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小寶丫隔著一層紅紙捏了捏:不是銀子,是圓圓的東西。

蘇玉娘和趙小姑一人也給了她一個紅封,何春生送了她一支安眠香囊,香囊上的小老虎是他娘繡的,裡麵的藥材是他自己配的。趙星河沒錢買禮物,摘了院子裡的一叢草編了幾隻草蝴蝶送給她。

那蝴蝶栩栩如生,好看極了。

小寶丫很喜歡,問他:“星河哥哥怎麼會編這個呀?”

趙星河靦腆的笑:“從前流浪

,大乞丐教的,我還會彆的,妹妹喜歡我再編。”

熱乎乎的菜上桌,一大桌人坐了下來,祝小寶丫生辰快樂。路過食肆的客人聞著香味饞得流口水,看看門頭上貼著不營業的字樣又可惜的砸吧嘴。

哎,這家何家食肆菜肴的味道還真不錯,比瓊華樓味道還好。明日,明日一定要來吃。

酒足飯飽後,幾人收拾完食肆早早的回去了。之後小年夜,不少富貴人家在何記食肆定小菜,蘇玉娘和趙小姑忙得腳不沾地。幸好縣學裡早早休了假,趙凜有空在家看著三個娃兒L。

小年夜那晚,縣令夫人上吊了,救下來的時候已經咽了氣,據說是因為受不了流言蜚語才自儘的。胡縣令嫌大過年的不吉利,頭七都沒過,早早的將人葬了。

趙小姑從食客嘴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憤憤不平道:“原就是那縣令的錯,自己不行直說就是了,那樣糟蹋新婚妻子還是個人嗎?俺看該死的是他,不是胡夫人。”

蘇玉娘歎了口氣道:“這世間本就對女子不公平,多有苛責,男女之事上,吃虧的永遠是女人。”

趙小姑:“那俺寧願不嫁。”

自從開始做生意,趙小姑整個人自信了很多,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

蘇玉娘輕笑:“那我們要加油了,真足夠多的銀子,你不想嫁也是可以的。”反正趙凜這大哥是決計不會逼她。

胡府那樣,趙寶丫也不方便去看胡寶珠,隻路過胡府時,讓守門的侍衛給她帶了一個更大的老虎布偶。

胡寶珠收到布老虎連忙追了出來,往日嬌蠻活潑的小姑娘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哭紅了眼睛,哀愁低落的可憐小白菜。

她一身白裙,白布鞋,發髻間簪了朵小白花,嗚咽著問趙寶丫:“寶丫妹妹,我沒有母親了,怎麼辦呀?”她哭得淚眼朦朧,整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發間的白花也跟著顫動。

看上去可憐極了。

趙寶丫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聲音裡也帶了難過:“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嗎?你母親不是死了,隻是去地府了,隻要你多做好事,她就會過得很好的。她的祭日記得給她燒紙,燒信也可以的,她會收到的。”

胡寶珠的哭聲漸小:“真,真的嗎?”

趙寶丫點頭:“真的,我從來不騙人的。”她有些愧疚,雖然事情不是她捅出去的,但那日是她聽了老太太的話和寶珠姐姐說的。

雖然胡夫人很壞,但到底是一條人命!

趙寶丫朝她揮手,胡寶珠依依不舍的往回走,走到府門口,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男子彎腰把她抱了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

大年夜,趙家、何家分彆祭祖,年夜飯是在一起吃的。權玉真也來了,吃完年夜飯就在院子裡看小孩兒L放煙火。趙星河膽子大,負責點火的永遠是他,趙寶丫和春生一點著了就跑,砰咚一聲響後又跑了回來繼續炸。

趙星河玩得出奇,不僅把葡萄架邊上的水池給炸了,連馬廄裡的牛糞都炸得亂七八糟。何春生隻來

得及捂住小寶丫的臉,身上頭上被炸得全是馬糞。趙寶丫整個人都是懵的,等反應過來,不僅沒哭,還笑得特彆開心。趙小姑給小寶丫喜頭發時差點沒給她跪下,氣道:“玩什麼不好玩馬糞,就是星河該打!”

