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陽】肉紙人1(1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878 字 6個月前

何問靈原本正在興奮搜尋,這個看著不錯,能吃,那個看著也不錯,說不定也能吃,然後視線一轉,看到了八個高中生的後背,但是……明明什麼都沒看見,又好像什麼都看見了,

“等一下,那是飛練?”她悄悄地問,剛剛耳鳴,現在視力被阻擋,聽什麼都模模糊糊。

“是。”白芷淡定地回答,“他成長得太迅速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為什麼他會長這麼快?”何問靈很不解,“會不會明天他就變成中年人?如果這樣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老死了?”

“不可能的,他現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白芷說,“之前我也隻是聽說過太歲肉的傳說,沒想到居然成真。飛練他原本沒有實體,現在用太歲肉鑄了肉身,變成了不死不滅。”

何問靈是個外行,不僅沒聽過,更不懂這東西到底多厲害:“那他為什麼長這麼快?”

“恐怕和鐘言的血液有關係。隻是……這說不通啊,隻是受陰血滋養?”白芷沒有將話說明白,何問靈也沒聽明白,繼續偷偷從她指縫往外看去。滿地都是食物,這下鐘言可以吃飽了吧?

被人團團圍住,鐘言暫時沒有言語,思維短暫地停轉,但是他不能讓蔣天賜看出自己不知所措。“你們不要隨意開殺戒,不可以打打殺殺,不過你怎麼……”

“可是他傷了你的手。”穿著衣服的那個飛練打斷了他的話,係著紅色續命繩的左手直接牽起了他的手,將受傷的掌心捧到麵前看。傷口很細,看著就是被薄如紙的東西劃破,鐘言倒是不覺得有多疼,隻是……暫時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隻是碰了一下傷口,血液就讓飛練長大幾歲,現在的他不用昂著頭和自己說話,也不用墊著腳尖,輕輕鬆鬆就能夠到自己的鬢角。

“你在看什麼?”飛練注意到了鐘言的打量,將他的手放在胸膛上,“我就是飛練,不是彆人。”

“我沒有說你是彆人,隻是你怎麼不叫我‘師祖’了?”鐘言摸了摸他的衣服,衣服下麵也不再是小孩兒的身體,而是變成了精壯有力的身軀。

“不叫不行嗎?”飛練將鐘言的手放在心口處,“你再摸摸這裡,這裡有心跳的。”

“咳咳。”鐘言趕緊咳了一聲,當著蔣天賜的麵拉拉扯扯,這簡直亂了輩分。所以他馬上擺出師祖的樣子來:“我知道你有心跳,是太歲肉讓你變成這樣的?”

“是,我說過去拿一樣東西,就一定會拿回來,我不會騙你。”這個飛練說話的功夫,其餘的七個也沒有閒著,其中一個輕輕地摸著鐘言的頭發,另外一個摸著他的鬢角,像是要給他戴花,還有一個將臉埋在他的脖頸之處,深深地嗅著身上的中藥味。背後還有一個牢牢地抱著他。

“不叫‘師祖’是因為……本來師祖的年紀就不大,我現在也不小了,總是掛在嘴上叫顯得咱們生分。”不知道哪個飛練說。

鐘言已經看不過來,忽然這麼多張一模一樣的麵孔在麵前晃悠,複製粘貼

似的,看得他眼花繚亂:“我年紀可比你大得多。唉,你怎麼這麼快就叛逆期了?還能變回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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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的飛練將鐘言的手壓在心口上,“這些都是我,當然可以變回去,你如果不喜歡,我就變回一個。”

“還是變回一個吧,這麼多我怕分不清楚。”鐘言微微蹙眉,心裡頭想的卻是彆的。飛練長大,他體內的三障十惡也會跟著發育,恐怕很快就會失控。自己必須想個法子幫他鎮住,不能任其發展。否則這樣多的陰生子一起殺起來,整個崇光豈不是血流成河。

