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仿生人叛亂 4(二更合一)(1 / 2)

路上,阿布娜介紹著:“祭祀是每個教區中最虔誠的信徒,也隻有祭祀可以主導真正的、連接到神的儀式。”

秦孟:“但是他們從來沒說過信仰星皇以外的神風險有多大?”

阿布娜冷笑:“星皇從不曾眷顧仿生人,我們又無力反抗帝國,連克隆人都肆無忌憚地壓迫我們,這個時候無論有誰對我們伸手,我們都會握住的。”

秦孟感歎:“因為沒得選擇啊,也是,像我這種被定製以後帶回家,然後跟著主人學會黑客技術,等他死後就獲得自由的仿生人還是少數。”

阿布娜:“你的主人?”

秦孟:“一個隱世的超級黑客,老牛了,還是個很有錢的宅男,除了讓我給他做飯洗衣服,時不時陪陪聊,也沒什麼彆的。”

阿布娜不敢置信:“他沒對你做彆的嗎?”

秦孟:“頭發都白了的人,還能做什麼?”

阿布娜聽到這,懂了:“原來是不行了啊,也是,我以前也遇到過那種不行到要吃藥的老客人,還特彆喜歡讓我叫爸爸。”

秦孟:合著不行這個病就算是星際時代的老男人也跑不掉啊,話說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點娛樂型仿生人,這群人是【嗶】入腦到無藥可救了嗎?

車輛一直行駛到一處下城區的酒吧,和中城區那些租陪遊、讓服務生給客人端酒、沒有明著賣的酒吧不同,這處酒吧存在的意義,便是讓人尋歡作樂。

秦孟跟在阿布娜身後,踩著階梯一步一步走入地下,封閉空間中渾濁的空氣湧來。

有人站在監控後,看到鏡頭中的少年微微蹙眉,似是感到不適應,不由得嗤笑一聲:“真是嬌貴。”

“私人訂製款是最有可能獲得幸福的仿生人,因為他們的主人總會對他們傾注太多情感,教授他們知識,用自己的積蓄給他們改基因編碼,他們如果能擁有靈魂,那靈魂也是仿生人中最清澈的。”

“我們還不能確定他說的是否是真話,說不定他是政府那邊派過來的奸細。”

“試探一群連天基武器都沒有的仿生人嗎?如果我們被暴露在陽光之下,會立刻被當做螞蟻捏死,我們沒有被試探的價值。”

有人問:“歐蘭,你覺得他可信嗎?”

一名清雋男子托著一杯酒,他與那個自稱薩莫的少年一樣是黑發白膚,是偏亞裔的樣貌,隻一雙眼睛是很媚的狐狸眼,他淡淡道:“等他來了以後,我們先看看他的骨頭。”

說話的幾人都很年輕,因為仿生人沒有活到老的,歐蘭起身走了出去,一路到台上,按住話筒,開始唱一首詞語浪蕩的歌曲。

阿布娜為秦孟點了一杯酒,讓他現在吧台上等著,歐蘭的出場吸引了他的目光,不過聽到歌詞後,秦孟就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說星際時代有什麼讓他不適應的話,就是未來人在很多方麵都太開放了,讓21世紀的老人家適應不來,比如說上個星艦,要是不把自己掩蓋起來的話,指不定就有人

來搭訕,問要不要趁著旅程漫長,咱們去全息星網的戀愛都市裡開房間來一發。

秦孟偏偏又長得好,搞得他有時候都不太願意坐公共交通。

在那狐狸眼青年唱完一首歌後,他突然對著秦孟招了招手,又對話筒示意。

秦孟指了指自己,對方點頭。

仿生人的酒吧裡,表演者邀請客人上台互動是常有的,都是出來玩的,仿生人酒吧會提供各種玩的方式,秦孟卻從青年的動作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來吧,向我們展示你,娛樂型。

秦孟大大方方小跑上台,看了眼台上不知何時放好的鋼管,心說你讓我跳我就跳,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他笑了一下,走到點歌的儀器旁搜索起來。

歐蘭看著他沒有說話,而台下來尋歡作樂的客人們看到秦孟上台時,已經紛紛吹起口哨來。

秦孟在古典樂的頁麵找到了一首老歌,拉了出來,伴奏,即鋼琴聲隨之響起。

他摘下口罩,保留了墨鏡,微微仰頭,嘴唇離話筒隻有15公分。

“Mylover\'sgothumor(我的愛人風趣幽默)……”

精致的少年開口,卻是很醇熟老練的唱腔,像是時光親吻過的酒,讓稚嫩的外表顯出一份經曆過風霜的年齡感。

時光在這一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秦孟漫不經心地想起自己的22歲,彼時他完成了生長發育,帶著一身太陽底下跑出來的小麥色皮膚,有一位田徑領域的女性前輩曾開玩笑似得說“你像科索特拉沙漠玫瑰,在烈陽下盛開,與世隔絕,明明很美,卻難以接近”。

