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林家父親103(2 / 2)

“這不能夠吧?”王熙鳳眼睛餘光中看著賈珠踏進了王夫人的院子,心中立刻有了計較,刻意提高了聲音:“太太真的這樣做了,大爺難道不是你的親生兒子,蘭哥兒不是你的親孫子,您的眼中難道隻看見寶玉一個人?”

“以前,曾有人悄悄來告訴我,說周瑞夫妻暗地裡在緊盯著我,要尋我的短處,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蘭哥兒不是大爺的孩子,是我偷情的野種!”王熙鳳呼天搶地地道:“周瑞虧空貪了家中的銀子,被我責罰,他們夫妻心中定是恨毒了我的,四處造謠。但我想著,周瑞家的那是太太的心腹陪房,總要維護太太臉麵,才忍著沒發作。我本以為這是那奴才自己的齷齪心思,沒想到,原來他們是秉承了太太的旨意啊!”

“母親,鳳姐兒說的可是真的?”賈珠一進家門,就聽下人說起了賈寶玉在文會上出事,便匆匆去了王夫人的院子,想從母親處問個究竟。沒想到,在屋外,卻聽到了讓他驚心動魄的話語。

“珠兒,這,這是......”王夫人沒想到賈珠忽然出現,驟然之間,想不出說辭來,望著賈珠,心虛地口中囁嚅著。

賈珠一見王夫人如此情形,心中便涼了半截,看來王熙鳳所說的是真話,聲音中便透著冷意和羞惱:“母親,這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何?大爺你糊塗了!”王熙鳳冷嗤著道:“寶玉他考不中舉人,還沾染上了那種怪病,若是一直好不了了,此生怕前程無望。太太那麼心疼寶玉,如何舍得甘心呢?可依照著宗法規矩,寶玉是次子,日後分家,他最多隻能拿到成家產。本來寶玉分出去後,又不用負擔本家和族人的開銷,成產業都是淨得的,好生經營著,也能過得不錯了,太太和老太太的私房,大半也會留給他的。可太太卻心中還不足,惦記著想把你和蘭哥兒的爵位和正統名分也一並弄給寶玉呢!蘭哥兒若不是你的子嗣,那這目的可不就達到了麼?”

“太太!”賈珠聞此言,心中已經信了七八成,這些年老太太和太太對賈寶玉的厚待,他都是看在眼中的。本來以為那是因為賈寶玉有大造化的緣故,若是這樣,賈珠心中也是能接受的,對家族有貢獻嘛,享受些特殊的待遇也是應該的。比如老太太看重他們二房,不也是因為大伯實在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紈絝麼?

可現在王夫人這樣做憑什麼呢?自己為科舉拚命讀書,都為此弄壞了身體,總算也成了舉人,有個一官半職的,蘭哥兒也聰明伶俐,日後好好培養,定能比自己強,賈家中興的希望,都可以寄托在他身上的。自己的母親卻在謀劃著要奪走屬於他們父子的一切,給一個無用的廢物,賈珠心中恨怨難平。

“太太對寶玉可真是慈愛!”賈珠冷冷地道:“可您不覺得自己太偏心了麼?”

“珠兒,母親這樣做是有緣故的!”王夫人顫聲道,指著王熙鳳:“你問問她,那蘭哥兒是你的孩子麼?她與那賈蓉、賈薔來往密切,都被那寧國府的焦大揭穿了老底,下人們心中都是有數的,隻不敢告訴主子們。”

“太太是指那仗著自己的身份,不服管教,胡言亂語編排主子的焦大麼?”王熙鳳不屑地說道:“當年珍大哥實在忍耐不了,送他去莊子上頤養天年,但他年歲已高,已經去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怎的太太要隱忍到今天才發作?”

“哦,對了,當年大伯父賈赦才是襲爵的人,寶玉似乎還前程可期。”王熙鳳譏諷地笑了起來:“嗯,安郡王府那邊還沒送表妹去出家,斷了讓寶玉攀龍附鳳的想念。所以,那時就沒想起來?”

“大爺,”王熙鳳轉向賈珠,義正詞嚴地道:“我管著家,又不是深閨裡的姑娘,不可能不和人打交道。這大爺也是明白的,叔父也和大爺解釋了。不過,我敢向滿天神佛發個毒誓,若是我淆亂了血脈,蘭哥兒不是大爺的孩子,那就讓我和蘭哥兒不得好死,死後也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王熙鳳這番話不但對賈蘭的身世做了保證,也隱晦地提醒了賈珠,他當初答應了王子騰什麼。

賈珠心中領悟,隻要蘭哥兒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才是最重要的。他絕不允許蘭哥兒的利益被旁人侵占了去!榮國府的爵位和產業是屬於蘭哥兒的

“太太,蘭哥兒是我親生的兒子,您可不要被下賤的奴才們蒙騙了!”賈珠冷冷地對著王夫人道:“國法宗規都擺在那裡,誰也打不了主意。我可不是大伯,會任憑人擺布!”

哼,賈赦現在其實日子也過得淒惶。因為當初一意遵從著父母,半點沒有維護妻兒,如今張氏依舊住在張家,和他‘析產彆居’,壓根兒不理會他的示好;賈璉借著要照顧母親的理由,也不肯住進‘賈府’,因為要入仕,才和父親維持著一個麵子情。賈赦此時是千方百計地想討好這母子二人,以便老來有靠。有此前鑒,賈珠可不想因為愚孝而落得個日後被蘭哥兒厭棄的境遇。

“太太此舉,我叔父他不知道吧?”王熙鳳含笑道,話中透著幾分威脅:“叔父他深明大義,自然不會偏向哪一個外甥的!何況,咱們大爺、蘭哥兒比起寶玉來,對叔父可是更加恭敬。對了,我□□後也會兼祧兩房,孝順叔父叔母的。無憑無據的,太太若是問罪他,叔叔也不會答應吧?”

“你......”王夫人胸口憋悶不已,怒視著王熙鳳,但她心中明白,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寶玉定是被王熙鳳兄妹倆合夥兒算計的,可,可自己卻不能為他討個公道!我可憐的兒子啊!

王夫人按住自己的胸口,隻覺著眼眶濕潤,憤懣之氣直衝,眼前一黑,頓時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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