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2 / 2)

求生 玉紫笛 19113 字 6個月前

這聲音尖銳嘶啞,又魅惑清甜,從上方刮來一陣猛烈的罡風,自幽藍火焰外,那些白霧漸漸轉黑,很快就漆黑如墨徹底融入黑暗。

周圍的一切全部消失,天地蒼茫,仿佛隻剩下他們這三人。

阿椒使勁抓著姐姐的衣袖,可是很快,這衣袖也在快速消失,他吃驚不已,四下看看,哪裡還有姐姐的樣子。

等等,姐姐?

什麼姐姐?

姐姐是什麼?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什麼都想不起來,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小弟弟~”嬌媚的女聲像是就在耳邊吹了口氣,“來和姐姐走吧。”

隨著阿椒轉向那邊,黑暗裡那帶著的東西也顯露身形。

那是一個很醜的“人”,她的眼睛又細又長,嘴巴微微撅起,臉上的頜骨被削平,那尖利的下巴極為醒目,蒼白的皮膚上還有著一道道手術刀縫合的痕跡。

除了臉之外,她渾身長滿紅色絨毛,下半.身的肢體扭曲在一起,如同動物的後蹄一樣,那裸.露的身軀上到處都是腐爛的肉塊,嘴角還不停的咀嚼著什麼東西,乍一看,像是擴大版的紅色狐狸。

紅狐狸用貪婪的眼睛盯著阿椒。

她吸了吸口水,輕聲道:“真的是好美味的血,隻是聞聞氣味,就讓我食欲大開。”

阿椒瞪大雙眼,似是被嚇傻了一般抖著雙腿,僵在原處。

“小弟弟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麼不動了?”

紅狐狸很滿意他的表現,還挺了挺胸口,露出乾癟的胸膛。

“姐姐漂亮嗎?”她這麼問著,微微笑了起來,隻是嘴角越擴越大,直接咧到後腦勺,就像被開了瓢的西瓜,紅紅白白的內裡有著密密麻麻上千顆黑色牙齒。

“好香……吸溜,真的好香啊……”紅狐狸的喉結不停滾動,她指著這擴大的嘴巴,“快點進去,我等不及了,我要吃下你!”

阿椒依舊沒動。

“笨小孩啊,被嚇傻了嗎?”紅狐狸也不惱怒,反而朝著阿椒走去,“你有什麼遺言?說出來讓我笑笑,我最喜歡聽遺言了,你們人類臨死前的哀嚎,簡直是天籟之音。”

“我上一個吃掉的男人還大哭著喊媽媽,哈哈哈哈哈他的媽媽如果在這,也是讓我吃的。”

這個怪物還評價道:“我喜歡小男孩,你們的肉質是最嫩的,其次是女人,老人味道最差,乾巴巴的不好吃。”

阿椒動了動嘴唇,在紅狐狸期待中大聲喊著:“姐姐!!”

“姐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喊呢。”

沒等她再評價兩聲,從她的背後突然伸出一個染血的手臂。

那手臂一把將她按在地上,阿茴的雙腿踩著紅狐狸的後腳,用了大力將其踩斷。

哢嚓的清脆聲響了起來,紅狐狸不可置信的說:“不可能……老烏龜怎麼會這麼快被打敗了……?”

“你是什麼人?”她拚命掙紮起來。

阿茴麵無表情,用膝蓋壓住紅狐狸的腰,雙手抬住她的脖頸,上下用力一板。

哢嚓!

紅狐狸的下半.身徹底沒了知覺。

“你為什麼能碰到我?”

“不對啊……這不對啊……”

“不應該是這樣的……”

阿茴也不打算和她廢話,想要把她脖子擰斷時,阿椒跑了過來。

他倒是笑的很開心,從姐姐的包裡拿出在旅館裡找到的工具錘。

高高舉起,一錘子砸下。

“我呸!你也配和我姐姐相提並論?”

轟!

紅白相間的血肉在錘子落下後出現。

“你也配讓我叫姐姐?”

“你不是想聽哀嚎嗎?你給我喊兩聲啊!好不好聽?”

“就這個醜八怪也有自信誘惑我?靠的是誰給你的勇氣?”

