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來得比任何人預想的都快,甚至超出了投靠反抗軍的迭卡拉庇安前任心腹(小患)——阿莫斯這個女弓手的預料。

當看見黑夜中山穀外那些遠處延綿燃燒的火把行軍,阿莫斯難以回神:“怎麼可能……我先前離開時,王——不,迭卡拉庇安的戰前準備還沒做好。”

“戰前準備是永遠做不好的。”已經顯現出人形的褪色者這次穿上了神裝鎧甲,大步流星地走到阿莫斯身後,一同眺望遠處那些雪原上幾乎連成一片的火把光點。

“不要用人類的思維去衡量一位神。”褪色者勸說道。

阿莫斯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應該不是對著褪色者的這番言論感到惱怒。

褪色者沒時間顧及她的複雜心情:“走吧,弗雷赫特讓我來通知你去開會。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是,塔尼斯特大人。”

無論再怎麼難以置信,阿莫斯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回到軍務會議裡,大家的氣氛很凝重——因為蒙德軍隊沒有做好所有準備,反抗軍也沒有做好所有準備……

本來依照弗萊赫特等人的預計,起碼還要半個月後才有一方會發起總攻。

誰知道迭卡拉庇安這麼剛,一開局就把手牌全部打出來,都不留底牌!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很符合【龍卷之魔神】那種“要麼不出現,一出現就摧毀一切”的碾壓性暴力特征。

如今敵軍都要打到家門口來了,反抗軍當然不能縱容這支敵軍搜索雪原……要知道,不僅是他們藏在這山穀中,他們的家眷、親人都還藏在後方的雪原深處。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弗萊赫特以一種詩人所特有的決絕和視死如歸的浪漫精神做出了戰前動員,“我們的身後是朋友,是親人和我們所珍視的一切!而我們的前方則是蒙德!”

“蒙德啊……我們古老的故鄉,我們生長和死亡的土地!”

“我,弗萊赫特,反抗軍的首領,對你們所有人隻有一個要求:向前,向前,繼續向前——直到最後一麵戰旗倒下,直到最後一把武器斷裂!否則的話,就讓我們在今晚推倒那座高塔,把自由和歌聲重新還給蒙德人吧!!”

一時間,山穀裡寒風凜冽,所有人都在看著台上的那位少年。

弗萊赫特的年齡比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要年輕,甚至比他們的兒子還要更年幼。

但是人們還是奇跡般的信服了這個少年……

隻見台下的紅發騎士萊艮芬德舉起手裡的騎槍,率先大吼:“為了自由!”

勞倫斯舉起了手中的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冷冽:“為了家園!”

“為了平息一切的風雪!”來自失落雪國的勇者同樣舉起武器大喊。

全副武裝、不顧一把年齡也披掛上陣的古恩希爾德族長也沉聲道:“為了……全新的蒙德!!”

出發!戰鬥到底!!

少年的演說成功激勵了反抗軍的士兵和各位將領們,弗萊赫特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潤的麵色。但是接下來的具體戰鬥指揮,則是交給了來自雪國的大將勇者依蒙洛卡和遠程指揮官勞倫斯。

——在前來蒙德地區之前,依蒙洛卡也有著豐富的人類從軍經驗……他來自雪國,愛著那個國家的公主。隻是陰差陽錯之間一切都來不及拯救,無論是國家還是愛人都被殘酷的命運所儘數毀滅了。

絕望的勇者離開了被毀滅的故國,他在風雪中遊蕩漂泊多年,最終在反抗軍中找到了自己餘生的存在意義。

是的,他要戰鬥,為了自己的故國所再也不能獲得的那些東西……

來自外邦的勇者依蒙洛卡深深地凝視著這些蒙德人的麵孔,像是要記住他們活著的樣子。

“弗萊赫特,溫迪大人,塔尼斯特大人……你們如此信任我,我也不會辜負你們。”

依蒙洛卡向眾人發誓,當他重新抬起頭時,剛毅粗獷的臉上似乎綻放出非凡的神采。

他的副手勞倫斯是個瘦高的中年人,他的雙臂很長,肌肉特彆飽滿,一看就是開弓拉箭的好手。

“我會與依蒙洛卡奮戰到最後一刻,為各位爭取更多的時間。”

勞倫斯嚴肅地同樣宣誓,“以勞倫斯家族的一切起誓!”

兩人離開了軍帳,外頭人馬躁動,依蒙洛卡發號施令的聲音不斷傳來,經過這大半年的磨合與大量訓練,麾下的反抗軍士兵們也有模有樣,可以參與正式的戰爭了。

帳篷裡,一時間隻剩下了弗萊赫特、紅發騎士柯尼特·萊艮芬德、因愛生恨的女弓手阿莫斯、溫迪和看戲的褪色者。

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比起參加血腥恐怖的戰鬥,他們要去終結這一切的源頭——迭卡拉庇安。

說實話,以凡人身軀對神明發動戰爭的確是挺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在這個年頭。

但是在座的就沒有人害怕那位【龍卷之魔神】。

依照當今的王者心腹大患阿莫斯小姐的推論,喜歡賭上一切的迭卡拉庇安肯定不會坐在蒙德城裡等待軍隊交手的勝負消息。

祂的性子是如此暴烈,就如同天災的龍卷風,無法容忍敵人的翻盤行為,一旦出手就是要摧枯拉朽的節奏。

雖然目前前線的反抗軍斥候還沒發現那位魔神隨軍征戰的跡象,但是大家認為祂極有可能躲在哪兒暗中觀察這一切。

而這支小隊,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這位【高塔孤王】的斬首小隊。

騎士負責正麵衝鋒和突圍,弓手負責遠程支援,少年能夠完全承載溫迪的力量施展出風元素的神術,算是半個法師單位,溫迪是術法“電池”,褪色者是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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