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陽】融肉雪11(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8925 字 6個月前

兩尾漂亮的小鯉魚遊來遊去,活潑好動,但如今它們還沒有認主,甚是自由散漫。

最難弄的就是那兩條泥鰍,缸底有一層淺淺的黑色淤泥,平時它們就藏在裡頭也不作怪,可一旦念經給它們聽,它們就如同被丟入了沸水,胡蹦亂跳,仿佛經受著無窮無儘的磨難。好不容易將這一段念完了,小言叫他出去吃早飯,秦翎才放下經書。

“說來也怪,為何泥鰍聽不得我念經呢?”他好奇地問。

鐘言把粥碗推給他,翻到經書那一頁上:“因為啊,泥鰍的業障太重了。在我老家它們還有一個稱號,叫作‘墜龍’。”

“墜龍?這是何解?”秦翎更好奇了,他的小言總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新鮮事,讓人大開眼界。

“墜龍便是天上墜下的龍,已經打出了龍運道,這輩子化龍無望,無法蛻皮,無法見光。”鐘言催他喝粥,“這東西業障大得很,習性也不好,生來便在臟汙的淤泥裡來回鑽,可卻和其他的泥生小蟲不同。”說著他頓了頓,“好比泥螺,泥螺再如何都成不了事兒,不能幫人護運,不能通人性觀風月,隻是放在惡人手裡容易變成為非作歹的用具。可泥鰍不一

樣,墜龍也曾經是龍,彆看它一輩子抬頭看天,回天無望,可好好養著一旦認了主便能借運改命。”

“那我還是不要養了吧。”

秦翎放下勺子,“借運改命,雖然有助於我,可是傷及彆人。這種事咱們怎麼能做?”

“你放心,我讓你養它必定不是為了這個。”鐘言一笑,泥鰍這東西有個特點,便是隻能把好的往壞處搬,把高的往低處搬,秦翎的氣運命格已經好得不能再好,泥鰍若認了主,能提防著彆人搬他,“隻是你要耐心些,泥鰍聽經是它最為煩躁的時候,有些泥鰍聽著聽著一頭碰死都是常有的,要慢慢來。”

“我懂了。”秦翎點了點頭。

“鯉魚就不一樣了,鯉魚是‘偽龍’,它們是有機會脫去魚身變化為蛟龍的,隻差一截兒龍運。”鐘言又說。

龍運?秦翎嘗了一口冬瓜湯,問:“莫非是‘鯉魚跳龍門’?我到哪裡去給它們找龍門?”

“傻子,你以為天下真有地方叫龍門?”鐘言在他眉心一點,“化龍,說到底是修行在個人,悟道在心中。天下沒有龍門,真正的龍門就在自身的這裡。”

“額頭?”秦翎摸了摸腦門兒。

“沒錯,這便是鯉魚的龍門,不少人以為鯉魚要跳過龍門才能成蛟成龍,殊不知都是假的,真正能讓鯉魚化龍的方式隻有一個,便是它修行到了,開始蛻皮。”鐘言說得有模有樣,好似親眼見過,“時候到了的時候,鯉魚的眉心會鼓起一個大包,看著就像壽星老,這大包就是龍門。慢慢的,大包上的魚皮開裂,這也是魚化蛟龍最為痛苦的時候。”

元墨和小翠在一旁服侍少爺吃飯,聽得津津有味。

“開裂越來越大,魚自然也疼,多少大魚都是疼死在最後一步。等魚皮蛻得差不多了,這時候,鯉魚要最後一躍,這一躍就能將魚皮完整蛻下,同時褪去魚相,接承龍運,轉化為龍,呼風喚雨,所以這最後一跳,才是真正的鯉魚跳龍門。”鐘言的眼前好似真看到了一條墨色的大龍,藏匿雲霧,吸納百川,他又給秦翎剝好了一個茶葉蛋,“聽明白了吧?”

秦翎已經聽入了神,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他才問道:“那我要養多少年,才能讓它們跳龍門?”