在他們的旁邊,蔣天賜隻是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絲毫不覺得有多驚訝。“果然是太歲肉的功效,不死不滅,以後普通的武器都傷不了你。”

“剛才的風刃是你放出來的?”離他最近的飛練轉了過去。

“是我。”蔣天賜回答,“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我以為你不會有人類的意識,也不會懂得人情世故。”

“你想象中我是什麼樣?”又一個飛練轉了過去,眼睛微微發紅。鐘言一看,不好,這是動怒的前兆,於是伸手將這兩個拽了過來。不料穿著衣服的那個不高興了,將他手腕一攥,受委屈了似的:“你喜歡他們兩個?不喜歡我這個了?”

“不是,我哪個都喜歡。”鐘言苦口婆心,剛剛是王大濤勸他冷靜,現在換成他勸彆人,果然人間就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好吧,既然你不讓我們殺,我們就留他的命。”飛練眼中的紅逐漸褪去,情緒也逐漸平穩,“隻是你不能偏心,既然喜歡了這個,也要喜歡那一個。”

蔣天賜聽他們對話,感覺很頭疼。“咱們要不換一個地方,要不趕緊說正事,你不能總是光著,周圍這堆東西也要趕緊處理乾淨。現在我問你,太歲肉你已經拿到了,怨鬼皮有下落了嗎?”

“沒有。”飛練回答,眼神黏在鐘言的身上。

蔣天賜聽到他這樣說就放心多了:“那就好,根據我們多年來的經驗總結,怨鬼皮不好找,除非……”

“因為我根本就沒開始找。”飛練冷不丁地插話。

蔣天賜冷若冰霜的正經臉起了一絲表情變化:“你說話不要這麼缺德。”

“師祖,他居然說我缺德,你從來不會這樣說我。”八個飛練馬上同時向鐘言告狀,聲音起此彼伏,“我能殺了他麼?”

“師祖,我能殺了他麼?”

“讓我們殺了他吧?”

鐘言苦惱至極,好幾雙手臂一起抱著他,前簇後擁的,活動很不方便。現在聽著他們一起說話,腦瓜子裡嗡嗡直響:“當然不能了,你們先老老實實待著,師祖去幫你們拿幾身衣服,然後……”

沒說完,他腳步一虛,仿佛因為長時間地開啟鬼場,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整個人軟弱無力地倒向後方,不知道被哪個飛練接住了,又或者是被所有的飛練一起接住了,鐘言累得閉上眼睛,

隻聽到耳邊一聲接著一聲的“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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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叫醒他。

風一吹,陰氣連連,眼前一片烏黑,鐘言奮力睜開雙目,隻看到頭頂是四方形的黑天,一彎狀如勾刀的明月掛在空中,他的一隻手正壓在棺木上。

“少奶奶?大少奶奶!”元墨的聲音將他徹底喚醒,鐘言將手收回,壓一壓太陽穴,嫁過來兩日,累了兩日,又沒吃飽,自己這是什麼命啊,都怪那病秧子。

“您這是怎麼了?叫了您好幾聲,都沒有回應,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元墨差點扶不住她,嚇得魂魄都要飛了。這要是沒把人扶好,真給摔了,少爺一定要怪罪。

“沒事,恐怕是餓了吧。”鐘言繼續按揉太陽穴,又按住眉心掐了掐,“你們在外頭等我,我進去看看。”

張開一把攔住,一隻手臂擋在棺上。“明早再說吧,這棺材擺明有詐!”

