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19)(1 / 2)

其實賈政心裡知道, 那些銀子換回來這些眼見著的好處, 都落到了他和他女兒元春頭上。

這叫他還怎麼再怨怪什麼呢。因此隻漲紅著臉說道:“如此大事, 怎能不提前讓我知曉。”

這事兒王夫人也是頭一次聽說,而且看大房幾人的反應,應該是早就知曉的。她心裡當然氣惱賈母和大房的隱瞞, 但是卻更加惱恨王熙鳳的背叛。

對!在王夫人看來, 王熙鳳也跟著大房幾人一起瞞著她, 這就是明晃晃的背叛。

虧得她還一直以為她這個侄女跟她是一條心呢,誰知道人家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這麼看來,指不定人家在彆處還瞞著她什麼呢。

可真真是個白眼狼!要是沒有自己這個姑媽在,她一個死了爹媽的孤女哪裡就能嫁進國公府了。

現在倒想著‘雀兒撿著旺處飛’, 也不看看榮國府裡到底是誰當家。尤其現在有了宮裡的貴人在, 早晚有叫她後悔的那一天。

王夫人心裡存了怨氣, 因此她語氣不太好的開口道:“咱們好歹都是一家人,也該叫我跟老爺一起商議一二的。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當家太太竟然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這叫我們將來如何在府裡行事呢。”

說完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既然是機密, 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跟這個說, 那個說的,還算什麼機密。”賈赦也有些不耐道,“現在好處都應在了二弟和大侄女身上, 你們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當初要是告訴你們,你們能不反對嗎?要是再不小心露出消息壞了事,哪裡還有今天的好事。”

這話把賈政、王夫人都給噎在了那裡。都說了, 好處全給了二房。這要是再多抱怨,可真就成了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了。

於是王夫人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說道:“那咱們府裡沒有銀子,難道咱們還不叫貴人回家不成。我的元春在宮裡熬油燈似的,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出了頭,如今卻不叫她回家看看,這叫我如何能不心痛。”

這回是邢夫人開的口,就聽她說道:“聽聞當今素來崇尚節儉。咱們賈家才還了一百多萬銀子,結果現在又馬上還要修園子。這是告訴聖上咱們銀子多嗎?

便是叫貴人有了這一時的風光,聖人能心裡沒有一點兒芥蒂嗎。

我今日再說一句大膽的話,便是聖人不介意,後宮其他嬪妃會怎麼看元春。

咱們家軍功出身,再有那麼多錢,宮裡那些娘娘誰能不防備咱們家貴人。

她們誰還能放心叫貴人生下皇子呢。萬一要是為了防著咱們家貴人,其他幾人聯起手來,那時候才是後悔莫及呢。畢竟那些娘娘,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再有在後宮懷孕、生產本就比外頭來的艱難。便是皇子公主生出來,能健康長大的又有幾個。

所以我看咱們還是低調一些,彆給貴人招眼的好。”

這番話說的倒十分在理,叫人不免對邢夫人有些刮目相看。

其實這還都是岫煙和邢母的功勞。賈家還銀的事,邢家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不宮裡一放出叫後宮嬪妃歸省的消息,邢忠就叫自家夫人進榮國府對邢夫人提點了一番。這才叫邢夫人說出了今天這一番話。

就連賈母也不禁讚同道:“老大家的說的有理。隻是若真的不叫貴人回家歸省,貴人臉上也不太好看。

不如這個月進宮請安的時候,咱們跟貴人商量一下,直接在家裡迎接貴人。好歹咱們家是禦賜的國公府邸,仔細收拾一下該是也能迎接貴人。”

事關元春將來在後宮的處境,賈政和王夫人兩口子倒也沒再堅持要修園子。就想著等進宮見了貴人後再說。

等到了初六這一日,賈母帶著王夫人進宮去見見貴人,也連帶著給皇後娘娘請安。

婆媳二人從坤寧宮請安出來後,便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元春所在的鳳藻宮。

也幸好這鳳藻宮裡並沒有主位娘娘,不然賈母和王夫人還得先去拜見主位娘娘,才能進元春住的偏殿。

一進元春住的偏殿,王夫人見到女兒後,立時就紅了那一雙眼。母女、祖孫三人按國禮家禮斯見過後,才分彆落座。

才一落座,一身宮女裝扮的寶琴親自帶著小宮女給賈母和王夫人上了茶點。

王夫人便拉了寶琴的手說道:“好孩子,難為你這麼些年陪著貴人在宮裡一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肯定也沒少陪著貴人吃苦。

你的好老太太跟我都是知道的,心裡也都記著呢。還有你的父母家人在外頭我都照顧的好好的,你不用掛心。”說罷,王夫人就往寶琴手裡塞了個荷包。

聽到二太太提起自己的父母家人,寶琴不禁有些激動眼圈微紅。好在她在宮裡多年,已經曆練了出來,很快便收斂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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