“人怎麼能養它們幾百年啊,咱們不用養,咱們隻需要讓它們認主,往後……護著你。”鐘言沒說詳細,靈寵有靈寵的用法,比方說,泥鰍是偷運的,老貓是延壽的,公雞是死戰的,靈龜是增福的,而這種種,其實都比不上錦鯉。鯉魚才是第一靈寵。

錦鯉沒法弄財運,沒法弄福氣,沒法抵擋陰兵,更沒法死戰群蟲,它們的用途隻有一個,但也是最最厲害的,它可以真真正正地擋災。

若有大災,全部都會由錦鯉替主人承受了,直到為主而死。那些福運、財運都需要人活著才行,而魚在,人在。

自然,這樣悲憐的事就不要讓秦翎知道,免得他傷懷。等吃完這頓飯,秦翎剛漱了口,朱禹就派人來報,說郎中已經來了,正在給二夫人診脈,隨後便會到大少爺這院來,請

少奶奶預備著。

秦翎剛要開口回絕,又忍住了,等那人一走,他鄭重地轉過來,對鐘言說:“這回是我爹要發癲了,走,我帶你出去散心。”

“躲得了一時,怎麼躲得了一世啊,不過我有法子。”鐘言小心翼翼地趴在秦翎肩頭耳語,秦翎立馬震驚,小心翼翼地問:“當真?”

“當真。”鐘言笑著點了下頭,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大約一炷香之後,郎中來了。

秦翎沒見過這位郎中,但還是立馬起身:“聽聞您姓許,還請您為我夫人診脈抓藥,多多辛苦。”

“若是有孕,老朽自然會為大少奶奶開安胎藥。”許郎中摸著胡子說。

“那就提前謝您了。”秦翎不太放心,總覺著小言的法子有傷身體,“還有一事想要問問您,我二娘是什麼病症?可否嚴重?請您一定慎重抓藥,我秦家吃得起好藥。”

“她是操勞過度,冬日不調。”許郎中說完就往屋裡看,“那老朽先去給大少奶奶摸脈?”

屋裡傳來了鐘言的聲音:“請您進吧,您一人即可。”

秦翎剛剛抬步,又停下,不明白小言要弄什麼障眼法。隨後許郎中進入室內,房門關上了,秦翎坐立難安,可又隻能在外麵等著。

屋裡,鐘言摟著許郎中的胳膊,撒嬌似的說:“師兄你這易容術越來越好了。”

“你說你,嫁他就嫁他吧,怎麼還要扮起孕中女子了?”裝扮成許郎中模樣的陳竹白在鐘言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欠打。”

“我不給他生個骨肉,秦守業就要逼著他休妻了!”鐘言不屑一顧地說,“反正我不走。”

“真是胡鬨,你不是說過了冬就回陳府嗎?”陳竹白坐下問,打開藥箱子,上三層、下三層全是給鐘言帶的點心,“收到你的紙鶴我就準備著了,你可真胡鬨。”

“原先是這樣想的,可是秦翎這樣子我怎麼走啊。”鐘言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抓著點心大口吃,“還好有師兄幫我。”

陳竹白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無奈師弟隻有這一個,不能讓他深陷困局。“真正的許郎中昨晚回老家了,我往後裝作是他倒是不難,隻是你怎麼弄出孩子來?”

“我和秦翎說,我已經弄來一種假裝懷孕的藥,到時候騙過郎中不難。到時候從外麵找個可憐的孩子,我和秦嶺一起養著,我們養大的,就是我們的。”鐘言想得很美好,“隻是你千萬彆說露餡兒了,你要和秦守業說我真的有了。”

“這我自然會說,隻是你這屋裡又是怎麼回事?”陳竹白指了指大缸,“你打算給秦翎養什麼……等下,這龜怎麼來的?”

兩個人靠近大缸,低頭看向水缸裡的大烏龜。大烏龜原本趴在石頭上睡覺,察覺到有了動靜,抬頭睜眼,將陳竹白和鐘言一起瞪了一眼。

“師兄它瞪我!”鐘言馬上告狀。

“我看見了。”陳竹白滿臉疑惑,“這不是隱遊寺的龜嗎?怎麼在你這裡?據說這龜已經聚了百年福祉,平日裡連寺門都不出去,你給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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