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2)

古川久彌沙有些惡劣地笑了笑,“啊呀,多謝提醒,我今天也沒給鬆田上藥呢。”

降穀零撂下手中的手機,走到她麵前,臉色有些沉,卻是含著笑的:“故意氣我?”

古川久彌沙非常無辜地聳聳肩:“這是事實。”

降穀零一把拽過她,“那先給我上。”

一直到把她拖回房間,降穀零都沒有放開她,他的手像是黏在了她的手臂上一樣。

古川久彌沙看了看十分反常地粘人的降穀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沉默著任他拉進房間。

“藥呢?”

降穀零翻出醫務室開的藥膏,還是全新的,沒有啟封。

古川久彌沙從他手上接過藥膏,在他眼皮子底下開了封,然後擠了一點在指間,抬起了頭。

見他還在直勾勾地看著她,她突然一笑:“看著我乾嘛?脫啊!”

降穀零收回眼神,神色如常地解開衣扣,躺到了床上。

古川久彌沙坐到了床邊,將指尖的藥膏抹到了他脊背的淤青上,輕輕化開。

冰冰涼涼的膏體敷在降穀零的皮膚上,隨著體溫融化滲入體內,藥效逐漸開始發作。

古川久彌沙坐在他身邊,一抹一抹地給他上著藥,狀似十分隨意地開了口。

“你今天的蛋糕在哪裡買的?”

降穀零側了側頭,“波洛帶回來的,沒有去你說的那幾家店裡……抱歉,現在非常時期,等以後補給你。”

古川久彌沙搖搖頭,“我不在意這個,”她複又道,“蛋糕的包裝呢?”

“店裡常有的包裝,小梓小姐幫忙包的。”

降穀零意識到了什麼,突然撐起身:“蛋糕包裝有問題?”

但他早在店裡的時候,就已經將所有包裝的緞帶和紙盒檢查過一遍——他並不托大,但是現在市麵上絕大部分的竊聽與定位裝置,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不怪你沒發現,那確實是非常反常識的一種竊聽裝置,就在包裝緞帶的夾層裡。”

市麵上普通的竊聽器,由於多多少少需要內置電路裝置,是不可能裝在那麼柔軟的布料裡的。

就算真的勉強在夾層裡裝了,隻要有心人輕輕一摸,也會發現不同尋常的硬度。

如果不是古川久彌沙早先見過這種東西,又有係統的提醒,她也不會發現異常。

“緞……”降穀零剛剛想說什麼,卻突然頭腦一暈,撐起的身體“砰”地摔回了床上。

“你……”

古川久彌沙看著他的樣子,沒有分毫驚訝,隻是淡淡道:“你確實很了解我的手段,我如果要給人下藥,不會隻放在一個食物中,那樣太容易規避了。”

降穀零的眼前已經一陣陣地發黑,肢體無力,渾身癱軟,隻能勉力回頭去看她。

她還是淡定從容地坐在那裡,一下一下地,繼續給他的傷口抹著藥膏。

“所以你隻喝了紅茶,蛋糕卻隻象征性動了一口——雖然我沒有看到,但那一口大概也被你吐出來了吧?”

降穀零咬牙,強撐著頭腦去思考:“……是藥膏,但是怎麼可能……”

她將另一種藥下在了他的藥膏中……但怎麼可能?那支藥膏是他看著她開封的,沒有任何做手腳的餘地……

古川久彌沙搖搖頭,“你很了解我,卻還不夠了解我。”

隻要她想,她可以讓係統在任何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藥物混在任何東西裡。

降穀零不說話了。

“你看見我給秀一使了眼色,之後秀一沒有吃蛋糕,所以你也照做了。”

古川久彌沙的語調仍舊十分平淡,“其實本來更保險的方法,是紅茶與蛋糕都不碰,但出於對我手段的忌憚與謹慎,你采取了和他相同的選擇——畢竟我也可能將藥下在其他地方,然後將解藥放在紅茶裡,對不對?”

