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陰】樓蛞蝓6(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3576 字 6個月前

他租下的房子散落在崇光市各處,但每一處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有善於藏匿的風水,更要了解每一棟建築物的根基。麵前這堵牆是整棟建築物的承重牆之一,本應該完好無損的牆麵竟然出現了一道橫著的裂縫。

儘管它很細很長,不怎麼起眼,但這說明了一個大問題。

這樓早就不能住人了!

這是一棟危樓,隨時隨地有坍塌的風險,而城中村的安全質檢可能從未認真貫徹過,承重牆有問題居然無人發覺。更可怕的是,這種牆一旦產生天然裂縫就無法修補,鐘言批風水,自然也懂一些建築之道,它支撐的是整棟樓的“命脈”,一旦斷了就是沒了,補不上。

即便再修補,或者另外起一麵牆,整棟樓的承重分布也已經發生了改變,本應該由這麵牆支撐的重量早早被其他的承重牆分了去,而每一麵承重都超出了它們的安全範疇。

更要命的是,這裂縫看著時間很久了,或許有個十幾年,上麵長出

了厚厚的青苔。

鐘言很是疑惑,這樣的樓絕對撐不過十幾年,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如果這棟樓在十幾年前倒下了,這樓裡的每個人都應該是冤魂,活不到現在。

可鐘言和那些街裡街坊打過照麵,沒看出他們陽壽已儘。

“看完了嗎?”高正信不懂這些,自然也看不懂鐘言在看什麼,“看完了我就走了啊。”

“等一下!”鐘言再次說,“您能不能繞著周圍看看,就隨便走走停停,先彆急著上樓。”

“沒問題啊,反正這就是四層的樣子,這層啊,曾經哭得可厲害了,這段時間也是哭的人多。”高正信經曆過四年前,“童盼那小姑娘多好啊,沒了,說沒就沒了,就下樓撿個紙飛機,丟了。”

童盼,這應該就是402丟失的那個女孩兒了,鐘言記住了。

“林天珍和童闊平當年結婚的時候還給我喜糖喜酒了呢,真是可惜了。那年我也跟著他們找孩子,連垃圾桶裡都找了,可那小姑娘就像被這樓給吃了似的,什麼都沒留下。”高正信拿著手機四處亂晃,“這邊就是外頭的風景了,其實我挺喜歡老樓的連廊,透氣,現在那些高檔住宅都封窗,落地窗再漂亮也不如這走廊啊。”

“孩子丟失的時候多大了?”蔣天賜忽然問。

“大概四歲多吧。”高正信回答。

四歲。蔣天賜拿出口袋本,如果他搜集的資料沒錯,丟失的三個男孩兒,也是四歲多。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屏幕裡的景物一直在改變,高正信可能是想趕緊把這邊給鐘言看完,然後趕緊去樓上巡夜,所以看什麼都比較急躁。等周圍一圈都給他們展示完了,高正信停了下來:“現在我能上樓了吧?”

鐘言看著他的背後,看著那個蹲在地上撿倒頭飯白米粒,狼吞虎咽的小孩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您去吧。”

接下來的畫麵鐘言就沒再看,全部是王大濤和蔣天賜在看。顯然,高正信這一路就是有個小鬼跟著的,看著年齡也不太大,模模糊糊,看不出性彆。這小鬼並沒有傷害人的意圖,顯然就是在玩兒,甚至出來找東西吃,連廊地上放著的招魂米飯大概都是被它給吃了。

“師祖在想什麼?”飛練終於能走到他的麵前來,趴在鐘言的手掌裡,蹭上了他的指尖。

“我在想,這小孩兒是誰家養著的。”鐘言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師祖怎麼知道是誰家在養?或許是清風呢。”飛練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自從我離開鬼煞,許多清風都開始顯現了。”

“如果它真是清風,我就不會在地上找到砂糖塊兒了。”鐘言從袖口掏出一塊糖來,正是蕭薇那天不小心踩到的糖,“有人在樓道裡灑糖了。”

“這怎麼說呢?”飛練盤腿坐下了。

“若是普通的糖,或許我還不這麼在意,隻當是誰家小孩兒不小心丟下的。可偏偏是砂糖塊兒,這東西放在從前還有人當糖來吃,現在誰家小孩兒拿這個出門?”鐘言細細地講,像一個身份高

貴的老師,“‘砂’字五行為金,‘糖’字五行為火,糖中金火,且火克製金,隻因為這麼旺的東西才能被小孩兒的魂魄看見,普通的糖,小鬼看不著。所以連廊裡的糖實際上是引路用的,那小鬼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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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怎麼抓?這樓裡這麼多人,我若動了,豈非大禍?”鐘言反問。

這又是飛練不懂的事了,他用兩隻小手托著腮幫子,眼睛變成了問號:“為什麼不能?”

“這是你的想法,我若出手,那小鬼必定被打得魂飛魄散,我若開了鬼場,這樓裡的普通百姓全部都要見到鬼,往後便不能好好生活。如果咱們在煞裡還好說,偏偏不是,我不能大開殺戒,濫殺無辜。”鐘言在飛練的二次元腦門兒上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傻子。”

飛練一下子愣了,眨眨眼睛,心裡湧上了無以言語的難受。可又震驚於師祖剛才一瞬間的溫柔,眼睛裡含著無儘的情意。

鐘言也愣了,這話說得太過自然,好似和飛練說過了無數遍。而且自己那動作和神態也不像一個長輩,更像是同輩的人,一下子失了分寸。

“咳咳。”鐘言立刻坐直,“好了,今晚就到這裡吧,你該睡覺了。養精蓄銳,等著脫離這個紙身子。”

