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雲VS賈璉(13)(1 / 2)

賈母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佛堂裡賈政和王夫人兩口子也就暫停了剛才的對峙。

果然不一會兒, 賈母就由丫鬟攙扶著走進了這間佛堂。

看看這對怒意未消的夫妻倆,賈母也沉下了臉色,“這又是怎麼了, 天天都叫我這老不死的不得安生。

老二也是,你在外頭又受了什麼氣, 平白無故的回來尋你媳婦兒的晦氣。”

見驚動的老太太也親自過來, 賈政終於尋回了一些理智。

趕緊上前親自把家賈母扶到椅子上坐下, 然後才三言兩語的把在外頭聽來的事情都跟賈母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事情賈母早就心知肚明, 隻是這種事在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本就常見,所以她老人家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事情,她早年也親自動手做過。

結果就是這樣屢見不鮮的小事兒, 現在卻被幾次三番的被人當做把柄說道。這叫賈母不由得開始深思, 是不是有人在專門針對自己的小兒子。

“老二,你在外頭到底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這一次兩次的, 怎麼次次都是針對你。”

老太太這話猶如當頭棒喝, 賈政也不由細細回想這幾次的事情。

頭一回他被人參奏是為了榮禧堂, 接著第二回被參奏又是自家夫人在外頭重利盤剝。

雖然那件事已經推到了奴才的身上,但是現在再回想一下就不難看出,那肯定也是衝著他這個當家老爺來的。

現在外麵傳揚的那些個把柄,雖然都是王氏那個毒婦惹出來的禍端, 可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可不都是還在他這個老爺的身上。

那麼到底又會是誰,這麼幾次三番的找他的麻煩。

賈政對此真是完全沒有頭緒,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對他或者說對他們二房出手的, 就是他那個‘待如親子’的侄子賈璉。

要說他完全不知道當年長嫂和侄子的死因,這肯定是瞎話。

隻是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雖然當時死的是他長嫂和親侄子,那動手的人卻是他的夫人。而且最終為此受益的,也是他和他的孩子們。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賈政是一直都裝作自己不知道。而且他從來都把這事刻意遺忘,也從來不去主動想起。

也因此,他是真的想不到賈璉的身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賈母對王夫人也沒有客氣。

“不知道王家當初是怎麼教養的,竟然出了你這個毒婦這般禍害我們賈家。

要不是看在珠兒、寶玉還有元春的份上,早就該把你送回王家。

之前的那些事兒暫且就不追究了,不過你以後就在這裡安心禮佛,沒事就彆出去了。”

到底賈母這個當婆婆的多年積威,便是王夫人現在已經跟賈政撕破了臉,她也不敢對賈母硬來。

她是真的怕若是當真惹怒了賈母,她會悄無聲息的就被病逝。所以現在麵對婆婆的責難,她也隻能低頭認了。

敲打完兒媳婦賈母並沒有在這裡多呆,而是帶著還一臉沉思的小兒子一起回了她的榮慶堂。

“政兒,你再仔細想想。你那些上級、同僚還有下屬裡是不是有哪個就對你心裡不滿。

還是你在外頭跟人家交際應酬的時候,有沒有無意間得罪了哪個?”

“兒子平日在工部衙門,並沒有跟任何人有過齟齬。甚至因為兒子的政務不多,都不是每日到衙門去。

而且平日在外頭,兒子也多是跟家裡的清客先生們在一起。旁的交際應酬,除了家中的世交故舊,兒子也不怎麼去的。

所以兒子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得罪了哪個。”

然而他這些話並沒有讓賈母多麼的放心。

你一個當了榮國府的家這麼多年的當家老爺,在衙門裡如何且不說,外頭的交際應酬都不去,這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有能為的。

看著小兒子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賈母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便叫人把賈赦和賈璉給叫了過來。當然賈政的親兒子,已經成了正經進士老爺的賈珠也沒有落下。

等這些賈家的爺們兒齊聚榮慶堂,又聽說了賈政身上的這些事兒。

賈赦先忍不住擠兌了兩句,“老二也該好好管管你那媳婦,簡直無知蠢笨還膽大包天。

惹出這麼些個禍事還被人拿了把柄,這敗壞的可都是咱們榮國府的名聲。”

這話說的賈政和賈珠父子倆都麵紅耳赤。

沒辦法,誰叫那倆一個是王氏的夫君,一個是王氏的嫡親兒子。

就這些事兒要是真的叫嚷開來,或者說真的被上麵定了罪,那受到影響和牽連最深的,首當其衝就是他們這對父子。

因此倆人現在的心情都十分的複雜,甚至不光是賈政連賈珠都開始對母親有些怨怪。

看見小兒子和大孫子那樣,賈母便開了口,“行了老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是得找出來到底是誰在針對咱們榮國府。”

