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定然是太忙了, 不然不會忘記他的。
靠著這種想法，包拯才不那麼醋的慌，挺直胸膛, 去往開封府辦差。
這幾日開封府忙啊！
因為所謂的新政，涉及到方方麵麵。
範仲淹幾個人遭到了極大的反撲，不過，有心新政的人都是極為強硬的, 心理素質也極佳, 根本不會輕易動搖。
整個京城, 大概隻有韓億是個閒人。
他聞著做出來的鹵湯，把臭豆腐放在油水裡炸了炸。
那臭味極為濃鬱。
這麼臭的東西，當真能吃？
韓億好奇，自己又不敢嘗試。
又極為惦記小包子說的辣椒蘸料。
於是讓府裡管事兒去包家把小包勉給邀請過來, 小包勉背上自己的小書箱，抱著小統統，準備去韓家蹭冰鑒去。
管事瞧見小個頭的包勉背著大書箱子。
立馬從小孩手裡接過去。
他若讓孩子這麼進入府上，怕是明日韓家的管事就會換人。
小包勉來到韓家，立馬就有奶嬤嬤把小統統接過去。
尋了些羊奶牛奶還有剛育兒不久的母乳, 盛在小碗裡，小勺小勺喂給統統。
統統一般時候不給生人碰的, 除非那人身上有美食，有香味。
這胖乎乎的奶嬤嬤直接把統統的眼球給吸走了。
包勉掏出來一些辣子，開始指導韓家的廚子做跟臭豆腐作為匹配的醬料。
“鍋底倒油, 加入酸豆角，蒜末再加點生抽，小米辣，陳醋, 胡椒粉……”
生抽是什麼來著，小包勉說著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子，好像是醬油，替代了替代了。
韓家的廚子將料汁熬出來，接下來就是韓億表演了。
熱油鍋裡炸上被鹵水浸泡成黑色的豆腐。
汴京天熱，鹵水發酵的極快。
於是就有了速成鹵水，隻有小孩說的正宗的鹵水製作五百多天……
韓億瞅了瞅自家角落那大缸子。
裡麵還有一份呢。
再過段時間，他就能做出無敵正宗的鹵水了。
現在，自家速成鹵水湊合用。
豆腐在鍋裡炸的起泡，翻一下，再翻一下，覺得火候可以了。
將黑色的豆腐給撈出來。
淋上醬料，再撒上香蔥跟芫荽。
小碗裡散發無與倫比的味道。
韓億盯著黑裡帶著綠，綠中帶著紅的臭豆腐，有些不敢嘗試。
他視線落在包勉身上，方子是孩子弄出來的，最想嘗試的應該也是這孩子。
他把手裡的碗放在包勉身前。
包勉還沒行動。
躺在奶嬤嬤手裡的小統統就開始吞咽口水，口水分泌極快。
想吃！
日常想吃！
想長大！
長！長！長！
憋足勁兒想長大的統統小臉憋紅了，依舊沒長大。
包勉倒沒有那麼抗拒，在夢境中記憶裡，短頭發的他瘦瘦小小的跟著一群同樣小又瘦的盆友們站在門邊邊上，瞧見賣臭豆腐的路過，口水就瘋狂分泌。
瞧見有人拿著臭豆腐一邊吃一邊走。
彆說多饞了。
他有點記憶，他住著的地方叫福利院。
是那個地方的朝廷專門安置他們這種沒有父母的小孤兒的。
神仙世界也有朝廷嗎？
小包勉漸漸對自己神仙身份產生懷疑。
嘗試一口臭豆腐，聞著臭吃起來，真好吃啊！
果然他的方子從來不會出問題的。
除了那麼啤酒！
奇奇怪怪的啤酒。
小包勉又吃了一口。
“……”韓億後退兩步，覺得小包勉是狠人。
這世上好些人，對味道不好的東西入口瞬間，都會裝做吃到美食的樣子，引誘著欺騙著讓其他人也嘗試，最後吃到恐怖的味道。
他不是很想嘗試。
但是……
一小碗的臭豆腐快被吃完了。
世上會有這樣的狠人嗎？
韓億覺得不可能，於是拿著筷子夾著黑色的臭豆腐嘗試一口，臭豆腐入口前，他老臉皺巴成菊花，尋思著自己朝著那個方向吐。
怎麼嘔吐還能優雅一些，不嚇到眼前的倆孩子。
然而，臭豆腐入口一瞬間，夏日帶來的苦夏一瞬間消失了。
嘴裡苦澀的味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