▔薑紅酒提醒您《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等重新換了衣裳出來守歲,三個孩子又是香香的了。孩子們撐不住時,四個大人給他們發了壓歲錢,讓他們先去睡。

趙星河沒想到他也有壓歲錢,拿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繼而眼眶泛紅:去年大年夜,他還衣衫襤褸的和狗搶吃食……

趙凜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大過年的,可彆哭!”

他吸吸鼻子,把眼淚忍了回去。等回到屋子裡,他偷偷把壓歲錢塞給趙寶丫。趙寶丫不要,軟糯糯的說:“壓歲錢要放在枕頭底下的。”

趙星河撓頭,隻得找了個布袋裝著,藏在了枕頭底下。

年後初三,何家食肆就營業了。

趙凜要十五才去縣學,大年這幾日除了頭三日在城隍廟幫忙接待香客。初四後就帶著寶丫和星河到處去拜年,相熟的人都知道趙凜收養了一個孩子,趙星河去時也準備了紅封。去到馬承平家時,馬員外和馬夫人還以為他又生了一個娃兒L,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男娃比寶丫大呀。

知道是收養的後才恍然大悟。

紅封也給了,還不少,但顯然寶丫的那個更大更多。小寶丫在馬家莊一眾人的心裡可是小仙女,地位比趙凜還超群呢。

吃過飯一群人就圍著她問東問西。

趙凜趁機把馬承平拉到一邊問:“你家後山的金礦開得怎麼樣了?”

馬承平道:“那礦洞被炸榻了,挖了好久才挖通,礦石挖上來後就被官差給運走了。隻挖了一半,地下還有礦呢。”

趙凜又問:“那挖上來的你家可有計數?”

馬承平搖頭:“原先我爹是讓人計數來著,胡縣令說讓林師爺來計數就好了,馬家人隻管挖,其他的不用操心。”

趙凜蹙眉:“你家還是記一下數為好,萬一少了都說不清。”

馬承平一想也是:“我家幾個馬夫一直跟著挖裝車的,其中有個人記性相當好,我去問問他,單獨記一本賬本出來。”

等趙凜回去,馬承平就找來那個馬夫把事情辦了。

兩個小娃兒L紅包接到手軟,多到小布袋都放不下去了。趙星河乾脆找了個陶罐把銅錢全裝了進去,然後埋到葡萄架子下。和趙寶丫的女兒L紅埋在了一起。

趙寶丫讓她爹做了個更大更好的存錢罐給存了起來,那一千兩兌成了銀票也給她放著。她已經是個小小的富婆了,甚至比趙小姑和玉姨姨還有錢。

趙寶丫問何春生有多少壓歲錢,何春生毫不避諱的比了個二。

“二兩。”

小寶丫咯咯的笑起來:“笨,我阿爹說財不外漏,下次彆人問你千萬不要說哦。”

何春生無語,搖

頭笑笑,抽出銀針往自己手背上紮,趙寶丫和趙星河驚得後仰。

“你乾嘛呀?”

何春生:“練習紮針灸啊。”

他拇指、食指持針,中指端抵住穴位,快穩準的入針。

接著又是一針,很快手上就連紮了六根銀針。

小寶丫看得牙疼,小臉兒L都皺成了一團,問:“春生哥哥的手會不會紮成饅頭啊?疼不疼?”

“春生哥哥都拿自己手練習嗎?”

何春生搖頭:“不疼,不是指練習手的,腿也可以練習。我有兩隻胳膊,兩條腿,等學會下針師父就會教我齊氏九針,就是救我娘的那個針法,真的很厲害的!”

趙寶丫:“那要練習多久呀?”

何春生:“半年。”

“啊!”趙寶丫瞪大眼,“半年春生哥哥都紮成馬蜂窩了。”她糾結半晌,擼起胳膊把自己的小手伸了過去:“你也可以紮我,但是一定要輕輕的,輕輕的哦。”

小姑娘臉頰白嫩,手腕比臉還白幾個度,細白的皮膚下幾乎能看見青色的血管。手腕橫紋處的脈搏急促跳動,顯示出了主人的緊張。

趙星河也連忙把袖子擼高伸出手:“你紮我吧,不要紮寶丫妹妹,她怕疼。”他從前流浪時幾乎天天挨打,被一群乞丐打、被路過的大人打,被狗追……他不怕疼的。

就是有點怕針。

何春生搖頭:“不用……”

趙寶丫閉著眼睛吼:“要痛一起痛,你不紮我就是不喜歡我!”