“就是因為有詐我才要進去,否則你們家大少爺今晚可能就出事兒了。他那身子禁不住折騰。”鐘言又將手壓在棺木上,底下微微發燙,顯然這上好的木料裡頭也是摻雜了純金。

純金之棺,彆說是普通人的冤魂,就算是自己也逃不出去。

“你們不用在外頭守著,我進去之後,你們即刻離開此院。”鐘言再次抬頭看向懸月,“彎月心頭刀,元墨,今晚你彆睡,好好守著你家少爺。”

“是,小的定看護好少爺,絕不打瞌睡。”元墨立刻應了,既然攔不住少奶奶入棺,那就踏踏實實辦好自己的差事,讓她放心。

“張開。”鐘言又回頭吩咐這個,“你命後廚去找白蜜,務必這幾日給我找到。還有,你手裡若存了金子,就先預備著拿出來,等著我用用。我用多少,往後墊補你多少,絕不少了你的。”

“是。”張開也應了。

好,既然都交代完了,鐘言心意已決,今晚無論如何都要進去看看,否則難保不會有古怪的事發生。隻不過這棺木太高了,鐘言踩著底下的棺凳,往上躍了一下才坐到棺口的木沿上,手掌往下一摸,好厚的木料。

“這料子……”鐘言想起了秦翎的睡床,“不好,這料子可能和他的床是同一塊!”

“什麼同一塊?”元墨伸著手,怕少奶奶摔了。

“壽材是同一塊,一木一棺。”鐘言將雙腿挪進棺木中,隻覺得這棺材深得很,比一般的普通棺材要深八、九寸。既然是紅木,裡頭應該是保暖的,可現在卻感覺裡頭陰惻惻,仿佛這就是一個冰窖。

“元墨,今晚你要看好,床上的續命繩說什麼都不能解下來,回去叫翠兒彆忘了拿清水潑地,潑得透透的。門窗都鎖好了,三更時窗外若是有人拍窗,絕不可開。若是攔不住進來了,你就當看不見,不碰就是。”鐘言說完就滑進了棺材裡頭,後腦枕在早就備好的玉石枕上,“蓋棺吧。”

“還要蓋棺?”張開不禁一愣,他還以為大少奶奶進去就是躺躺,不承想她是打算睡裡頭。

“快些吧,如果我猜得沒錯,明

兒一早,這棺木就自己開了。”

鐘言急促萬分,又催了他們幾次。元墨和張開都沒法子,隻好將枕木往前推。棺蓋沉重,好似千萬斤,這一蓋下去,說不定就再也提不起來了。

鐘言平躺在裡頭,聽到了叮鈴叮鈴的鈴聲。他深深地吸著氣,目視正前方,剛好和那彎刀一樣的月亮對上了。除了月亮還有一些星子,閃閃爍爍,隻讓人感受清冷。很快,這片天幕就看不到多少,隨著棺蓋一寸寸地上移,星子看不到了,月亮也看不到了,最後隻剩下一條細窄的縫隙。

但是蓋上棺,鐘言才看到棺蓋內底的四角各懸掛著一串鈴鐺。

“真要、真要蓋上嗎?”

元墨墊著腳往裡頭看,實在不放心,“蓋上之後就沒有喘氣的餘地了,萬一憋著怎麼辦?再有,裡頭黑洞洞的,要不就留下一條縫隙吧?”

“蓋棺,你們速速回去!”鐘言這次嚴厲許多,眼瞧著棺材裡的寒氣都要跑出去了。有了他這次的話,元墨和張開隻能狠心蓋棺,鐘言眼前最後的那道縫隙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深淵一般的漆黑以及不太正常的寒冷。

蓋上的一刹那,元墨仿佛看到有一陣白色的氣被收了回去,眼前的棺木完美嵌合,上下相抵,變成了一口嚴嚴實實的大棺材。他不禁後怕,這樣沉重的棺當真能憋死人。

張開不敢言語,生怕再說話又衝了什麼,和元墨靜了一會兒,他敲了敲棺材:“大少奶奶?”

回應他們的隻有沉寂。

“少奶奶?”元墨也跟著敲了敲。

裡頭還是沒人回應。

兩人不知所措,原先元墨很討厭張開為人處世的風格,但可能是同為紙人,這會兒倒是有點同病相憐。

“現在怎麼辦?”張開開口問,“守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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