老太太上來就把事情的高度擺到了整個榮國府的層麵,這叫賈赦覺得他真的是冤枉的不行。

這回他純粹就是那個無辜被牽連的。要知道現在他一天到晚的就為了能多看一會兒他的大孫子孫女,連門都不怎麼出。每天都隻在榮禧堂盼著兒媳婦能帶著那兩個寶貝疙瘩,過來給他請安。

結果現在卻告訴他,就因為一個兄弟媳婦,還連累了他這個住在榮禧堂的當家人。

這叫心裡無限冤枉委屈的賈赦哪裡還有心思去管是哪個針對他那個好兄弟,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馬上叫他的母親和兄弟趕緊的把那個王家婦給休回去。

賈璉看著屋子裡這些人全都一頭霧水的樣子,隻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不言語。

心裡麵還在想,若不是為了榮國府的名聲,哪裡隻會在外麵傳一些流言。要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他早就叫人拿著證據告到衙門去了。

現在這樣,才真是便宜了王氏那個毒婦。

其實在他動手之前,本來是想著既然王氏那個毒婦對他的母親和兄長動手,那麼他也要報複她的至親骨肉。

隻是等著心裡發完了狠,賈璉才反應過來,那王氏的至親家人也都是他的血脈至親。

尤其是動了能叫王氏真正痛心的那幾個人,可都是他的兄弟姊妹,這叫他如何能忍心對他們下手。

所以在跟靜涵商量以後,兩人決定先小小的給她找些麻煩。

等到真的把王夫人當日動手的證據拿到以後,即便不能告到官府衙門,也要在賈家宗族開祠堂處理一下這個毒婦。

他心中的這些想法半點兒都不曾露出,對待屋裡的眾人他也半點兒不理會。隻在心裡想著,自己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辦。

隻是他不理會旁人,卻不代表旁人也會忘了他。要知道現在他可是賈家在外唯二有實職的官兒。

“璉兒也天天出去上差,不知道有沒有跟人結下什麼恩怨。”

聽老太太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在說是他這個侄子在外頭得罪了人,才叫人報複在二老爺頭上的?

賈璉才想解釋一下,結果就看見他那好二叔還有珠大哥,甚至是他那親老子都那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仿佛真的就是如此一般。

這時候的賈璉,是真的想直接說一句,“動手想教訓王氏的就是我。”

不過還是忍了又忍後才開口道:“孫兒的差事都是嶽父給的,而且孫兒做什麼,也都有嶽父得用的門人帶著。

所以孫兒肯定並沒有招惹任何旁人,孫兒也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孫兒招惹的事故。”

“會不會是璉兄弟在外頭當官招了人家的眼。璉兄弟那裡是有九爺撐腰,弄得那些人不敢對璉兄弟下手,所以才對一直針對咱們家裡人。”

這相當於給他定罪的話從賈珠嘴裡說出來,還真叫賈璉吃了一驚。

畢竟他們兄弟倆從小一起長大,而且從前一直都是賈珠這個做兄長的在關照他、護著他。

結果現在真的有的事兒了,賈珠卻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這個當兄弟的。

心裡微寒的賈璉也沒有示弱,馬上就給他回了過去,“我不過是借了嶽父的光才得了這麼一個官職,哪裡就會叫人眼紅嫉妒了?

再說彆說有嶽父大人在,那些人便是看著咱們榮國府的招牌,也不會輕易尋咱們家的晦氣。

說不得就是原來哪一個苦主,如今過了這麼些年終於有了些能力,所以才想法子報複咱們家。

不然誰好好的會揪著二太太這個內宅婦人不放。”

他這話說的可不算是假話,他可不就是當年的苦主如今在尋仇嗎。

至於其他人聽了,都覺得說不得這就是最有可能的一個可能。

畢竟這些人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他們誰再什麼時候到外麵跟人家結的仇。

那麼現在唯一能說的通的,就隻有當年事情的苦主在暗中報複。

想通了這一條,旁人還沒說什麼賈政便先開口怒道:“真是一個敗家喪德的毒婦。我們榮國府的百年基業,險些就毀在這蠢婦的身上。我就應該直接休了那蠢婦才好。”

賈珠一聽父親要休了母親,心裡當下就急了,於是直接就跪地抱著賈政的腿哀求道:“老爺息怒,如今事情到底如何還尚且不知。

再說母親嫁入咱們賈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還求老爺看在我們兄妹的份上,不要怪罪母親了吧。”

麵對兒子的哀求,賈政並沒有心軟還是一直喊著要休了王氏那個毒婦。

看著一直跪地不停哀求的大孫子,賈母有些心疼了,於是便開口道:“行了老二,王氏不能休。現在還是好好瞧瞧,事情該怎麼解決才好。”

賈母環視了一遍屋子裡的子孫,然後又接著說道:“便是真的有人想找咱們家尋仇,也得先把那人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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