何春生看著視死如歸的兩人,驀的笑了:“好,要痛一起痛。”

他取了銀針消毒,紮在了小寶丫的穴位上,等紮好了,他道:“睜眼。”

趙寶丫小眉頭鬆開,嘩啦一下睜開眼,驚訝的盯著手背上的針看:“好了?好像也不疼。”隻是有點脹脹的。

何春生解釋:“隻要找準了穴位,確實是不怎麼疼的。”

趙寶丫非常慷慨的貢獻出兩隻手:“呐,你紮吧。”

何春生又給她紮了幾針,趙寶丫這下是不疼了,反而覺得新鮮,舉著兩隻手掌左看看右看看:“拔下來手上會不會有孔啊?”

“不會。”何春生順手給她拔了下來,轉移話題問:“十五之後我就要去學堂讀書了,星河你去不去?”

翻過年,何春生就八歲了,趙星河也七歲了,照理該啟蒙了。

趙星河搖頭:“寶丫妹妹不去,我也不去。”

“不可以不讀書。”小寶丫鼓著腮幫子說教:“不讀書不識字,以後隻能做苦力,天天在碼頭上扛布袋可辛苦了。”

趙星河:“我有力氣的。”

“出息。”趙寶丫噘嘴:“黑雪的力氣還比你大呢,不動腦,它隻能吃草。你想吃草嗎?”

趙星河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想。”

趙寶丫:“那就要去讀書啊。”她扭頭問何春生:“學堂裡收女學生嘛,我也想去讀書。”他們兩個去讀書了,她在家一定很無聊。

那就一起去讀書好了。

“倒是收女學生。”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外頭的學堂和私塾一般是收女學生的,隻是鮮少有人家會把女娃娃送去讀書。

小寶丫開心的喊:“好呀好呀!”

然而還不等他們去學堂,何記食肆先出了事。起初是客人吃了食物拉肚子,後來又有人鬨事,事情都解決後,後麵東家突然說不租了,要收回鋪子。

這麼大個攤子,先前他們又是重新裝修鋪麵,又是置辦鍋碗瓢盆,二十幾兩老本砸下去他說不租就不租了?

縱使內向老實的趙小姑都暴跳如雷,氣得找東家理論:“俺們生意做得好好的,你突然來這麼一出要俺們怎麼辦?”

東家老頭兒L板臉:“我管你們怎麼辦,總之鋪麵我要收回來。”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了,蘇玉娘連忙把趙小姑拉到一邊,掏出當初簽訂好的契書,道:“張老板,當初我們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契書的。租期是一年,現在我們才做了兩個月不到,你要是趕我們走說不過去啊!”

東家老頭兒L也知道自己理虧,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生意太好礙了彆人的眼了。對方出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價格買我這間鋪子,你們就搬吧……”

兩人終於知道之前有人鬨事是為哪般了。

趙小姑氣得拿之前的話堵東家老頭:“您先前不是說不缺錢嗎?現在怎麼就要賣鋪子了?”

東家老頭兒L嘖了一聲:“你這話說的,不缺錢不代表不要錢啊!有錢不掙傻啊!”

“你!”趙小姑氣紅了眼。

蘇玉娘沉默片刻,問:“張老板能告訴我是誰搞鬼嗎?”

東家老頭兒L眼睛一個勁的往街的儘頭瞟,蘇玉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看到富麗堂皇、出類拔群的瓊華樓。

東家老頭兒L:“哎呀,我毀約在先,押金和剩餘大半年的租金會還給你們的。總之,你們儘管搬走吧,三天,就三天,三天後我來收鋪子。”

趙小姑發愁:三天?她們生意來怎麼做啊?

夜裡,趙小姑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逃婚的種種,擺攤的艱辛,開店的起早貪黑,心裡發酸。忍不住抱著被子哭起來:她們那麼辛苦努力做起來的鋪子啊,說沒就沒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