可飛練不依不饒,搗騰著小短腿跑到他麵前來:“師祖,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沒有叫你什麼啊。”鐘言不承認,仿佛一個渣男。

“方才你看我的神情很溫柔,可不可以再看一次?”飛練跳來跳去,活像個想要跳進主人懷抱又身高不夠的小狗。

“不可以,我是你師祖,師祖為人剛正,保守自身,方才隻是逗你玩兒的。”鐘言還是不肯承認,一直以來他都把飛練當作小字輩,隻是剛才那一下走了神。幸好王大濤和蔣天賜過來,解了圍,還將手機還給了他。

“有什麼發現?”鐘言趕緊問。

“一個小鬼跟著高正信,但是並沒有傷人的意圖。”蔣天賜的觀點和鐘言差不多。

“你怎麼確定的?”鐘言又問。

“高正信已經把全樓都巡查完了,你發現沒有,他根本沒在六層走過。”蔣天賜指了指臨廊窗,“如果他來六層了,一定會從咱們的窗口經過,可是沒有,他把六層跳過了,從五層直接到了七層。是那個小鬼設置了一個簡單的鬼打牆,讓他爬了兩次樓梯,顯然,那小家夥不希望他來六層。”

“奇怪了,這可真是奇怪。”鐘言摸了摸太陽穴,樓裡一共丟失了六個孩子,該不會是已經死了一個吧?這時候,在廚房裡幫著白芷熬藥的何問靈走了過來,他連忙招手:“你們過來一下,我有事求你們幫忙。”

“什麼事?”何問靈戴著辟邪鈴鐺來了。

“你和白芷能不能穿一下比較性感的衣服?”鐘言問。

話音剛落,一個鐵勺飛了過來,鐘言麵前立刻形成一麵冰盾,雖然馬上被鐵勺擊碎,但好在沒有打到他的

臉。

“幫個忙而已。”鐘言對白芷說,“彆這麼激動。”

“什麼忙需要穿性感?”白芷從沒聽過這種要求。

“就幫一下,明天上午你們去買衣服,服裝費我包了,事成之後還有精神補償費,行不行?”鐘言深知如何對白芷開條件,“你拿著我的錢去買藥材,我不管你。”

“姑且相信你一次,但隻有這一次。”白芷冷下了臉,對何問靈說,“跟我回屋了。”

何問靈雖然不確定明天要穿成多性感,但感覺是一件挺刺激的事,還躍躍欲試。等到她們回了睡房,飛練悄悄地招手,把正在做大數據集合的歐陽廿叫了過來:“小弟,來!”

“飛哥!”歐陽廿跑了過來,“怎麼了?”

“你說……我師祖是不是喜歡性感類型的男人啊?我這個造型,很難性感起來。”飛練用紙身子擺了幾個姿勢,都覺著不太行,“沒想到他喜歡那樣的……”

“你恢複人形之後就很性感的!”歐陽廿攥拳。

“唉,還要好幾天……”飛練[(T_T)]地坐了下去,看著既沒有胸肌也沒有腹肌的平板身材發愁,這紙人誰愛當誰當吧,他隻想長出真實的身體來。

很快就過了淩晨兩點,蕭薇和梁修賢的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可奇怪的是崇光市第六人民醫院並沒有出現鬼煞的報告,更談不上疏散人群。這讓鐘言有了一個非常不妙的預感。

鬼煞正在和現世融合,是不是?

從前煞就是煞,現世就是現世,鬼煞一旦形成就是單獨存在空間,不能與人間重合。比如他們在望思山上,在十三中學,在紅樓商場,可現在第六醫院顯然超出了鐘言的認知範疇。萬一真的開始重合了,那人間地獄就真的要現世了。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的開頭,都因為飛練出世了,接連不斷的S級鬼煞輪番跟隨,仿佛是有人在操控,早就將這些鬼安置好,然後“定點爆破”。傀行者的高層又是什麼人,為什麼網站會有“終餓可滅世”這個觀點?

鐘言想得頭都有點疼了,趁著還沒睡他算了一卦,蕭薇和梁修賢目前都安然無恙,他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是個大霧的天氣。

這霧氣讓人提不起精神來,但鐘言並沒有拖遝,反而是天一亮就開始工作。他先去那麵斷裂的承重牆麵前檢查,細裂縫非常不起眼,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爬牆綠植留下的枯黃枝條。鐘言將上麵的青苔小心翼翼鏟除,發現底下有玄機。

牆體上麵,出現了很多已經乾燥的水漬。就和609門口出現的那些痕跡一樣,白色的,像有東西爬過。

鐘言先給承重牆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帶著王大濤和蔣天賜,以及小紙人飛練,輕輕地敲響了402的門。就是四年前丟失女兒的那戶人家。

敲了一會兒,門才開,裡頭的男人隔著防盜門看他們:“有事嗎?”

“您好,我們是受人所托,前來調查您女兒童盼的丟失事件。”鐘言介紹,“這兩位都是我的同事,能讓我們進去嗎?”

“調查我女兒的事?如果是警察就算了吧。”男人要關門了。

鐘言馬上開口:“您就是童闊平先生吧,我們不是警察,但我們確實受人所托,這次一定會給您和您夫人林天珍一個答複,請您讓我們進去,好好談談,行嗎?”

“我……”童闊平剛要回絕,隻聽背後一個憔悴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我相信盼盼沒丟,盼盼昨晚還回來了呢。”林天珍雙目呆滯地站在客廳裡,正對著門,“盼盼昨晚回來了,在門口哭,我真的看見了,為什麼沒人相信我……”

鐘言掃了一眼她家的客廳,很是破舊,可見能賣的都賣了,全部錢財都用在尋女上。

“我相信你。”他對這對兒夫妻開了口,“您讓我進去,好好談談,我們幫您找回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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