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1 / 2)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她好像在搖籃裡感覺一顛一顛的晃蕩,剛一動,耳邊就傳來低啞的嗓音。

“醒了。”

葉媚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正趴在蘇宴的背上,這是怎麼回事,在地府還能看到表哥。

“嘿,姑奶奶終於醒了。”趙虎粗糲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葉媚嚇得抱著蘇宴的脖子扭頭去看,昏暗的火光中身後褚翊帶著十個士兵走在他們後頭,麵上有一絲喜色。

這是怎麼回事,一起死的,還能一起到陰間聚聚啊!

夠湊兩桌麻將了!

蘇宴嘶了一聲,葉媚突然想起之前他脖頸被鬼血藤刺傷的事,自己不會是碰到他傷口了吧,忙鬆開了自己的手。

不對啊,鬼魂怎麼會怕疼,剛剛接觸到的皮膚好像是溫熱的,反應過來的葉媚有些興奮。

“我們沒死啊!”

蘇宴輕輕嗯了一聲,他身後的褚翊接話解釋道:“沼澤下方是空的,我們現在正在一條地下溶洞裡麵,前麵有光漏出來,應該是有出口。”

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被沼澤吞下去的那一刻大家都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柳暗花明了。

“我們要快些出去才是,大老爺們的倒無所謂,倒是小丫頭要弄乾衣裳,不然鐵定要生病。”

剛開始不覺得,被褚翊這麼一說,葉媚突然覺得渾身發冷了,從沼澤直接掉進暗河裡,身上都濕透了,確實又重又冷,這地下暗河還算暖和,若是到了外麵冰天雪地的,那就更冷了。

走了一段路,終於看到漏光的出口了,蘇宴將葉媚放了下來,將手上的劍重新背在背上,扒開堵在出口處的枯枝雜葉往外瞧了瞧,褚翊也趕緊快走兩步扒開瞧了一下。

咦了一聲,衝著身後的人道:“這是陰山南麵的一處瀑布懸崖,從這裡看過去,還隱約能看得到邊軍的營地。”

經他這麼一說,剩餘的人都趕緊跑過去看,看過之後神色都興奮起來,趙虎哈哈大笑道:“總算是從那鬼地方走出來了。”

蘇宴將懸崖口的枯枝落葉全都撿了過來,堆成一堆點燃,將扒在懸崖口感歎的葉媚給拉了過來,找塊平滑的岩石給她墊著。

“烤火。”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

葉媚眉頭蹙了起來,想來表哥是被那鬼血藤勒得傷了嗓子:“表哥,你不要說話了,嗓子都這樣了。”

蘇宴看著乖乖烤火的葉媚點頭,接著起身從懸崖口找了根尖利的樹枝,走到暗河邊上,站了片刻。

嘩啦!

等樹枝再拿起來的時候,上麵就多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葉媚驚奇的張大了嘴,原來電視上放的是真的,樹杈也能插到魚。

等蘇宴插了幾尾魚上來,眾人興奮過了,都圍坐在火堆旁烤起魚來,蘇宴將烤好的魚遞給了葉媚,葉媚也不客氣,笑眯眯的接了過來。

她這邊吃的正歡,其餘沒見過葉媚的十個人全都有意無意的偷偷瞧著她,褚翊眼見這蘇宴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忙板起臉罵道:“看什麼看,快吃你們的,又不是沒見過姑娘。”

趙虎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嗬嗬笑起來:“見是見過,隻是沒見過姑奶奶這麼好看的,方才在那個鬼地方糊了滿臉泥沒瞧出來,姑奶奶是長得特好看,和我們蘇副將一樣好看。”

蘇宴眯著眼瞧了趙虎一眼,趙虎被他眼神嚇得立即禁聲,心說這蘇副將當年還是個文弱書生,現如今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到了戰場那簡直是個玉麵修羅。

葉媚卻噗嗤笑出來,小樣,之前說什麼來著,現在就真香了。

等葉媚的衣服全乾了,蘇宴才拿起她的鬥篷給她披上,眾人來到懸崖口,暗河的水順著垂直的懸崖簌簌而下,擊打在岩石上轟轟作響,褚翊扯了一下垂在崖麵的藤蔓,示意眾人抓著藤蔓往下麵去。

眾人對於藤蔓還是心有餘悸,見褚將軍已經抓著藤蔓先下去了,這才放心的跟著下去。

葉媚見蘇宴沒動,以為他要墊後,忙跑過去要拉藤蔓,蘇宴突然拉住她的手,直接將她摟緊懷裡。

“抱緊。”

“啊——”

呼——

等葉媚反應過來的時候,蘇宴已經拉著她直接朝著懸崖下飛了下去,她嚇得緊緊的抱住蘇宴的腰,好半晌才敢睜開眼睛,從高處往下看雪地白皚皚一片,天地浩渺無垠。

葉媚驚奇的發現她居然不吐了,這是不暈輕功了,表哥這身輕功看來比三年前好多了,都知道勻速下行了。

葉媚衝著蘇宴笑了起來:“好漂亮,表哥。”冷風吹在她兜帽的邊沿,揚起她的發,少女豔色無邊,成了這雪景中最亮眼了一抹風景。

拽著藤蔓還在努力往下爬的眾人隻聽得呼呼風聲中少女嬌笑的聲音,緊接著兩個人影就從麵前往下飄去。

眾人好生羨慕:蘇副將好厲害!

蘇副將哄美人好厲害!

