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啊,眼鏡教授。

某方麵來說,對港口黑手黨而言,他是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危險的人物,因為他能夠不知不覺竊取大量機密情報而不被發覺。

“這種能力的限製很明顯。”中也一眼就看穿了這個異能力的實質,“人類的大腦隻能接收有限的信息,他能夠提取的物品信息必然隻限於近期或單一的情報量,否則大量信息湧入大腦,無法處理的大腦就會發出警報,要麼會暈倒,要麼會腦死亡。”

“確實。”公關官讚成他的看法,要是這種能力沒有限製的話,異能特務課早就該對□□下手了,而不是眼看著□□發展壯大卻束手無策。

最大的可能就是像中也說的那樣,安吾的能力很好用卻限製多,最簡單的例子,他所能看到的物品記憶時間應該有限。畢竟他總不能摸到一個古董花瓶還能看到幾百年前的記憶吧,真要那樣,政府也不會有那麼多懸案沒有被解決,特務科也不會試圖派遣臥底去各大異能組織了。

“就算有限製,也是很麻煩的能力。”鋼琴師的笑意不變,隻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窺探到那一絲濃烈的殺意。

果然是這個反應。

安吾輕撫眼鏡,神情淡定。

他並不意外空間內眾人的情緒變化,無論是□□對他生出的警惕和殺意,還是魔人那一看就打著壞主意的模樣,都沒能讓他變臉。

他的異能力雖然不是戰鬥類型的,得到的警惕和防備卻從來不減,就連政府也有些人對他非常疏離。畢竟誰也不想和一個可能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人深交,即使安吾從未想過利用這個能力查探同事的秘密,但具體有沒有人信,又有幾個人信,這就難說了。

正因如此,安吾能交心的朋友少得可憐,身邊同事居多卻都保持著禮貌疏離的關係,滿打滿算能真正稱得上是摯友的,大概也就隻有一個織田了。

在另一個世界中,他想社交情況可能也是如此,不同之處在於那個世界的安吾多認識了一個太宰。

安吾恍然間明白,為什麼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織田作,還有阪口安吾,這三個性格迥異,南轅北轍的人能成為朋友了。

織田作信奉不殺人的理念,這樣與眾不同的行為就像黑夜裡的路燈一樣明顯,在黑手黨的世界裡格格不入。因此被人排擠,經常領到的都是沒人願意去做的臟活累活。阪口安吾因為能提取物品記憶的異能力受人疏離,大家隻想儘可能地遠離他。而太宰治更不用說了,黑手黨對他恐懼大過尊敬,他們懼怕太宰,恨不得躲著他走,有多遠走多遠。

明明是這樣奇特的三個人,卻湊到了一起,並且對彼此的特殊毫不在意,反而成為相性不錯的朋友。

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是奇妙。

【雖然發掘了和旗會失蹤有關的新線索,卻引發了更多紛繁複雜的疑問。

繼旗會和官方人員有聯係後,又和境外勢力扯上了關係。背後的水越來越渾濁,所涉及的關係也愈發錯綜複雜。如同一張巨網般,周圍無邊輻射的線索和情報構成了這個錯綜複雜的案件。

中也不禁懷疑這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操縱一切,這背後的陰謀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和危險。

“多謝。”中也像安吾表達謝意。

安吾搖了搖頭,“這是情報員的本職工作。”

中也心情有些低落,感歎道,“要是眼鏡教授你前幾天在組織內就好了。”

以安吾的能力,能夠快速地鎖定線索,尋找和救援旗會的成功率會提高不少。可惜的是,安吾一直忙於出差,直到今日才堪堪落地,而組織內其他人一直沒能發現這異常關鍵的線索。白白損失了大量的時間。

“確實,孩子走丟後的黃金救援時間是24小時呢,要是安吾在的話,說不定能當場抓住犯人哦。”太宰笑嘻嘻地說。

“你在陰陽怪氣什麼?”

“怎麼會,我可是很擔心旗會眾人安危的。”

“你最好真的這樣想!”

中也遞給他一個恐嚇的眼神,而太宰則回以一個無所謂的微笑。

眼見兩人又要開啟小學雞爭執模式,今天已經受到過多次迫害的安吾,隻想趕快解決這件事,擁有一個安安靜靜的環境。

“旗會失蹤已經超過4時了,再耽誤下去可能真的不妙,太宰你先消停會兒吧,還有中也先生,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嗎?”

“安排……啊,”其實沒什麼安排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太宰叫走的中也麵目扭曲了一下,將視線移到一邊,“……安排……”

“嗯?”

“接下來……安排就是……”中也表情痛苦。

“是什麼?”

“安吾彆問啦,中也根本還沒想過這個。”太宰捂著嘴嘲笑道,“蛞蝓就是蛞蝓,指望蛞蝓這種低等生物像人一樣學會思考,安吾的要求太高啦!”

“誰是蛞蝓啊!”中也像想咬死太宰一樣咆哮道,“你這個混蛋青花魚怎麼好意思說彆人!”

“很好,那說說你的計劃吧,證明一下中也不是蛞蝓這種沒有腦細胞的生物。”

“……*#&……”中也發出了細如蚊呐的聲音。

“什麼?”太宰偏了偏頭,“中也大點聲,沒吃飯嘛,根本聽不見。”

“我說,接下來分頭行動。”中也加大了聲音,“眼鏡教授回組織,把你剛才看到的那兩人的長相記錄下來,查清楚他們的具體身份。還有就是之前說過的旗會最近異常的原因。”

“我和太宰去見一見曾經在過去和阿呆鳥接觸過的公司法人。黑手黨成員從他們口中什麼都沒問出來,有太宰這個家夥的話,什麼信息都能問出來。還要偽裝,然後走訪一下和旗會有過接觸的軍警之類的。”

“差不多就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太宰盯著中也的臉看了片刻,才開口道,“你不會是剛剛才想的吧?”

“屁話真多。”中也冷哼一聲,“你有更好的安排嗎?”

“不,就按你說的辦。”

“那我呢?”織田作指了指自己,“我做什麼?”

本來就沒把織田作這個底層人員當回事,隻想讓他混個功勞的中也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你什麼都不用辦,就好好待著吧。

“織田作當然是跟著我和中也了。”太宰用理所當然的語氣答道,“你總不能跟著安吾去情報科吧,那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入的。”

“確實,織田先生跟著太宰更好。”安吾點點頭,認可太宰的話。

“事情緊急,工作量很多,我就先回組織了。”

“好的,注意安全。”

安吾動身準備離開酒館,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像想起什麼,突然回頭叫住了中也,“冒昧問一下,中也先生既然持有銀之神諭,為什麼不直接命令太宰配合呢?”

“使喚一條青花魚而已,還用得著出動銀之神諭嗎?”中也用理所當然地語氣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聽到中也的答案,安吾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太宰,又看了看中也,似乎明悟了什麼,笑著說:“不愧是中也先生。”

“嗯?”中也茫然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雖然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反而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安吾真是。”太宰露出了很輕很淺的笑容。

“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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