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來啊,利用啊!(1 / 2)

“皇兄”,這兩個字像是從沈昭珩牙齒中擠出來的。

沈致兀地笑了下,他倒是覺得沈昭珩這副神情很有趣,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孤早就把折子遞了上去”,沈致好整以暇靠在床邊,“不然五皇弟怎麼會來這裡?”

沈昭珩下意識攥拳,嘴唇抖了下。

難怪,難怪父皇大發雷霆,讓他立刻趕往涿州來救治災民。

原來天子也會怕,他怕他的兒子,如今的太子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在涿州水災蔓延,太子不但毫無作為還有閒情逸致去娶男妻。

太子怕是得了失心瘋,行事詭譎驚心怵目,皇上不敢賭。

固然他不在乎災民,可他在乎名聲,太子在水災不小心染瘟疫後殞命也就罷了,若是太子仗著儲君的身份為所欲為,敗壞皇室名聲。

那才是萬萬不可挽回之事,皇上不知道太子為何變成這樣,許是在太子眼盲後就初見端倪。

沈致輕笑了下,“若是父皇再不派五皇弟來,孤怕是就要燒了這涿州了,畢竟這裡真的很臟,燒得乾乾淨淨才能聞到新鮮的味道。”

“孤是儲君,怎麼能來這種汙濁之地,哈哈哈”,沈致說到最後放聲大笑,隱隱有些癲狂。

沈昭珩被駭地後退,怔怔地看著沈致幽深陰森的眸子,神情倉惶。

“皇兄的笑話真不好笑”,沈昭珩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收斂神情,裝出平時溫文爾雅的假象。

沈致不在乎沈昭珩信不信,他隻要知道自己能讓他們不痛快就夠了。

沈致笑到最後止不住的嗆咳,眼尾勾出清漣的淚痕,如同天上的仙人垂淚,是美的。

卻讓沈昭珩無儘惡寒。

涿州八萬民眾,在沈致心裡不過爾爾,說的如此輕而易舉像是隨意碾壓的螞蟻。

沈致抹了下眼角溢出的淚珠,朱紅的軟唇勾起,“現在東城已經燒起來了,五皇弟不去看看麼。”

沈致語氣輕飄飄的,吐露的字眼連成使沈昭珩不可置信的句子。

沈昭珩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他已經顧不得去求證沈致話裡的真實性,大踏步離開。

沈致閉上眼,甚至能清晰地聽見沈昭珩在門外氣急敗壞的吼叫。

如此美妙。

窗外陰沉的陽光射進堂屋,不甚明亮也照不透沈致的眼皮。

黑暗暗的一片,沒有半分光明。

沈致鼻尖都能嗅到燒灼中濃煙的刺鼻味道。

“殿下,草民為你號脈”,楚存鑒拎著藥箱走了進來。

沈致未動,依舊是閉著眼,淡聲拒絕道:“不用。”

“你研製出治療瘟疫的藥了?”沈致未覺身體有任何不適。

他以為楚存鑒已經研製出來了。

可不如沈致想象那般,楚存鑒臉上並無欣喜,搖搖頭,“並未,隻能暫時遏製,收效甚微。”

楚存

鑒沒錯過沈致擰起來的眉,低聲解釋道:“殿下能夠痊愈是因為體內的蠱,兩兩相克,抵消而已。”

沈致慢慢睜開眼,泄進來的微光照不到他的神情,隱匿在黑暗中,如玉的側臉蒙上層陰翳。

“原來是這樣,這樣說孤還得謝謝它才是”,沈致語氣裡莫名諷刺。

楚存鑒低眉不語,半晌才沉聲道,“殿下,草民問過師父,殿□□內的蠱來自西域,如今隻有蒼國皇室專有。”

沈致置若罔聞,仿佛早就知道這個答案。

楚存鑒抬頭,目光中閃過糾結,剛想開口。

就見到沈致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皓白的手腕割了下去,淋漓的鮮血湧出,淅淅瀝瀝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血線。

沈致任由鮮血流淌,隨手將匕首扔到楚存鑒眼前,將楚存鑒未儘之言堵了回去,“治藥罷,既然孤能活,旁人也就能活。”

楚存鑒眼皮抖了抖,恭敬地將匕首拿起,領命下去。

臨到門口,楚存鑒不可抑製地看向沈致,高高在上的太子如同墮落浴血的仙,是開在深淵豔麗非常的惡花。

楚存鑒為這樣的太子心頭狂跳,終究抵不住自己的欲/望,躊躇開口道:“殿下要娶男妻?”

沈致不知道楚存鑒的掙紮,而這件事對他來說不足為道,可有可無點頭:“不日成親。”

楚存鑒半身沐浴在光影裡,地上的影子都有些蕭索,喉結不直覺滾動,聲音艱澀:“恭喜殿下。”

太子並未再說話,楚存鑒離開後,室內一片寂靜。

沈昭珩去得及時,將東城還留存的百姓都救了出來,好在今天有人偷偷傳信,說是山匪要劫東城,百姓得到消息紛紛離開,恐怕這火要燒死整個東城百姓。

這也讓沈昭珩徹底見識到沈致現在到底有多瘋。

沈昭珩想不通,即便沈致在眼盲時也隻是折騰大臣,怎麼反而好了之後,行事愈加猖狂猶如地獄羅刹,索命惡鬼一般。

沈昭珩無心力同沈致去鬥,一封封折子往京城裡送,不是狀告沈致惡劣行徑。

而是太子焚燒涿州八萬災民的事甚囂塵上,起義軍借此事搖旗呐喊,籠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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