蘇副將也帶我們一程吧!

褚翊最先跳到了地上,站在一個巨大光滑的岩石上朝著上麵的人吼道:“快下來,想什麼呢,你們就沒那個命,再不下來阿宴就要來踹了。”

拽著藤蔓的眾人:蘇副將不是人,還有兩副麵孔。

沿著潺潺的河流一直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山道上,再從山道去軍營估計半個時辰就到了。

剛出山道,邊軍駐紮的地方就燃起了濃濃的煙火,戰鼓號角之聲突兀的響起。

蘇宴與褚翊對看一眼,褚翊道:“有敵軍來犯。”

蘇宴突然抱起驚訝的小表妹運起輕功朝著陰山村的方位飛掠而去,褚翊帶著剩下的十個人往軍營而去。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回去,表哥你和褚翊他們一起去軍營就好了,不用管我。”

“聽話。”蘇宴話語簡短,態度卻不容置疑,他一定要將人送到才安心。

葉媚也不再掙紮了,任由他抱著自己踏過河流,掠過雪坡,一路狂奔往陰山村去,路程雖顛簸,可他懷裡卻異常的穩健。

一刻鐘後,蘇宴將葉媚從懷裡放下,將她被風吹亂的兜帽拉了拉,啞著聲道:“乖乖在家。”再也不要亂跑了,即便他再出事也不要去找他了,隻要她還在這裡,他想儘辦法也會來到她身邊。

葉媚乖乖的點頭,蘇宴微微挑唇,轉身飛掠而去,不消片刻就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等蘇宴趕到邊軍軍營的時候,裡麵已經亂成了一團,兩方十幾萬兵馬打得你死我活,喊殺聲,擂鼓聲震天。

戰場上一片焦黑,狼煙四起,滿地的屍山血海,以及哀嚎慘叫的士兵,蘇宴麵色冷峻,從身後抽出朔風劍,寒光閃過,凶煞之氣將衝到他近前的百來個人掃蕩開。

混亂的戰場中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是玉麵修羅!”

蘇宴提劍橫掃,劍氣蕩開百丈,朔風劍瞬時染上鮮紅的血,滴滴的落在未化開的糟雪中,妖異得讓人膽寒,俊美的容顏此刻卻如在世的修羅。

一路劍風過境,所到之處慘叫連連,肢體橫飛,他百米之內居然無人敢靠近。

蘇宴一路殺到褚翊所在的位子,一劍將擒住褚翊的雲照將軍給砍了個對穿,褚翊捂著受傷的左臂晃了晃,苦笑了一下:“你終於來了,再不來就隻能給我收屍了。”

蘇宴蹙眉:“燕將軍?”

“燕將軍無事,主帥徐峰被斬殺,軍中無帥全亂了。”

倆人又拚殺了一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敵軍主帥的位子,褚翊似乎想到了他要做什麼,緊張的拉住他的手:“你瘋了,隻憑你一人之力如何在十萬大軍中取敵軍首級,你不要命了嗎?”

蘇宴麵色沉靜,鳳眸冷光迸發,一個錯步就從他手下掙脫,腳下運起輕功,在十萬人中穿行而過。

褚翊眯眼,震驚的看著一身戎裝的英姿少年提劍橫掃千軍,所過之處血色染透的雪地,衣玦翻飛中奪過敵軍手中的箭羽,搭弓挽箭,整個人從戰車之上一掠而起,三箭齊發,箭羽帶著破竹之勢朝著敵軍主帥而去。

釘,砰!

三箭,兩箭命中敵軍主帥,一箭射下敵軍帥旗。

兵書有雲: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黑衣戎鉀的少年將手上的弓箭一拋,踩在萬軍的頭頂上幾個起落就穩穩的落在了敵軍主帥的戰車之上,揮劍割下已死的主帥頭顱,高舉過頭頂:“主帥已死,誰要再戰。”

聲音明明嘶啞難聽,卻震潰三軍。

十萬驚懼的雲照軍朝著黑衣墨發的玉麵煞神手中看過去,他們的主帥眼睛都還未合上,同樣目含驚懼的看著他們。

一人單槍匹馬的在十萬敵軍之中輕而易舉奪取主帥首級。

這戰還要怎麼打!

十萬雲照軍瞬間軍心渙散,被僅僅五萬的崖州邊軍打得潰不成軍,這一戰之後玉麵修羅的稱號令雲昭軍聞風喪膽,能止小兒夜啼。

崖州主帥徐峰亂軍之中被斬殺,懷王褚翊掌管帥印,居功至偉的蘇副將成為雲照軍懼怕的修羅將軍。

褚翊接管崖州邊軍後,迅速將軍內清理了一遍,將原本主帥徐峰的人全都清的清,貶的貶。

褚翊和蘇宴帶領的三千精兵被圍困一事重新徹查,當夥頭營的獨眼蘇譽被帶到主帥大帳時整個人都在發抖了。

他摔撲在地上,抬頭看到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蘇宴時眼中的陰毒一閃而過,跪著撲到蘇宴腳邊哭道:“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通敵賣國,真的不是我啊!”

褚翊坐在主帥座椅上看向蘇宴,表情有點一言難儘,心說蘇宴這麼個人物,怎麼就會有這樣一個陰暗,狹隘的堂弟,連自己親堂哥都害。

不過想到自己又自嘲的笑了笑,他們皇家的人還不是親兄弟,父子都照樣反目,殘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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