轟轟轟!

砰砰砰!

阿椒的手就一直沒停,紅狐狸最後被砸的除了個腦袋,全身都碎成渣渣,她張開嘴卻已經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太狠了!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姐弟,他們哪裡來的力量?為什麼能夠將她擊潰?

紅狐狸心中越發不甘,趴在地上看著自己流出來的血,身軀微微顫動,“我要……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你們……你們不過是一群下賤人類,是我們的食物,怎麼能……怎麼能碰到我!”

她微微轉動著眼睛,用那雙怨恨的目光看著阿茴。

咣!

下一秒,紅狐狸的腦袋被錘子直接給搗碎了,腦漿迸發,徹底死掉。

阿椒非常不屑的呸了一聲。

“就憑你也想吃我?想殺我們姐弟的人能繞地球好幾圈,你算老幾?”

“行了。”製止了弟弟又錘幾下的泄憤動作,阿茴重新站了起來,看著四周那幽藍色的火焰退去,另一個身材矮小壯碩,留著山羊胡,背脊佝僂的老頭也出現在他們麵前。

“小老兒見過聖子。”老頭對著阿椒行禮,笑容諂媚道:“聖子,可是想要出這隱屏山?我有辦法。”

阿椒看向阿茴,後者點了點頭,阿椒便放心道:“你說。”

老頭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聖子不問他關於投誠的事情,讓他打好的腹稿沒了用處,但現在,聖子的事情最重要,不問就不問了。

“出了隱屏山說難也難,說易也易。”老頭摸著胡子道:“隻要有至少三個時間段的人,在同一時間踏出隱屏山,就可以打破山神封鎖。”

“真的。”阿茴道。

阿椒皺了下眉,他們現在的人確實可以找到三個時間段的人,不過,這老頭又怎麼會知道?還正巧是在這個時候說出。

老者拱了拱手,亮出自己背後的龜殼,“小老兒今年一萬三千八百歲,自出生起便帶著河圖洛書,自可占卜吉凶,之前因為大難逃到隱屏山定居,山神卻貪圖小老兒的本事,不肯再放我出去,聖子乃是大能轉世,今日助你,便是有求於此。”

“今日與聖子見,便是我算出機緣,可求聖子破了山神的法,這樣我自也不用再呆在山中蹉跎。”

阿椒點了點頭,也沒說信與不信,在老者忐忑的目光中,說了聲好。

老者頓時拍手笑道:“那便多謝聖子了。”

他抬起手一抓,那些燃燒的火焰飛回他的手中,又是掐訣用法,四周的景物迅速變化,如同按了時間倒退一樣,回到了點火之前。

老者將炸.彈也恭恭敬敬的還給了阿椒,這才退去。

阿椒又看向阿茴。

後者開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我不信他。”

“你的直覺是怎麼回複的?”

“解決的方法是真的,故事是真的,他這個人是假的。”阿茴道。

“這是什麼意思?”阿椒有些不懂,“還有更詳細的解釋了嗎?”

“沒有。”

阿椒歎了口氣,姐姐的直覺十分強大,但總是沒法給具體的情報,一些重要的決策可能就因為這直覺的特性而消退。

他朝著阿茴伸出手,也不在乎姐姐的身上還有著各種血跡,被抱起來後,就給周陳文撥打了電話。

“喂,老表,你那裡有什麼發現?”周陳文果然沒睡,聲音精神道:“我這裡可是有大發現,原來隱屏山裡是有山神的!而且對著山神許願,什麼都能得到!咱們隻要許願離開,就可以回家了。”

“我們找到了出去的方法。”阿椒也沒隱瞞,直接將老者教的方法說了出來。

“可靠嗎?”