在參加完一場比賽後,他被同樣站在決賽賽場上的對手們拉去泡吧,他們什麼酒都沒喝,手握自帶的白開水,在光線昏暗的吧台前聽著一台古老收音機裡傳出的歌。

許是巧合,那場比賽中晉級到決賽的都是老將,一群人自然而然地談起了對未來發展的考慮,比如退役後是做教練,還是去做體育賽事解說,又或者去考裁判證。

還有情感話題,有的人說起自己即將結婚,有的人才失戀,還有的孩子都生三四個了,秦孟插不上話,隻安靜聽著。

還有一個前輩也不主動與誰搭話,他是gay,作為比雷德還早兩年跑上世界舞台的拉丁美裔短跑名將,秦孟與他是沒什麼交集的陌生人,隻知道這位前輩挺風流的。

直到秦孟18歲那年失去了家人,心態在抱著哆哆跳樓和活下去之間反複橫跳,比賽成績也下滑得厲害,一場跑了倒數第二的賽事結束,不經意間在離賽場1公裡的街邊見到那個前輩在街邊喝酒流淚,秦孟好心遞過去一包紙巾,對他笑了一下。

“快回家吧。”說完這句話,秦孟背著運動包匆匆離開。

他們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秦孟隻把這件事當做自己人生中無足輕重的插曲。

然而隨著收音機裡放出《takemetochurch》,曖昧的酒香中,前輩靜靜看著

秦孟,秦孟似有所感,直白地看了回去,發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含著巧克力一樣甜蜜而微苦的溫柔沉靜。

《takemetochurch》放完,泡吧的運動員們起身離開,前輩放緩腳步,走到隊尾,也就是秦孟的身邊。

“一起站在起跑線後很多次了,看到你越來越好,真為你高興。”

秦孟下意識道謝:“謝謝。”

前輩輕聲說:“如果我說我暗戀你許久,你會覺得被冒犯嗎?”

那時秦孟隻覺得突然,回想一下這位風流的大前輩好像有兩年沒有傳過任何緋聞,心中生出訝異,卻還是禮貌地回道:“不會,但我並沒有戀愛的打算,抱歉。”

“是對我不來電吧?”前輩對他眨了眨眼,“謝謝你的回答。”

前輩語調真摯而柔和:“祝願你能成為下一代時代的王者,我由衷期待著玫瑰在山巔綻放。”

那場比賽結束後,前輩宣布退役,他們再沒有見過麵,秦孟偶爾想起那件事,也隻是無意義地感歎一句“原來我對同性的告白並不會覺得冒犯和惡心啊”,然後轉頭去打遊戲,仿佛發現自己的真實性取向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對於一心隻想奔向巔峰的人來說,感情就像掠過身邊的風,年輕人的故事當然可以用愛情做主體,但秦孟也可以選擇用熱血來書寫自己的青春。

可惜玫瑰終究沒有在山巔綻放,秦孟沒有來得及贏下雷德成為新的短跑王者,也沒有來得及去愛,如今他掉進神的棋局,隻能在台上唱一首曾聽過的歌。

但是那古老的歌曲啊,卻依然如此動聽。

宴會廳中,阿南塔身穿禮服,肩上的金色綬帶在燈光之下反射著華麗的流光,他略有些失神,被身後的盧卡悄悄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正在與這顆星球的財務部長聊天。

他收回心神,整理思緒,開始應付眼前的高官,談吐得體,不疾不徐,從容而優雅,看不出分毫走神過的痕跡。

歐蘭此刻卻隻覺得,台上的少年必然從不缺乏愛。

有人走到他身邊,讚歎:“他要是走入歡場,必定是無往而不利的王者,真想知道創造他的設計師是誰。”

對於仿生人來說,設計師便是他們的父母,哪怕那父母若是設計出一款暢銷型號,說不定就會有上億個孩子,而且仿生人設計師從不會愛自己的作品。

而薩莫不一樣,他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他讓那位不知名的設計師傾儘了一生的靈光。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仿生人。”歐蘭眼中出現向往,又迅速被他自己按下,因為他已決心為了仿生人的尊嚴、未來付出一生,背負了如此沉重的願望,他的靈魂永遠不能輕盈而自由。

一曲畢,秦孟走到歐蘭麵前,摘下墨鏡,伸手,沒有說話,眸中有神采奕奕的光。

歐蘭看到燈光落在薩莫的臉上,使睫毛下方出現一道厚重的陰影,使這驚豔的麵孔在光影中更加立體,他緩緩握住對方的手。

“我是歐蘭

。”

“薩莫。”秦孟打量著青年,想起來,“我認得你,你是兩年前名氣比奧芙拉還火的仿生人明星。”

歐蘭垂眸望著他:“你比我更像一個明星。”

秦孟被逗笑了,“我就當你在誇讚我的設計師了。”

歐蘭:“那麼你的設計師是誰?”

秦孟理所當然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他遺落在數據庫中的一款設計,直到有人將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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