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騎龍找爹(完) 卑劣者不配擁有神格。……(2 / 2)

位麵酒肆 小狐昔裡 13703 字 5個月前

怎麼辦?早知道當初答應雷瘋子的時候,問個清楚明白了。

地底傳遞出來的能量越來越強烈,如果再這麼下去,儀式完不完成他不知道,這整片空間連同外麵的光明神殿,怕是要直接爆炸了。

這也太頂了?你們光明神殿玩這麼大的嗎?

就在譚昭猶豫要不要下去的時候,雷戈負傷了,其實這也跟“客場作戰”有關,這裡全是光明元素,對黑魔法師是最艱難惡劣的鬥法環境。

“小雷戈,永彆了。”場上忽然響起了班廷愉悅的笑聲。

雷戈這麼輕易就被打倒了?譚昭直覺不對,很快他的直覺也奏效了,“瀕死負傷”的瘋子在瞬間恢複了滿血,不僅將班廷打了個措手不及,更是將地下的通道都打了出來。

“譚!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班廷臉上驚愕一閃而過,隨後他就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通道旁邊:“你竟然——”

雷戈看到熟悉的人,已經碎裂的麵具下是完全高興的神情:“我都說了,你並不了解我!隻要是夠強的強者,他隻要不是你們的人,我跪下來求他都可以!就像我當年乞求惡魔的契約一樣!”

班廷卻隻聽到了一個字,強者。

連雷戈都肯定的強者嗎?大陸上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班廷心裡忽然亂序了一下,一種完全失控的感覺瞬間席卷他的腦海,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征兆。變數,就意味著……他可能會失敗,不,這絕不可能!

雷戈打得吃力,老家夥越老越能打,這麼多魔力,也不知道是如何積累起來的,怕不是從彆人身上掠奪過來的吧?

“雷瘋子,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我下去阻止儀式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請相信我,這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雷戈簡直都想罵人了,什麼破問題這麼重要,要現在問他:“什麼!”

“這個儀式,是為了什麼?”譚昭指了指通道裡不斷冒出的聖光,說實話還挺柔和,但估計下麵的人不太好受,估計得用魔法來抵抗這股已經不太可控的力量。

“你不知道!?”

譚昭誠實地點了點頭,看雷戈打得太吃力,他順便還遠程用風刃乾擾,替他削弱了兩分攻勢:“當然,我本來以為這個儀式與光明神有關,但現在看來,似乎又完全沒有關係,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它隻是一場人為的鬨劇。”

“你胡說!”班廷控製不住地反駁,這簡直是在宣判他的死期,他當然無法容忍,“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很古怪。”

譚昭禮貌地摘下帽兜,外麵的風雪大了,不過這裡並沒有,摘下來剛好露出他沒有絲毫艾澤大陸人類特征的臉:“很榮幸作自我介紹,我叫譚,是一個時空旅人。”

雷戈卻剛從驚愕中出來:“你說真的?”

“事實上,我在這裡,乃至於在外麵的神像上,都沒有感知到一絲一毫光明神的神力,我甚至懷疑,光明神是否真的存在?”譚昭托著下巴,表情略微有些苦惱,“當然,我對神明不算太過了解,但我有一個朋友,他是貨真價實的神,所以我想我說的話,應該還是有幾分真實性的。”

雷戈:我居然開始走運了!!!小伊凡是什麼運氣,他是氣運之子嗎!!!

哪怕此時此刻如今緊張,雷戈心裡都忍不住開始嫉妒小伊凡,天呢,當年的他要是能遇上譚,他能少走三十年彎路!不行,越想越嫉妒,他要是能活著回去,一定要建議勞倫·哈利迪給家族教學班加課程加作業!

沒錯,他的嫉妒心就是如此醜惡。

“你胡說!光明神是存在的!祂存在於艾澤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祂出現過,祂是永生的!”

譚昭露出了愈發悲憫的表情:“祂出現過,並不代表神是永生的,誰告訴你神會一直存在的?”

“不!光係天賦者是光明神的恩賜,你——”

班廷在瘋狂找理由來否定譚昭說的話,他本不是輕易被左右思想的人,可這人身上的氣息太強大了,強大到他現在甚至覺得有些窒息。

“不,其實說得通的,光係天賦者會出現在虔誠信徒的家裡,是因為光係魔法元素會親近喜歡它們的人,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思維,同理其他元素也一樣,隻是它們口味不太一樣而已,你不能用人的思維,去猜測魔法元素們的想法。”

雷戈:奇怪的思路增加了,但居然真的講得通。

“如果你硬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但神似乎並不願意被你們信奉,門口的神像那麼大,上麵卻沒有丁點神力,這隻能證明你們索取的太多了。”