“可以試試。”

“等等,等等,讓我想想……”周陳文沉吟了一會,“再聯係張帆,我們幾個試試。”

等張帆也知道這消息後,她也沒異議,三人就這麼從不同的時間,不同的高度,一齊下了山。

“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出去的話……狗蛋,我跟你說,外麵有好多好東西,汽車飛機輪船火車高鐵,這些你看都看不過來。”

阿椒給嬰孩照著各類模型照片,拚命將外麵的世界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感受到他情緒的嬰孩卻興致缺缺,他對這些沒有興趣,隻想成為人,等到人的認同。

“外麵的世界很大。”阿茴突然出聲,開口道:“你應該去看看。”

嬰孩眨了眨眼睛,他握著阿茴的手,問道:“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我不知道。”阿茴實話實說:“在沒有結束之前,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可以活下來。”

“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靠著自己到處去看看。”

嬰孩沉默著閉上了嘴巴。

他不說話,阿茴和阿椒也沒興趣開口。

“我不會讓你死的。”在一片寂靜中,嬰孩也下定決心,他仰著頭,看著阿茴,“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是嗎?”阿茴難得笑了一聲,“你覺得朝這個名字怎麼樣?”

她轉移話題的技巧太生硬了,就連阿椒都從手機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朝?”嬰孩喜悅道:“朝是什麼意思?”

“太陽升起之時,打破黑暗,黎明破曉,新的一天重新開始,這就是代表新生的朝。”阿茴解釋了起來。

阿椒頗為驚訝,“姐姐,你竟然還能起個不錯的名字?”

“朝,朝……”

嬰孩很高興,他在聽完解釋之後,就完全滿意了這個名字,“我有名字了,我叫做朝!”

“日出的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看著,什麼叫做朝陽。”阿茴提了個建議。

“好好,我跟著你。”

“狗蛋,你已經很成熟了,該學會自己看日出了,彆整天纏著我姐姐。”阿椒幽幽道。

嬰孩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我叫做朝!不叫狗蛋!”

“狗蛋……”

“朝!”

嬰孩的堅持讓阿椒起了鬥勝的心思,兩個小孩幼稚的在互相鬥嘴,阿茴全當做沒聽到,她在某些時候對於這種聒噪很是容忍。

由於是在晚上趕路,山路十分難走,即便有著手電筒和山區的路燈,也很難在抱著兩個孩子的情況下,加快速度。

他們還沒走一半,周陳文便打電話過來確認,沒多久,張帆也問了這件事。

阿椒不緊不慢的說著,他的身體確實不適合勞累,但是被姐姐抱著似乎也不太好,畢竟姐姐才剛生完孩子……

一說到孩子,阿椒就想起了他在論壇上看到的傳聞,又看著這個還在為有了名字而欣喜不已的嬰孩,不禁覺得好笑。

誰能想出來,那隱屏山古怪傳聞之一的幕後黑手就在他的麵前?

“我叫做朝!”朝在嘴裡嘟囔著名字,一直在聯係見到了人之後要怎麼去跟彆人自我介紹。

阿椒覺得他就是個好哄的白癡,等到出去之後,就讓姐姐把他丟了。

朝感受到阿椒身上的冷意,默默的又離他遠了一點。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終於到了山腳下。

得知消息的周陳文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可讓我好等,再不出去,天就要亮了。”

三天。

他們隻有三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而且最令周陳文感到不安的是,他的時間流速與其他人不同,張帆跟阿茴都隻過了兩天,他在這裡卻度過了兩個多月。

甚至和一個記者都混成了鐵哥們。

“保佑我一定要回去啊,絕對要回去……”周陳文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他朝著自己的雙手吐了口唾沫,挺胸抬頭,聽著阿茴喊出的口號,一腳踏出。

眼前一花,原本的景色又再度變了樣子,看著現代的建築,周陳文趕緊掏出手機確認時間,等看到確實是他的那個時代,吃了兩個多月糠咽菜,一點油水沒有沾過的人都快哭了。

“先去找張帆,和她彙合之後再找阿茴……等等,我先看看我在什麼地方……山頂?”

看著等在山頂的那一群遊客,周陳文默然無語的縮在角落裡,“回到山頂,不能出去,這也就是說……我們還沒破局,還需要最關鍵的一點……”

“是什麼呢?”

“周哥。”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周陳偉不耐的抬起頭,隻見本應該消失死亡的張玲玲正笑著站在他麵前。

她的臉上如同死人一樣毫無血色,表情僵硬,唯有那雙眼睛亮的讓人無法直視。

“我成為山神了。”她說:“我可以讓你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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