也多虧了降穀零的多心,才給了她可乘之機。

她抹完了降穀零背上的全部傷口,收起了藥膏,放到了他床頭。

“放心,我下的藥不會影響藥膏本來的藥效,之後你還可以用它。”

她抽出紙巾,將指尖上殘餘的藥膏擦去:“琴酒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那個竊聽器就是他裝的。但是我已經處理掉了,竊聽器上的定位裝置也沒有定位到安全屋的真實方位,你們是安全的。”

降穀零開始昏沉的腦中突然意識到,她說的是,“你們”——並不包括她自己。

“藥效隻有3個小時,這3個小時內我會保證整棟房子裡所有人的安全。等你們醒來後,你記得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為難秀一,是我逼他的。”

她給降穀零拉來被子,蓋在身上,溫暖刹那間包裹了他,給他本便昏昏欲睡的頭腦更添一層睡意。

“明天開始你可以放心地離開組織了——貝爾摩德的事情我已經解決,通過工藤新一那個小鬼,具體的計劃,你可以去問他,我已經和他說過了。對了,他沒有吃蛋糕,但這個小鬼現在應該發現不了你們的不正常,等他發現……也晚了。”

降穀零喘了口氣:“……你今天帶他出去……就是為了這個?”

“是,也不是。”古川久彌沙模棱兩可地答了一句,並不打算和他詳細解釋一切。

“哀醬製完解藥後,他們兩人可以成為你們的秘密武器。”

畢竟沒有什麼比兩個活生生的受害者切實站在眼前,更能取信於人的了。

“你也記得提醒鬆田,一旦對於組織的行動全盤開啟,一定要注意安全,不隻是他,還有高木、佐藤、目暮警官……身邊所有的人。”她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我畢竟能力有限,保不下那麼多人。”

這幾天她的積分如流水一樣往外花出去,除了打底死遁和保命的分數,幾乎已經所剩無幾。

好在之前工藤新一又給她加了二十幾點,還不至於捉襟見肘。

“我也在這棟房子裡裝了警報器,一旦有任何追蹤或者監控設備進入,會自動發出警報並且切斷傳輸路線,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你們可以把它當做真正的安全屋。”

說著她像是想了想,還有什麼沒交代的,“秀一晚點會把你們想要的資料帶回來,有了那份實驗資料,你們可以開始準備動手了,”她頓了頓,“10天……又或者最多兩個星期,琴酒就會死亡,貝爾摩德也不再是威脅,其他人……不足為懼。”

她一股腦地把這些話交代完,想想應該已經麵麵俱到了,便拍拍手,站起了身,“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呢?”降穀零的意識已經十分模糊,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在問話,“你在決心去送死前……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獨獨沒有……我……”

古川久彌沙低頭,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降穀零。

他的臉上牽起了一個有些凶狠的表情,但卻壓抑不住紫瞳中逐漸渙散迷離的睡意,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她搖搖頭,回避了其他的問題,卻答道:“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求生。”

她是去救贖自己的。

但這話憑空說出來,她想也沒人會相信,她於是不再多言。

她走到門邊,伸手將燈關掉,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終於猶豫了一下,不受控製地開了口。

“……零,我很遺憾。”

床上的聲音氣若遊絲,卻還是隱約聽到了一聲哼笑。

“你的遺憾……太多了……”

他這一聲大概是被欺騙而怒氣衝心的譏諷語調,古川久彌沙沒有計較,隻是搖搖頭,補充道:“這次,是遺憾那個蛋糕。”

古川久彌沙想起她和降穀零剛剛坦白身份的那個夜晚,那大概是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離彼此最近的時候。

坦白又赤誠,近得仿佛伸出指尖,便能觸碰到對方真實的靈魂。

那一晚她窩在他的懷中撒嬌說想吃蛋糕,那時他們口中的蛋糕,隻是一個簡單純粹的願望。

但今晚,它真正被降穀零帶回家的時候,包裝上安著敵人危險的裝置,奶油裡又下著她親手放進的藥物,最終還是被當做了一個勾心鬥角的齷齪工具。

就像他們之間,所有的坦誠與信任也隻如那一晚的鏡花水月。

她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踏出了房門。

“做個好夢吧。”

古川久彌沙收拾好行裝,走出了安全屋的大門,反手將門鎖上,再回頭時,一眼便看到了正靠著車門抽煙的赤井秀一。

見她走出來,他撣了撣煙灰,開了口:“你再晚點出來,我就要懷疑你是抱著赴死的決心去的了。”

古川久彌沙挑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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