,然而她的敘述還在繼續。

“他們將受害人綁在浴缸裡,想要檢驗人類在水中溺斃的極限時間,所以一次次地在她即將溺亡的邊緣將她拉回來,又一次次將她重新沉入水中。”

安室透的瞳色深了幾分,卻隻是伸了手,將她的手從她自己的脖子上拉開。

他不喜歡她拿自己的身體做演示,這樣總會讓他有種錯覺……

——仿佛被這樣對待的人,是她。

“同樣是在盛滿水的浴缸裡,他們往水中注入不會致死的微量電流,看著她在水中抽搐失|禁……”

古川久彌沙掙開安室透的手,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又朝他一笑,笑容卻不帶半絲暖意。

“啊對了,他們還聽說,在某些特殊時刻下,通電會導致女生的身體驟然夾|緊……應該試過不止一次吧。”

她將抽回的手重新挪到自己身上,修長白皙的指尖隔著衣物輕點,依次滑過脖頸、胸口……

“這裡、這裡、啊,還有正好你現在指著的後腰這裡……”她的手指挪到了安室透指在她後腰處的手上,微微一捏,“被害者屍體上的這些地方,都有被微弱電流反複刺激的痕跡。”

說罷她眨了眨眼,“當然,痕跡最多的地方,還是‘那裡’。”

安室透的瞳仁微微一縮,“啪”地一下擒住她的手,狠狠捏住,不讓她再胡亂比劃。

古川久彌沙對他這樣堪稱掩耳盜鈴的行為覺得有些好笑——仿佛他看不見,這些事實便不存在似的。

她聳了聳肩,不再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掙脫,反而伸手反握住他的手。

以一種比他更重的力道,回握住了他的手。

古川久彌沙迫使他低頭,直視她,直視這個曾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還是在那個浴缸裡,他們在她的身上點上低溫火焰……”

“夠了!”

安室透驀地出聲,打斷了古川久彌沙的話。

古川久彌沙察覺到在他開口的瞬間,自己腰間的槍被收了回去。

安室透一向是個擅於掩藏自己情緒的人,她從他的臉上無從判斷他此刻的想法,隻能從他微微顫抖的瞳孔中知道,他此刻內心也並不平靜。

老實說她也不確定自己這番說辭能不能說服他——如果對方真的是個共情能力為零的冷血殺手,那她隻能讓係統出手來硬的了。

她不會傻到試圖去激發一個組織成員內心的正義感,她隻是在賭他身為“人”的底線。

古川久彌沙希望自己沒有押錯賭注。

她察覺到他把槍收了起來,心中定了兩分,“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值不值得’來衡量的,安室透,我動手是因為,他們該死。”

動之以情的部分結束,她再接再厲地曉之以理:“警察無法逮捕他們,法律無法懲治他們,我不介意自己來。”

說道這裡,她又怕自己的話又給自己貼上太過“正義”的標簽,於是開口找了補,“我們在組織待了這麼多年,你不會在這時候勸我‘遵紀守法’吧?”

她不會欲蓋彌彰地去解釋自己的行為,但是可以先下手為強,先把“遵紀守法”的帽子往他頭上扣。

古川久彌沙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套連擊下來,對安室透能起多大的作用,她隻看到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向她伸出了手。

“東西給我。”

古川久彌沙皺眉:看來是話療失敗了。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正打算讓係統動手,就聽他再度開口。

他向她伸出的手掌平鋪,緩緩說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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