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除自身毒素的褪色者並未有時間來好整以暇地觀看博內蘭是如何在沼澤池子裡嘶吼咆哮的模樣,因為眼看這小山一般大小的怪物探頭看向自己,褪色者也做出了自己的禮貌回應——

她抬起左手,虛握住某種看不見的東西,然而下一刻,一道道湛藍的魔力在她手中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足有兩人高的魔法大弓。

……這一招魔法弓箭沒有名字,應該是源自彆的魔法延伸出的新型應用技巧,可是依舊存在褪色者那漏洞百出、記憶破損的腦子裡。(注1)

是的,死而複生後的她如今記得的,也就剩下這些力量了。

明明表麵上是個身嬌體弱的法師職業,但在這一瞬間的褪色者卻毫不猶豫地將右手搭上“弓弦”,向後猛力拉開,以至於魔法大弓的魔力滋滋作響,幾乎將這驚人的弓箭拉成滿月!

一,二,三,四,五。

足足五根將近三米長,散發著淩冽氣息的湛藍魔力箭支顯現在空氣裡,箭頭鋒銳,蓄勢待發,瞄準了正要衝過來的博內蘭所在的方向。

或者說,目標體積太大,根本連瞄準都不用。

屏氣凝神的褪色者豁然鬆手,刹那間箭矢飆射而出,這反震當場震動得原本的魔力大弓同時化作星星點點的魔力靈子消散在風裡。

“雕蟲小技耳!”

博內蘭雖然有一隻眼睛受傷,但到底不是瞎的,因此祂也隻是大喝一聲,但還是以一種與龐大體型不相符合的敏捷動作側身避開了疾馳而來的數根湛藍箭矢。

可是祂並未想到,射空的魔力箭支在祂身後繞了一個圈,竟然再次折返回來。

博內蘭對此猝不及防,隻能勉強停下攻勢,開啟渾身的防禦狀態——祂本是岩屬性的老牌魔神,防禦力自然是數一數二的。

魔力箭支幾乎是在一瞬間打在那些厚厚的岩石與毒氣膿包的表麵,當然啦,就算是毒氣被弄破、四散在空氣裡,也不會對博內蘭造成任何傷害……就好像一個人的口水是無法灼傷自己的皮膚一樣的道理。

然而博內蘭在下一秒還是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

因為那些箭矢的原意根本就不是為了攻擊祂身上的任何地方,而是——先前就釘在魔神眼珠子裡的那把斷刀刀柄!

砰!

原本因為過了【魔力武器】的魔法時效時間,以至於修長的魔力刀刃消散,斷刀變回原本的長度而搖搖欲墜就要掉出來。

這個時候,褪色者就如同一個勤勤懇懇的工匠,到處敲打,舉起了自己的榔頭(魔力箭矢),對著釘子(刀柄)就是來了一下硬的!

這下可把武器給釘死了,深深地紮進了博內蘭的眼眶裡,估計就算是褪色者自己今後想把它□□也費不少的力氣。

麵對敵人痛得血淚橫流、滿池子裡打滾的瘋狂場麵,褪色者隻是發出了無辜的疑問聲。

“生氣了嗎?”

很顯然,博內蘭不可能像是popo子和pipi美那

樣爽朗地回答“沒有哦”……所以回應褪色者的是驟然軟化濕潤的地麵。

整個堅固無比的山體在短短幾秒裡化作軟爛的泥沼,

鋪天蓋地的砸下去!

褪色者倒吸一口涼氣,

敵人的大範圍攻擊太大,就算使用【獵犬步伐】連續閃爍狂奔也逃不出這座新沼澤的範圍,再加上——她的雙腿便被突如其來的強大黏性沼澤給陷進去了!

這個時候,陰影籠罩下來,褪色者抬起頭時,恰好看見一道漆黑的長舌如閃電般激射打來。

轟隆!

本就軟化的、搖搖欲墜的山壁瞬間坍塌崩解,如同下雨一樣濺起無數泥水,隻瞧博內蘭甩動百米長度的長舌,往口中一卷,卷住滾落進底下池子的各種草木雜物,卷住大團泥水,也——卷住了某個硬物。

祂毫不意外,自覺捕獵成功,當即收起長舌,用力一咬!

劇烈的爆炸聲從魔神的口中迸發而出,隱約可見火光繚繞。

博內蘭驚慌失措地張開口,大股大股的黑色煙塵從祂嘴裡冒出,伴隨跌落在地還有慘綠色的鮮血和長舌的部分血肉碎片。

“汝這弱小的魔神同族啊——很好!很好!”

口齒不清的博內蘭怒極反笑,發出吼叫。這一次,祂原本浸泡在泥水裡的下半截身軀終於也浮現出沼澤,完全呈現出那種足以背山而行的壓倒性氣勢。

這一回,滿身是泥水的褪色者先是用【火焰的療愈啊】再次解除了一遍自己身上積累的毒性,同時不再是先前那種獵犬般俯身短距離瞬移的姿態,而是整個人的身體呈現星星點點的法力靈子狀態,在另一處山頭重新凝聚身形。

【星光聚散】(注1)

交界地的魔法源頭是天上的群星,最早的占星者們通過觀察星辰的演變和毀滅從而發明了“輝石魔法”。

因此這一招是用來中短程瞬移的,沒什麼攻擊性,純粹是輔助性的法術,隻是因為消耗的魔力會很多,施法之前還要在腦子裡計算大量的數學與空間坐標等變量因素——所以褪色者平時更喜歡用物美價廉的【獵犬步伐】來代替自己的行動與閃避。

起碼當她像一條狗一樣的滿地打滾時,可以不需要分心來心算數學題。

如今褪色者的形象很狼狽,衣服破破爛爛,武器也沒了,還打赤腳地站在地上,渾身都在往地上滴落泥水——仿佛是一個剛從後廚潲水桶裡撈出來的垃圾。

但博內蘭已經不敢輕視她了。

“一點點明火就能讓沼氣發生爆炸,不用謝。”褪色者雖然依舊笑嘻嘻的,可也明顯鄭重了許多,“所以牛蛙,你的嘴巴裡裝的都是屎嗎?”

“哈哈哈哈!”

麵對這等垃圾話的博內蘭狂笑著騰空而起,蛙類生物的彈跳本能是如此驚人,以至於這魔神竟然宛若一座飛來的山頭那樣壓下來:“汝垂死之言竟是如此可笑!同族啊,汝之力量和血肉到底是何等滋味,吾已迫不及待要品味一番了!”

褪色者:“……”

媽的,這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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