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夏桀11(3更)(1 / 2)

“……………”

當姒履癸看到妺喜穿著一條破了洞的絲帛褲,露出雪白圓潤的膝蓋,大搖大擺走在宮室之間,並且一臉無辜天真地看著自己時。

他的臉大概和當年被神仙當著全天下人的麵說他是亡國暴君那樣黑。

良久,他脫下身上的王袍,蓋在她腿上。

“即便想要讓天下人知道你黜奢崇儉,但也不必如此苛待自己。”姒履癸表情克製,即便是說話,也不去看妺喜那雙漂亮會說話的言情。

妺喜茫然地掀開王袍看看自己的膝蓋,奇怪道:“王,什麼是黜奢崇儉?”

“……”姒履癸有些動容道,“你在神跡預言後換下你那昂貴的衣袍,穿上這條破爛露洞的下裝,便是拋棄奢華,崇尚節儉——黜奢崇儉。人們都會知道,你堅決不朝妖妃靠攏的決心。”

姒履癸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可妺喜卻扇動著他的袍擺,露出她的破洞絲帛褲,“王不覺得我這樣穿著很好看嗎?”

“……很醜。”姒履癸冷著臉將衣袍重新蓋住她全身,“但有用。”

大臣們會知道妺喜崇尚節儉,絕不是妖妃會做的事。

他打算帶著妺喜出去轉轉,讓大臣們都看看,她是多麼勤儉持家,連破爛的絲帛都穿在身上。

“王,您覺得我這樣很好?”妺喜也有些意外,看姒履癸的反應,居然對她讚許有加。

姒履癸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他默了默,“一次就夠了。”

妺喜卻不同意,“一次怎麼能夠呢?我得多來十回。”

一次怎麼能讓天下人知道她愛撕絲帛呢?!遠遠不夠吧。

姒履癸同樣有些意外,他打量著妺喜,沒想到她這麼年輕,思想覺悟卻如此之高。

她這麼愛漂亮,卻為了彰顯她的勤儉節約,居然要穿十回這又醜又爛的褲子?

“……”姒履癸再次欣慰,忍不住摸了摸妺喜的頭,“受苦了。”

想來她願意忍受這些,也是為了留在他身邊,竟然對他如此不離不棄。

所以姒履癸覺得那神仙說得沒錯,若是亡國,必然是他自己的原因導致,絕不是妺喜禍國。

他有些愧疚自己連累她的名聲受損,不過如今有了神仙預言,他已自控改變許多。

姒履癸自信滿滿,亡國暴君這四個字早已離他相去甚遠,那麼妺喜也更不可能是什麼妖妃了。

妺喜眨眨眼,看姒履癸臉上表情變幻,又是感動,又是滿意,又是開懷的,她搞不懂。

她就撕了一塊絲帛而已,他居然這麼高興?還很支持?

她說要撕十回他居然還說她辛苦了?

看,果然是暴君!

妺喜試探著問:“王,那您能賞我十匹絲帛嗎?”

“莫說十匹,就是百匹,孤也給你。”姒履癸毫不猶豫地許諾,妺喜如此待他,難能可貴,就是多寵她一些又如何。

妺喜一聽,拍拍手,難怪神仙說他會縱容她撕絲帛呢,她要十匹,他給她一百匹,這不是昏了頭的暴君是什麼?

她開心道:“太好了,那這一百匹我全都撕掉!”

自從這條破洞絲帛褲做出來,妺喜穿著它在王宮內走了一圈後,腦中忽然來了更多的靈感。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在“設計師”道路上越走越遠,說不定能成為史上第一設計師也說不定。

姒履癸卻被她剛說的話給弄懵了。

“你說你要絲帛……撕什麼?”

“撕著玩呀。”妺喜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語氣雀躍。

姒履癸更沉默,眼角抽搐,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出來,“妺喜,你喜歡撕絲帛?”

“嗯!”妺喜響亮地回答,生怕彆人聽不見,還要大聲重複,“妺喜喜歡撕絲帛!”

姒履癸趕緊捂住她的嘴,一把帶起她的腰,騰空抱進宮室裡。

大門一關,他再次確認,“你剛剛說什麼?你喜歡撕絲帛?”

“嗯!”妺喜好像也不知道怕,睜著漂亮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又清脆響亮地應一聲。

姒履癸心口疼。到底還是應驗了。

“孤竟不知道你何時有了這樣的喜好。”他語氣裡有幾分艱澀,克製得很好,完全聽不出來。

“今日才喜歡上的。”妺喜氣死人不償命。

正好姒履癸將她帶到的宮室裡便是存放絲帛的,她隨手拎起一塊,哢嚓一撕,“王,您聽,是不是很好聽。”

“…………”姒履癸快瘋了,他看著妺喜還欣賞手裡的那塊撕裂的絲帛,在身上比劃著,好像還覺得自己這一撕撕得很好似的。

姒履癸不知道,這在後世來說,被稱為“藝術家”。

而妺喜也不知道自己拿著絲帛做了多麼有藝術感的行為。

總之姒履癸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要是換了彆人,他可能會立刻殺了對方,這樣才能讓暴君一詞與他徹底斷絕。

可他舍不得殺妺喜。

活了這麼些年,他是第一次“老房子著火”,這麼寵愛一個妃子。

偏偏這妃子卻是神仙口中的妖妃,真是命運弄人。

沒辦法,姒履癸隻好暫時把妺喜關在這間宮室裡。

可不能讓她出去,當著那些臣子們撕絲帛,那樣他們肯定要冒死勸諫,將妺喜送走。

那時候,姒履癸便會像預言那樣麵臨“保妺喜”還是“殺忠臣”的選擇。

他很聰明,提前預料到這一點,確保自己不會陷入兩難境地。

妺喜被關在宮室裡也無所謂,這兒這麼多絲帛呢,姒履癸並沒有收走。

還有人給她端水送飯。

她每天閒著沒事,就在裡麵撕絲帛玩,搞創作,廢寢忘食,好像找到真正的人生樂趣。

隻是沒過幾天,不近女色的姒履癸因為想她,又讓人把她給帶出來了。

他沒收掉妺喜的所有絲帛,並且不再給她任何機會接近絲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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