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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開始了,葉媚始終沒有長高,而表哥卻又竄高了一個指頭,就?連五歲的小豆丁都到了葉媚的腰際。

每次和蘇霜拌嘴,她總拿身?高來嘲笑她,葉媚也著急啊,總不會以後都隻有這麼高了吧!暴力小蘿莉雖然可愛,可放在自己身?上那就?悲催了。

隻是她還沒來得急煩惱身?高的問題,崖州的邊軍就?開始征兵了,而蘇宴就?在新征兵的名單內,大房一時之間?也是愁雲慘霧。

還有三日就?要去新兵營報道了,這天夜裡?蘇宴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幾件衣裳,兩雙靴子,一些洗漱用品罷了。

葉氏抱著小豆丁,麵上掛滿愁容:“這征兵怎麼這麼突然?”

蘇霜撅著嘴很不高興的衝著蘇宴說道:“村子裡?的人不是說年滿十?六才?在征兵之列嗎?大哥都沒過十?六歲生辰,怎麼就?在征兵之列了,再說了,蘇家要出兵丁,怎麼著也是二叔先去。”

葉氏歎了一口氣:“你二叔推說他腿腳不便,到衙門報上了你大哥的名字。”

蘇霜大怒,推開門嚷著要去罵二房不要臉的:“朝廷不是規定像二叔那樣?的軍戶也是要服兵役的嗎?腿腳不便,我看他平日裡?走得挺快的,若是不跑,誰看得出腿腳不便,他們就?是故意讓大哥去的。”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蘇宴一把拉住了,蘇宴神色平靜,唇角微微勾起,一隻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頭:“不必去了,去從?軍沒什麼不好。”

“可是....”

蘇宴輕輕搖頭,示意妹妹不要去。

蘇霜挫敗的低下頭,眼淚漸漸的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葉媚知道表哥是急著想建功立業,也沒有攔他,隻是歎了口氣道:“我原本還想著表哥能?晚些去軍營,這樣?的功夫肯定很厲害了,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

如今提前了一年,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表哥受傷了怎麼辦?受傷沒處理好,感染了怎麼辦?

嗚嗚,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多意外。

“表妹不用擔心我,戰場也是一種曆練,師傅不也說我劍意裡?缺少殺氣嗎?如今不正好

。倒是你們都是女?子,在家要小心。”

葉氏也開始抹眼淚了:“我們在家能?有什麼事,你隻管放心去便是。”

蘇宴頓了片刻,又道:“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去找師傅幫忙。”

葉媚點頭:“表哥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沒人敢惹我們的。”

蘇宴看著小表妹拍著胸脯保證的樣?,輕笑出聲:“都早些睡吧,明日還要進城置辦去軍營要用的鎧甲兵器和馬匹。”

關於這點葉媚非常想吐槽一下,朝廷對軍戶也太?不友好了,都給你當兵保家衛國去了,結果?新去的兵丁所?有的物件都要自己置辦,連兵器馬匹都要自帶。

朝廷這是根本沒把軍戶當人看!

哪裡?需要哪裡?搬,出錢又出力還要豁出性命,這是什麼坑爹的規定!

次日一早,葉媚就?跟著蘇宴搭著牛車一起去了崖州城,置辦了從?軍該置辦的物件,葉媚順便去買了紙和毛筆,這崖州城,紙和筆可是個稀罕物,貴得要死,蘇宴雖是好奇表妹買這個乾什麼可也沒問。

回來的時候在城裡?遠遠的瞧見了何逑,他也沒過來為難他們,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們露出一個頗為詭異的微笑,葉媚知道表哥之所?以提前一年被征兵,肯定少不了這何逑在其中運作。

回程的時候,蘇宴直接騎馬,帶著她回去了。

天雖然沒下雪,可風卻有些大,葉媚坐在馬上實在有些冷,隻得往後縮進蘇宴溫軟的胸膛,順便將他的鬥篷將自己裹住,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麵。

“冷嗎?”蘇宴感覺到懷裡?人的輕顫。

葉媚點點頭,隨著她的動作,鬥篷的帽簷在蘇宴下顎來回的摩擦,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伸出一股濃重的不舍。

這一去隻怕要幾年了,到那時表妹隻怕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這幾年裡?小表妹所?有的變化他都沒辦法參與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明明舍不得卻還是要遠行。

大概是因為有所?珍視和眷戀才?要離開。

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怕風太?大,也不敢騎太?快,於是這馬晃悠悠未時才?到村子裡?。

葉氏惦記著他們倆還沒用飯,特意給二人留了,小豆丁看見

大馬高興的圍著看拍手笑,葉氏也不敢讓他靠太?近,拉著他儘量站遠一點。

這下家裡?的那頭鹿是徹底失寵了,那馬被小豆丁圍著看了幾個時辰,直到天黑了才?戀戀不舍的回屋子裡?去了。

第二日蘇宴特地提了酒去和林風颯道彆,這次葉媚沒來,林風颯倒是沒擺臭臉了。

他倒不似葉氏那般擔心,隻是細細索索又從?犄角旮旯裡?摸出了一麵護心鏡遞給蘇宴。

“這也是為師年輕時候用過的,現在給你了。”

蘇宴雙手接過,眼眸裡?帶著笑意:“謝謝師傅,徒兒此去良久,望師傅幫忙看顧一下家人。”

林風颯笑道:“我是欠你這小子的,教你武功就?算了,如今全家還要看顧,罷了,罷了,以後記得多弄些酒來孝敬為師。”

蘇宴拱手,鄭重朝他跪拜下去,正要磕頭,卻被林風颯一把攔住。

“好了,我還沒死呢,磕個什麼頭。”

接著拍了拍蘇宴的肩頭:“戰場是最磨煉功夫的地方,你小子千萬彆死了,保護好自己。”

蘇宴剛感動了一秒,結果?他師傅又補充了一句:“要不然那小丫頭就?便宜彆家小子了!”

