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11)(1 / 2)

一旁邢夫人忍不住開口了,“說來也怪了,咱們先頭太太管家時,刨去開銷,每年還能有萬把銀子的進項。怎的到了弟妹手裡,府裡進項年年都不夠開銷的。

怪到滿府都隻說我吝嗇小氣,苛待下人。

像二太太這樣的隻把府裡的家當隨便奴才們往家搬,可不是人人都誇的慈善人麼。

如今當家當得合府上下命都要沒了。隻可憐我們這些人平白無故的就擔上了殺頭的罪名。”

邢夫人越想王熙鳳來前兒跟自己說的話,越是傷心害怕。隻一麵說還一麵拿了帕子擦眼淚。賈政和王氏隻被說的麵紅耳赤,又辯駁不得。

賈母一撩眼皮,直接開口道:“行了,老二媳婦待下人也是未免太寬和了些。今後家裡就璉兒兩口子管著吧。既然璉兒去拿那些奴才了,一定要把那些禦賜之物尋回來。

再則府裡各人的屋子都好好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現在府裡出了這些事,一下子少了那麼多管事,都趕緊去安排吧,省的到時候慌亂。”

王熙鳳聽了賈母這一番話一麵跟著眾人告退,一麵在心中暗道:這是看著如今出了事,再沒有借口叫二房把持府裡了,且二房在這二十來年裡也撈夠了。

所以想叫自己兩口子收拾這爛攤子呢。要不怎麼隻讓璉二尋回禦賜之物不提榮禧堂該給大房住呢。幸虧這回動手及時,不然再過幾年可不是隻剩下個空架子給大房。

又一麵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一麵想著,趁著這次的機會也得好好給自己兩口子和孩子存點私房了。還有那些管事,可得找些可靠的人。

另外還得跟璉二商量商量,今後的家可不能像以前那麼管了。

且看如今的榮國府,自璉二前晚查抄各處管事並拿了他們的家人。

其餘各處奴仆看老太太都沒反對,知道這是出了大事了,都各自膽戰心驚。

一個個隻各司其職勤勤懇懇的,老實的跟鵪鶉似的。

再無人敢吃酒賭錢,傳老婆舌的,弄得整個榮國府風氣隨之一整。

看來以前還真是對待這些下人太過寬和了。

且說賈璉這邊,拿了查抄奴仆家財的冊子和從周瑞家裡抄出來的那些借據等,到了張家,與自己外公舅舅一番商議。就匆匆去辦事了。

賈璉先是直接把一乾管事直接以盜竊家主的罪名直接送到衙門。

又在張家的幫助下,隻留下有榮國府印記的東西和一些珍品,還有一些好一點的田莊鋪子和宅子。

把其餘抄來的那些連同賴家的珠寶玉器、古玩字畫、毛皮布匹、各色擺件和金銀器物,一股腦賣給了南邊的幾個貨商。又得了二三十萬的銀子,加上其餘抄沒回來的金子和現銀,算算倒是有□□十萬兩。

賈璉看著手裡的賬本,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什麼心情了。

自家這說是主子,可府庫裡才十八萬銀子和一萬金子。

這幫奴才可是比主子們富裕多了,真真可恨。

可又一想,如此一來自己能得十來萬的現銀,十幾處田莊鋪子和宅子,並幾箱子珍玩做私房。那感覺真是一言難儘。

當下也不多耽誤,叫人守好這個宅子,自己直接回府去了。

次日早朝,忽有榮國公府世襲一等將軍賈赦上折請罪。

言說自己自襲爵以來一無功於社稷,二不能齊家。每日隻偏安一隅耽於享樂,隻由兄弟幫忙理家。致使被下人蒙蔽,遺失禦賜之物。並對家中奴仆失於管束,讓一乾奴仆仗勢欺人、重利盤剝,著實有負聖恩。今奉旨治家,已將一乾奴仆送交有司衙門。自己也願受責罰。

又說深感自己愧對朝廷,隻想對朝廷略儘綿力。發現自己府上還有八十萬兩欠銀未還,現已命自己兒子賈璉到戶部交賬。

這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滿朝文武大臣幾乎家家都有戶部欠款。平時沒人提也就罷了,現在榮國府忽然還了欠銀這不是招人恨麼。

不過再想想榮國府那些糟心的事兒,隨便那一條都夠抄家奪爵甚至掉腦袋了。看來現在歸還戶部欠銀估計還真是為了保命。

這麼一想,也不能明著怪人家了。而且還得各自回家好好查查自家有沒有這樣的事,免得牽連自己性命。

一時間滿京城高門大戶家的奴仆都遭了殃,各府家主一通的徹查,還真有不少貪墨錢財,仗勢欺人,重利盤剝的豪奴被揪出來。弄的五城兵馬司的牢房裡人滿為患。

又有賈赦親去戶部更換了新的名帖,隻說原來自己治家不嚴,名帖也丟了。怕讓人拿著自己名帖胡作非為,特來更換新的並把原來舊的全部作廢。

這一番操作下來,聖上當即赦免了榮國府的罪責,叫賈赦和賈政可以出來上差了。又有老聖人直誇賈赦知過便改,又說他忠心可嘉,大大的賞賜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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