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6章 吻(1 / 2)

在普裡茜找到瑞德時,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時下眼看著亞特蘭大要守不住了,他準備搬到紐約去,實際上,若不是因為他在亞特蘭大的倉庫需要處理隱藏好,他早在7月份的時候就已經走了。為了方便做生意,他在英國利物浦有三個倉庫,在新奧爾良有一個倉庫,在裡士滿有一個倉庫,在亞特蘭大有一個倉庫,在紐約還有一個小倉庫——儘管南方諸州的封鎖對北方影響不大,但也是相對有影響的,他倒是不途能趁此掙到北方人錢,那掙的可太少了,都不值得他為此花的時間,他隻是借此機會去給北方的政客和生意夥伴送禮罷了,好方便他封鎖線生意的行走。

1862年新奧爾良被北方占領的時候,他滿倉庫的貨全部被貢獻給了北方軍了,儘管他藏的已經夠好了,那個倉庫是在一家小教堂的地下室,原本隻是一個平時都沒什麼人去的小教堂,結果攻城的時候許多市民因為害怕都躲在了教堂裡,他們是希望北佬們能看在上帝的份上做事留點情麵,可是這反而引起了北佬們的注意了,北方軍還以為這麼多人都聚在這裡是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或人了,於是一番搜索之後居然把他的倉庫給找出來了,真是隻能自認倒黴。但是做生意就是這樣的,有一夜暴富的美事,也會有一瞬間賠滿倉的風險。

亞特蘭大倉庫是他在美國最大的倉庫了,他必須將這些寶藏安置好才行,即使南方戰敗了也不會很快緩過來,糧食依然會在很長時間內是硬通貨,謝爾曼的做派可比當初新奧爾良戰役的本傑明狠厲多了,這瘋狗走到哪燒到哪,他必須保證倉庫上麵的橋牌室即使燒光了也漏不出地下室的入口才行。這些天他一直在做這件事,他從彆的地方挖來來好幾立方的土將地下室的小入口填的滿滿當當的,從外麵看那裡就壓根看不出來會有個地下室了。

做好這些之後,瑞德就自己簡單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逃了,正當他打算坐下午的火車離開時,旅館的門童說有一個女黑人來找他,還說那黑人著急忙慌地嘴裡念叨著誰要死了。

誰要死了?瑞德滿心疑惑,自己也沒和黑人有過什麼過多的接觸呀,他又不是那些莊園主老爺平日裡都靠黑人傳遞消息,他的朋友都是些投機商,工廠老板,這些人也不畜奴啊,彆是難民來找他了吧?

等到了旅館大廳見到了普裡茜,瑞德才開始慌了,他認出了這是思嘉的貼身女仆,但他還是強壓下心裡的恐懼上前鎮定地詢問,是啊,至少要先問清楚才行啊。

“普……你叫什麼的,你怎麼來找我了?”

“巴特勒先生,你快跟我走吧”,普裡茜此時正眼神恐懼手腳無措,她見到瑞德出來後整個人直接撲到了跟前,將門童吉姆驚地直瞪眼睛。可普裡茜卻顧不得旁的什麼了,她很著急地說話,但偏偏又說不利索了,“你快跟我走,不然來不及了,火車站,小姐在火車站那等你呢。”

“等等,你說清楚,你要去哪,你小姐怎麼了?”瑞德退後一步繼續問,他很希望能聽到這女仆能說出是旁的什麼人出事了,或者隻是思嘉遇到了什麼問題需要他的幫助,可是卻事與願違了,他聽見對方說:

“小姐快死了,她害了傷寒病,她想見你。”

門童吉姆聽到傷寒二字時,連忙跑開了,然後隔的遠遠地喊著,“本店禁止傳染病人進入,你們趕緊離開這裡,不然我要叫打手來了。”

瑞德的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可是發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慌,他想起自己曾經患傷寒的經曆,那時他被父親趕出家門不久,跟著一艘商船到了英國,因為舍不得花掉辛苦掙來的一點錢,不得不住在又臟又破的貧民窟,每天也舍不得買乾淨的水,於是喝著在貧民窟打來的臟水,最終也和一群貧民一同染上了傷寒。那次生病讓他差點丟掉一條命,耗費掉了他身上全部的資金,但同時也讓他看透人間冷暖,看透醫生們虛偽仁慈假麵下的冷血與無情,他目睹著鄰居們一個個的死掉、腐爛,自己卻堅強地挺了過來。瑞德慶幸上帝讓自己活了過來,也慶幸人一生隻會得一次傷寒,他不需要再經曆一次這種痛苦了,如果讓他再得一次的話,他也不確定還能不能再挺過來。

瑞德眼睛盯著普裡茜說,“你不要騙我,是不是你家小姐有事要找我幫忙呢?你說實話的話我是願意幫忙的。”

普裡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從未意料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什麼?天呐,我沒有騙你,小姐就是想見你,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堅持要來亞特蘭大,我又沒有得過傷寒,我……”普裡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下子止住了話頭。

“你們要聊出去聊!”遠處的吉姆又喊了一聲,“再不出去我立刻就叫打手來,打手就在……”

吉姆不再喊了,因為他看到二人已經匆匆離開了。

等真到火車站時,親眼看到心愛的姑娘像一個難民一樣靠坐在柱腳,身上遍布傷寒專屬的玫瑰疹時,那感受可比聽到普裡茜訴說痛心多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瑞德哆嗦著手上前,卻被對方出言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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