蘇宴:“......”

林風颯見自家徒兒黑著臉,樂得哈哈大笑起來:“行了,你那點小心思為師還不清楚嗎?”

“若是在軍營碰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去找燕靖,他曾經受過為師一些恩惠。”

林風颯交代的,蘇宴都一一幾下了,這才?同他道了彆。

師傅就?是嘴硬心軟。

第三日蘇宴牽著馬,帶好行裝跟隨者?村裡?的兵丁去軍營報道,葉氏帶著幾個小的出來送他,小豆丁吵著不讓他走,蘇宴抱過他耳語了幾句,他突然就?不吵不鬨了。

葉媚挺好奇他同小豆丁說了什麼?

蘇宴哄完了小豆丁,最後走到葉媚身?邊,漆黑的眼眸凝視了她半晌,最後才?道:“表妹,好好吃飯,好好長高。”頓了片刻又道:“還有,等我。”

然而葉媚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長高兩個字上,知道她矮還要提長高,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若不是看在你要走的份上,真想錘死你。

葉媚也不知道回什麼好,最後憋出一句:“表哥

,刀劍無?眼,要保護好你的臉。”她說的是真心話,這麼好看的臉隻此一張,若是劃上一刀那就?不美了。

蘇宴:“......”表妹憋了半天就?這一句?

蘇宴要走的時候,葉媚突然想起什麼,忙從?懷裡?掏出一卷宣紙塞給他。

蘇宴看著手上東西愣了一下,疑惑抬頭看了她一眼:“這?”

“兵法,有用就?是。”

宣紙展開一角,右側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三十?六計。

前頭有人在催,蘇宴也沒細看,將手上的宣紙貼身?放入懷著,揮手向她們告彆。

蘇霜在一旁強忍著眼淚,揮著手朝她大哥道彆。

天地浩渺蒼茫,皚皚白雪中,一身?黑衣的少年牽著馬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蘇霜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架勢像是要將這漫山的雪給哭崩了,葉媚忙將自己的肩膀借給她靠。

她靠在葉媚肩上哭得直打?嗝,邊哭邊說:“我,我心裡?好難過。”

葉媚隻能?舉著手拍她的肩頭:“不難過,不難過,好了,表哥會平安回來的。”

蘇霜立馬又將她頭從?葉媚肩上抬了起來,哭罵道:“你知道個屁,那是戰場,怎麼就?不難過了。”

葉媚:“.......”她太?難了。

蘇霜你個破小孩,我看你連個屁都不知道!

可麵上還是得哄著:“好,你難過,來,儘情的哭,敞開了哭,不哭到天黑不許停啊!”

蘇霜雙眼含淚,還不忘瞪她一眼:“哼,我才?沒那功夫。”

說完就?往院子裡?走去,沒走兩步就?瞧見雲氏站在屋簷下,看好戲的瞧著她們這邊,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見蘇霜突然轉過身?和她麵對麵看了個正著,她也不覺得尷尬,故意扯著嗓子道:“去從?軍是保家衛國,做什麼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人呢!”

她這話一出,葉媚幾個就?明顯變了臉色,這雲氏怎麼說如此不吉利的話,是存心拿話戳她們啊!

蘇霜將眼淚一抹,像隻小公雞一樣?就?上前去了:“二嬸彆得意,就?算你們躲過了今年,明年還不是得去軍營,除非你們家全都癱瘓在床了。”

雲氏氣得跳腳,這是被戳到痛處了:“明年,哼

,就?不知道你家的能?活到明年嗎?”

蘇霜漲紅了一張臉,細白的手指指著雲氏,你,你了半天。

“肯定活的比你全家人都長。”葉媚拉開了蘇霜衝著雲氏說道。

“一百步笑五十?步有什麼好得意的,如今你們二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是傷了腿,就?是傷了臉,天殘地缺也是獨你們家一份了,還有臉天天夾槍帶棒的說人閒話,也不看看自己背地裡?是什麼樣?的肮臟貨,若我是你,隻怕都羞得找顆樹自掛東南枝算了。”

這下輪到雲氏氣得講不出話來了,轉頭看到女?兒正站在屋子內看著,氣得朝她罵道:“你給我出來,沒看到這兩個壞丕在欺負我啊!”

蘇菲隻是站在門框邊上咬著牙,卻沒動,看葉媚和蘇霜的眼神卻有些陰沉。

蘇霜哼一聲,得意的拉著趕過來的母親進屋子去了。

雲氏氣哼哼瞪了自己女?兒一眼,推開她往屋子裡?走,蘇譽安靜的坐在榻上,右眼依舊用一塊布遮著,麵色卻格外的陰沉,他冷笑一聲:“母親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就?看著吧,蘇宴一旦進了軍營,隻怕今後比我還更慘。”

蘇宴從?軍的第一年,隻是托褚翊帶來了一封信,信中語氣輕快,言明自己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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