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
席雲輕聲又問了一遍，麵前的小崽子才點了點頭。
“好。”
幼崽烏亮亮的眼睛看著席雲，胸脯微挺，等著他的動作。
席雲眨了眨眼，當著他的麵撥通了電話：“導演你好，我們具體聊一下…”
導演似乎對席雲剛剛掛掉他電話的事沒有半分芥蒂，聲音依然很熱情。
這一番解釋和溝通，席雲終於發現自己的電話號碼是怎麼到導演的手裡了，原來是席小卷這小家夥自己聯係的，這大大的出乎了席雲的意料。
這小家夥怎麼乾的？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輕輕刮了下席小卷的小鼻子，輕笑道：“機靈鬼。小卷兒就這麼想去那個節目玩嗎？”
一聽東窗事發，席小卷眼神眨巴眨巴，有些心虛，就像一個後腿站立的貓，緊張的四肢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爸比…”他輕輕喊一聲，抓住了席雲的衣角搖擺。
可愛！
席雲心中哪裡還生得起責怪？隻覺得是自己太過宅，所以才讓席小卷沒有什麼玩伴，自然就更加渴望外麵的世界。
“唉。”席雲掛了電話，歎了口氣：“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難免有些不到位的地方，以後一定多帶小卷出去玩。”
之前一直隻顧著自己的情緒躲避劇情，席小卷又太過聽話，有什麼需求可能就被他無意間忽視了。
他摸了摸席小卷的頭：“卷崽。”
雖然一開始他對自己身為男人生了一個孩子的事情感到非常詫異，那時的他對席小卷是十分陌生的。
可是當後來在日常相處中，他忽視一切以平等的身份，而不是以自己孩子的身份去看待席小卷後，席小卷的可愛暖心一點點打動了他，那種親情的感覺在心中漸漸磨合，愛意逐漸生根。
席小卷仰起頭乖乖的看著席雲，任由他摸自己的頭發，發覺爸比沒有罵他，而是自責之後，本來擔憂的情緒，變得慌張。
席小卷小腦袋急速轉動，安慰爸爸。
幼崽胖嘟嘟的手指揪住席雲衛衣的衣角，席小卷舉著胖乎乎的小臉，眉毛蹙著，認真解釋：“爸比，這個節目可以賺錢呀！卷崽想要賺錢！”
席雲：啊？
他微微一驚訝，麵容詫異，牽著席小卷到暖黃沙發上坐下：“小卷為什麼想要賺錢？”
他們頭頂，暖黃色的大沙發上，空白的牆壁掛著一共二十三幅玻璃相框。
相框內金屬齒輪和蝴蝶標本相結合，在黑色的卡紙上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斑斕的色彩使每一幅作品都帶上神秘的哀傷。
死去的蝴蝶在金屬齒輪染上了奇特的色彩，好像將他們從相框中釋放出來就會起飛，這些作品是屬於席小卷的絢爛想象力。
但牆上掛著的，已經是席小卷兩歲多的作品，他其實已經做了差不多六十多副，但是剩下的都掛到小黃魚上賣了。
席雲當時是想要幫席小卷把這些作品保留起來的，但席小卷很執拗的不願意。
席小卷說他想要賺錢。
席雲那時候隻以為這是小孩子的興趣愛好，於是隻能給他的作品留下了電子存檔。
但是，當現下，席雲第二次聽到席小卷這個答案的時候，他心中感到有些不對了。
此時。
橘子睡在冰箱上的淡黃色花朵坐墊上，牆角的綠蘿長的蔥翠，一襲微風拂起白紗窗簾，秋日不猛烈的陽光帶著幾分清冷。
席雲溫柔的聲音，低低的鑽進席小卷到耳朵裡，像飄蕩在空中的一縷細細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