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越努力越不幸(1 / 2)

過於直白的問話,讓空氣中的氛圍緊張起來。

宋衡陽身量高,站在那裡就能擋住半個醫務室的光線,通透的室內都染上朦朧暗昧的色調。

現在他微微低頭,頸骨自然地彎曲,薄薄的眼皮上撩,純黑澄澈的眼珠看著人時,無端讓人品出巨型犬眼巴巴望著主人不知所措的純稚。

宋衡陽冷白修長的手指捏得奶茶杯產生微弱的凹陷,半晌小幅度地搖頭。

沈致聽到回答,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不走心地“哦”了聲。

宋衡陽不喜歡男人就不好辦了,沈致還盤算著宋衡陽要是喜歡男的,就把他跟秦定卓綁一塊,好讓自己一石二鳥。

不喜歡男人,秦定卓追宋衡陽就成了死纏爛打,拉直男下水。

宋衡陽就成了受害者,說不準還能給宋衡陽拉波同情值,這不是沈致想看到的。

沈致就想自己乾乾淨淨,彆人一身黑。

沈致腳傷沒法回去,最後是阮竹騎著小電車把沈致帶回學生會的。

宋衡陽沒走,他沒帶傘,外麵太陽正盛,避免過敏加劇,他差不多要待到傍晚才能回宿舍。

方昊不好意思先走,在醫務室陪著他。

方昊是個閒不住的,比起旁邊安靜坐著等紅斑消退的宋衡陽,他全身就跟被螞蟻爬似的。

“衡陽”,方昊糾結半天還是開口了,“學長是不是喜歡你啊?”

方昊捧著奶茶,扭頭打量著宋衡陽冷白的側臉,從眉弓到下頜再到修長的脖頸,就工筆畫裡走出來的清貴公子似的。

很難有人不喜歡宋衡陽這副高嶺之花的長相。

方昊越回想沈學長的問話就越覺得不對勁,不會是對宋衡陽性取向的試探吧?

宋衡陽鴉黑的睫毛掀起,暖色調的橘黃色太陽的光線都沁著涼,微微偏頭,眼底劃過一抹困惑。

仿佛不理解方昊的意思。

方昊咕咚咕咚把奶茶喝完,將空杯扔到垃圾桶,正襟危坐有理有據地跟宋衡陽分析。

“你知道這種問話就像什麼嗎?”方昊皺著臉想起每逢過年家裡十幾個吵鬨不休大喊大叫的小孩子們,努力給宋衡陽打比方,“就像是小孩問你,哥哥你吃的零食好不好吃。”

“他們不是真的再問你的零食好不好吃,他們就是想吃你手裡的零食”,方昊捋著邏輯關係,“就跟沈學長不是在問你喜不喜歡男人一樣,他其實是在問……”

方昊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希冀看著宋衡陽,“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宋衡陽緩滯半晌,才慢慢點頭。

沈學長其實是在問,他有沒有可能跟自己有發展的機會?

想到這一層,宋衡陽垂眸視線下落,冷白皮的肌膚紅斑漸退隻剩下看上去不明顯的緋色。

“學長他…”宋衡陽張口,想要辯駁什麼,“說自己不喜歡。”

話沒說完,方昊已然明白宋衡陽想要說什麼。

沈致對秦定卓說過,他不喜歡男人,方昊卻覺得這佐證不了什麼,恰恰證明了沈學長是個深櫃。

方昊思慮道:“你有沒有想過秦定卓說的話還是挺對的。”

宋衡陽適時投來詢問的目光。

方昊清咳一聲,補充道:“恐同即深櫃。”

沈學長厭惡的態度,讓人感覺他討厭的不是同性戀,而是色厲內荏地抗拒同性戀也就是秦定卓的接近。

宋衡陽收回視線,兀地陷入深思。

方昊見此也閉上了嘴,他能夠析毫剖厘的大部分原因就在於他也是個深櫃。

沈學長的行為表現讓他幾乎都能看到自己作為深櫃的影子。

要是沈學長真的對宋衡陽有好感,方昊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少走點彎路,不要跟當初唯唯諾諾的自己一樣吃儘苦頭。

能夠說開是最好的,隻不過他沒想到,接下來的他跟宋衡陽基本上沒再見到過沈致。

馬上就到新生大會,沈致又忙了起來,緊著製定節目單,研究大會流程。

好幾天都沒回宿舍,就在學生會備用的小房間裡住著。

沈致腳好得差不多,還是有些隱痛,現在還擦著藥。

“學長,後天新生大會,明天晚上聚聚放鬆一下啊?”

是阮竹發來的消息,這些天不光是沈致忙,其他人也累得夠嗆。

沈致沒有拒絕,回複了個“好。”

這種活動基本上都是AA,沒有出現過誰家有錢誰就結賬的事情,沈致也願意偶然參加幾次。

得到回複的阮竹沒有再發消息。

沈致望了眼外麵早就漆黑的天,收拾收拾東西回到了宿舍。

剩下的都是瑣碎的小事,明天再處理也是一樣的。

沈致走回去的,離宿舍不是很遠,沈致沒好全的腳踝還是有些不舒服。

沈致扶著牆,打開宿舍門。

楚釋正好光著脊背出來,後背肌肉鼓張隆起。

頭頂的白熾燈打下來,壁壘分明的腹肌塗上瓷秞似的光暈,溝壑處都印上昏暗的光影。

楚釋對上沈致略顯仲怔的眸子,身形微頓,下一秒就套上了半袖,將那鍛煉得極好的身材遮蓋起來。

“我以為你今天也不回宿舍”,楚釋難得多解釋了句,帶過他剛才為什麼不穿衣服出浴室的原因。

沈致揚起唇,刺眼的強光迫使他眯起眼,神情卻鬆弛下來,眼角眉梢含著若有若無的疲倦。

金黃色的發絲不甚整齊,碎碎散散搭在額角落在後頸,頗有幾分慵懶倦怠,仿佛這一刻沈致走了人間煙火,成為觸手可及人。

多了份可接近的親和。

這點微弱的變化,叫敏銳的楚釋收進眼底。

沈致頷了頷首,“今天沒什麼事”,簡潔地解釋了句就繞過楚釋回到自己的床鋪。

沈致從床頭拿出雲南白藥往腳踝處噴了噴,清涼的藥霧接觸到皮膚就滲了進去,骨頭的痛感也減少許多。

對床擦頭的楚釋,掠過沈致紅腫的腳踝,最終視線定在沈致書桌上的盒子裡。

沈致前幾天總是有意無意弄壞了他許多東西,楚釋不是很在意,壞了的東西他也就不要了。

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卻全被沈致用盒子裝了起來。

放在桌子上擺著。

被人精心用外罩保護起來,像是嗬護什麼珍寶一樣。

“最近很忙?”前幾天沈致天天待在宿舍,楚釋每次進門燈都亮著,沈致就坐在書桌前,纖薄的背挺拔地沐浴在光線下,等他回來衝他點頭示意,再繼續忙碌。

這幾天看不見人,楚釋有些微妙的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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