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2 / 2)

“何謂……?”

“正如這陰陽一般,總是相伴相隨,二者同歸於一體。不必妄自菲薄,儘力去試。”

“也許有解,但這一時之間不能……”柳青青抿了下唇,慢慢停住前半句話。

因為柳尋芹的目光在看著她,平靜而篤定:“可好?”

她最終完全咽了聲,無可奈何道:“好。”

*

羅芳裘這幾日過得並不算安生,因為她綁回來了一位祖宗。

該祖宗時不時拿眷念的目光打量羅芳裘室內的一些值錢物件,時不時像個使喚丫鬟一樣吩咐她去拿點心美酒佳肴。總之半點沒有要死了的覺悟。

光論這兩點其實還好,總歸不會把人吃窮了去。但該祖宗還有幾個不良習性,就是愛哼歌吵人,愛說話擾人。除此之外,便是用著那對遊離的鳳眸百般欣賞地往自個臉上瞅,跟看個好看的物件一樣,仿佛在悠哉悠哉地賞花。

這種貪財好色又擺爛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所謂輕浮又漂亮的臉孔……就那麼值得矚目嗎。

羅芳裘被擾得不耐煩時,不止一次萌生出想毀了這張臉的衝動,每次刀尖抵在她臉上又頓時索然無味,這種報複手段實在是太無趣了些,她都有些不屑於去做——又不是在宮鬥爭寵,最後隻得作罷。

“今日是最後一日。要麼死,要麼回去成你的親。”羅芳裘在一旁道:“感覺如何?”

越長歌挑起眉梢,她嘴裡叼著張牌,聞言一眼斜飛過去,顯得潑辣又嫵媚:“少廢話,你不會出牌就跟著老娘學,會不會打?”

羅芳裘冷下臉來,不情不願地丟了一張紅簽子出去。

“哎喲,我又胡了。給錢給錢。”那個女人笑得千嬌百媚,“跟姐姐玩

兒有趣吧?再來一局,嗯?”

羅芳裘剛欲開口,卻感知到窗外一陣熟悉的氣息襲來。

她當即神色一變,袖口朝著門外飛去。

房門大敞來。

本以為能看到柳尋芹,九州那位高傲的第一醫仙,沒成想——

來人卻是柳青青。

年輕的少女緊抿著唇線,因為略微的緊繃顯得臉頰少了幾分少年人應該有的青澀。

羅芳裘道:“怎麼?我知道醫仙在附近。今日是最後一日,莫非她是害怕墮了自己的名聲,不願意現身,故而派你來應付我?”

柳青青被她淩厲的目光看得心頭一窒,下意識攥緊了手:“我……”

空中傳來一句空靈飄渺的傳音,是柳尋芹平靜的聲音:“今日她來解蠱。”

“她?”羅芳裘笑了:“在蠱毒一道上,她什麼本事不是我教的?你派一個小輩來摻合我們二人之間的事,這樣有意思嗎?”

柳青青定了定神:“光說無用,一試便知。”也隻挺拔了一句而已,後一句便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她下意識盯著了越長歌:“越長歌……師尊,你……你信我嗎。”

越長歌雙眸眯起,似乎在打量柳尋芹的位置。看過一圈以後並無發現,隻得失望地收了回來,她的眉梢卻放平,笑容揚起:“柳柳都同意了,本座有什麼好推辭的呢?”

羅芳裘輕蔑道:“既然你願意上前來試試,那便試罷了,橫豎死掉的也不是我的命。好自為之。先說說你的看法?”

光論看法,自然是得先從種類的推斷上來。得益於之前柳尋芹的提問,柳青青一個字也沒敢忘記,她的記性也很好,隻是偶爾緊張才打個頓,但講著講著,卻漸漸熟稔且流暢起來——畢竟的確是她自己思考的結果,談不上死記硬背。

羅芳裘聽著聽著,神色稍有鬆動:“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柳青青蹙眉:“你……你看不起我?我從書上看來的。”

“短短幾日之內,你能學多少?”並不是羅芳裘看不起她,隻是這實在有些荒謬,堪稱平地起高樓。

“這幾日我讀完《百花經》《詭道》《蠱義》《五毒經》……剛才所述,分彆標在第二十八頁第三段、第一百三十六頁第四段,書首頁之引言,最後一頁的末尾。”柳青青被她疑惑的態度刺得心中一痛,反而升起一種不願意讓人看輕的悶氣來,她壓低眉梢,語速極快地報出了一串兒位置,標得跟菜名似的。

越長歌在羅芳裘身後支著下巴,讚歎一聲,以前未曾在課業上教習過逆徒,雖然知道她是個比較機靈的,倒不知這小崽子記性如此優越,麵前的小小柳,和那個蹲在草叢裡哭泣的脆弱少女……以及往日用鼻孔看人的叛逆小丫頭漸漸重合起來,倒生出了一種新奇感。

不過師姐為何不露麵呢?

越長歌正思索時,隻覺得尾指上動了動,她低頭看,那裡纏上了一根蜿蜒的細藤,還在像小蛇一樣緩緩地流動。

越長歌微微一笑,將手抬起來,在藤蔓枝節處親了一口。

待她的吻離開時,一枝細小的花苞從上麵鼓起來,顫顫巍巍地開了一朵娟秀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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