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薛家父親109 薛淞懟尤三姐(1 / 2)

薛淞大步走進花廳, 身姿挺拔,臉色冷凝,頗有些不怒而威的氣勢。他走到尤三姐麵前, 冷冷地看著她,對想欺負自己女兒的人, 他可不會慣著的。

尤三姐被他的目光震懾住了,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同為官宦貴爵, 平日裡與她廝混的賈珍、賈璉身上可沒有這般讓人覺得凜然莊嚴的感覺。

薛淞冷笑著給周圍的下人下令道:“都彆攔著她, 不用管!良言勸不住要死的鬼,若她真的執意尋死, 那就是她的命數如此, 咱們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麼?”

“可尤姑娘若是是想以死來威脅薛家呢, ”薛淞譏諷地望著尤三姐:“薛家是溫良人家, 從不仗勢欺人, 不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

“當年忠義親王兵變時, 本官挺身而出,組織起鄰居、家人防衛,自製兵器,擊退亂兵, 殺傷了好些人, 還因此得到朝廷的獎賞。”薛淞語氣平淡地說道, 忽然提高了聲音,厲聲道:“尤姑娘,那時我是親自動手殺過人的,姑娘這點伎倆可嚇不倒我!”

“來人, 去順天府報官,就說有人妄圖以屍訛詐朝廷命官,請他們派衙役上門來拿人!”

薛淞又轉身淡淡地對尤三姐道:“尤姑娘大約不知朝廷律法,本官是官,你是民,訛詐官員,是觸犯律法的罪行。若我堅持要追究,官府就必須要開堂審理,給薛家一個交待。姑娘這罪,雖說也不很大,但須知公堂森嚴冷酷,諸多刑罰,女子在公堂上,那是尊嚴喪儘的!之後,哪怕主審官從寬發落,不判你重罪,隻把你□□個一年半載。但你即使隻進了一日女牢,那名聲也是全毀了!”

“女牢中的黑暗,尤姑娘你知道麼?女囚那就是獄卒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的!再潑辣刁蠻的婦人,進去了也得服服帖帖的。但或許尤姑娘覺得自己是女中豪傑,與眾不同呢,也未可知,那儘可以去試一試!”

“還有,或是主審官判處了姑娘答刑呢,尤姑娘不過是平民女子,按照律法,可不享受誥命婦人的優待,和男子一樣,都要當眾褪衣受刑,赤身裸體的,那就什麼體麵都沒有了!”

薛淞語氣淡然,看著尤三姐聽了這話,臉色倏地發白,眼中露出懼色,但還梗著頭,勉強做出一付倔強不服的神情來。薛淞此刻對尤三姐可不存絲毫的同情之意,都算計到自己女兒身上來了,他還要體諒她,給留什麼情麵呢,他又不是聖母!

“薛大人,你仗著自己家的勢力陷害無辜弱女子,當真以為自己會一手遮天麼?”尤三姐咬牙含怒問道。

薛淞嗬嗬一笑:“尤姑娘是覺著自己有賈珍、賈璉可以依仗著,才有恃無恐,有此發問的麼?”

“尤姑娘,你覺得如今我薛家和賈家,哪家才是真正有前途,在朝堂上說得上話的?”薛淞氣定神閒地給尤三姐剖析道:“這些年來,薛家一直遠著賈家,何曾與之親近過,賈家再是不悅,又能拿薛家怎麼樣?之前,政二夫人還欲與薛家聯姻,被本官拒絕,也沒敢因此翻臉。”

“你姐姐不是做了賈璉外室麼,可賈璉可敢在王熙鳳麵前說起此事,光明正大地把你姐姐接進榮國府做二房奶奶?他們這樣的勳貴人家,有妾室才是祖上延續下來的規矩,就是賈政這樣古板的,也有兩房姨娘伺候呢。為何賈璉能久無子嗣,身邊還隻有王熙鳳一位正妻,賈家上下也對之沒有反對的意思?”

“那是因為今非昔比,賈家現在是依仗著王子騰的權勢,才能維係著表麵的風光,哪裡還敢得罪王家!”薛淞嗤笑了一聲:“但本官可不怕王子騰,薛家和王子勝斷親的事你不妨去打聽打聽!”

“所以,尤姑娘覺著,賈珍和賈璉會為了你,選擇和我薛家硬杠上?你們姐妹在他們心中是什麼分量,莫非自己沒數麼?”

“再有了,你是先去的柳家吧,以為柳湘蓮是賈珍、賈璉這樣的貨色,放出些素日的手段來,就能勾引上?結果如何?其實,你不用那麼費力,但凡柳湘蓮表明了一句自己願意的意思,薛家也不會阻止的。”

—會立刻選擇退婚,放棄這心誌不堅定的女婿,薛淞在心中暗暗地道。如果柳湘蓮像賈寶玉一般,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處處憐香惜玉,是不能給薛舒辰一個美滿幸福的未來的!

“可惜 ,柳湘蓮自己就對尤姑娘敬而遠之,壓根不願意理會,那有什麼辦法呢?姑娘有什麼樣的過去,自己心中莫非不清楚麼,柳湘蓮有些潔癖,對姑娘嫌棄得緊,他真的比不得賈璉那樣大度能容的!”

薛淞這話犀利尖刻,他一向對人寬厚,從來沒有這樣說過這樣重的話,方氏、薛舒辰和聞訊趕來的孫氏聽著都覺著有些吃驚,但她們並不覺得過分,心中反而暗自爽快。作為一個堅決維護女兒的父親,薛淞在她們心中的形象越發光輝起來。

薛淞話裡的鄙夷根本是不加掩飾的,尤三姐當著情敵的麵丟了這樣的臉,臉上火辣辣的,羞憤不已。

她忽然胸中湧出陣陣不平,一腔激憤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指著薛舒辰冷笑道:“是啊,我們這樣的貧家女子,哪裡比得上大家小姐金尊玉貴的,身後有有錢有勢的父兄可依靠,從來不需為生計而折腰,也不會被逼迫著,沒法清清白白的做人!薛大人你看不起我們姐妹,可若是你女兒和我倒個個兒,隻怕也不會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同是金玉一般的女兒家,不過是命好命蹇,才有了這天淵之彆,薛姑娘才能輕易找到如意郎君,才能高高在上地看不起我們!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尤三姐看著明珠般熠熠生輝的薛舒辰,比較著各自的身世和處境,想起柳湘蓮的對著薛舒辰的愛戀,心中的嫉妒再也壓抑不住,咬牙說道,眼神中像淬了毒一般。

“尤姑娘,你這話可真有趣,你難道是無知稚童麼,不知道是非對錯,既然造了因,那結果不該自己受著麼?休得攀扯旁人!”孫雅蘭見尤三姐目光不善,挺身擋在薛舒辰前麵,氣憤地反駁道。

“尤姑娘,你若是被發賣擺布的奴婢或賤籍女子,歸結為自己的命運蹇澀還說得過去。”薛淞道:“可據我所知,你雖是你母親帶來的前房兒女,但尤家也是官宦人家吧,不然你異父異母的大姐也不能嫁入寧國府。尤老爺雖然去世,也留下了一份家業,可供你母女三人過活,你大姐也不時會給你們些接濟。這樣的家境,雖不算多麼富足,也不是窮困潦倒的吧?不過是身邊是三四個下人伺候還是幾十個下人伺候;是帶普通金銀首飾,還是名貴珠寶,身著華衣;是住樸素房子,還是華屋大宅子的區彆而已!這樣,也算是身不由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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