一般來說,神和人的供奉是相互利益體,神給予人類庇佑,相應的,人會提供信仰,神有了信仰之力就可以更加強大,也可以提供更寬廣的庇佑。

前提是,這種利益交換是良性的,但很明顯,光明神殿從出現到發展壯大,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索取、掠奪性,它雖然標榜神愛世人,然而世人卻是神殿限定的薛定諤世人。

簡單來講,它會施舍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去籠絡普通人,然後用更多的力量去壯大自己、去和貴族階級做利益交換,本質上它和彼爾德王室確實沒有任何區彆。

所以,這算什麼?這就是被中間商狠狠賺了差價,如果他是光明神,他也不願意承認光明神殿是他的正統發言人。

係統:……醒醒吧,你不可能成神的。

[隻是一個簡單的比喻而已。]

“教皇冕下,很遺憾,光明神並不是冤大頭,而你們光明神殿,恐怕隻是祂眼中仗著祂的名聲和力量,囂張猖狂的野雞神殿而已。”

“你大膽!你竟敢侮辱偉大的光明神!”

譚昭聳了聳肩:“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彆把神明臆想得那麼無私奉獻,祂們原比你想得要更加冷漠自私,如果神真的愛世人,祂們不應該出現在神殿裡,而是出現在大陸最險惡困苦的地方。”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神明,你會願意貢獻自己、普度眾生嗎?”

不願意,班廷立刻在心裡給出了答複,然而這個答案,卻叫他直接崩潰:“這不可能!你在欺騙我!這世上哪有什麼時空旅人,你——”

譚昭直接反手一壓,通道內磅礴而恢弘的力量瞬間被他直接壓製,它們乖覺聽話到甚至沒了一絲流動的痕跡。

這是獨屬於強者,絕對的力量。

“其實我也很好奇,外麵的神像被供奉信仰膜拜了這麼久,哪怕是一尊泥塑也該擁有靈性了,你們光明神殿究竟是有多麼不做人,竟叫它連開智的能力都沒有?”

譚昭一邊壓製力量,一邊還能持續輸出:“仔細一想,你們光明神殿除了壓榨大陸上的普通人,好像真沒做什麼大事,哪怕救助了一些人,那也隻是很小很小一部分,是你們為了宣揚神殿力量的手段。”

“教皇冕下,你是從奴隸爬上來的吧?”譚昭指向外麵,“你看,你見過奴隸的困苦,也看過平民的悲哀,但當你站在高位,你卻選擇順從大陸的規則,去做從前你覺得痛恨、卑鄙的剝削者,自那一刻起,你就再也無法掙脫奴隸這個身份了。”

雷戈終於發現,自己小瞧人家了,人不僅善良,還賊會說話!看來人會發瘋還不夠,還得會抓人痛點,他居然現在才發現,班廷這個老東西的痛點是奴隸!

“我是教皇!是尊貴的教皇!”

“那又怎麼樣?你從前是奴隸,那是因為彆人的剝削和統治,但現在,你是權勢和力量的奴隸,你在追逐它們,而它們永遠不會為你停下腳步!”

譚昭將手放在耳朵邊:“聽到了嗎?你明明曾經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你卻隻想著踐踏彆人的生命來發展自身,神明雖然冷漠,但祂們從不卑劣。”

“很遺憾,卑劣者是無法擁有神格的。”

一刹那,班廷身上微妙的平衡被瓦解了,他身上原本守序的力量開始崩塌,這說明他心裡對光明神的存在也起了懷疑,因為懷疑,他身上的另一股力量開始衰退了。

雷戈因為離得近,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不吹不黑,他簡直太高興了:“班廷,這都是你應得的!”

然而笑著笑著,他就哭了起來,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為了這個所謂的光明神殿,付出了多少人的性命啊。

又有多少人,被班廷玩弄意識和身軀,難怪神從未垂憐光明神殿。

這裡確實充斥著罪孽,雷戈想,這裡或許隻有光明元素是光明的,其他自上而下,哪怕有心懷光明者,也早就被同化成了黑暗的使者。

真正心懷光明者,在光明神殿是活不下去的,就像前任聖子也就是他的教父,就像他的母親,就像許許多多不被光明神殿接納的人一樣。

他幼年時期一直在躲躲藏藏,數不清的保密魔法、封禁魔法讓他根本接觸不到外麵的世界,那時候他一直渴望走出去,可真正當他走出門,迎接他的卻是無儘的黑暗。

教父安排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死的人越來越多,他漸漸變得沉默,變得排斥光係魔法師,甚至不惜與魔鬼簽訂契約,可依舊無法挽回任何人的性命。

死到最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可死了這麼多人,仇人卻依舊還活著!雷戈看著已經幾近瘋癲的班廷,然後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我在教父和母親的墓碑麵前發過誓的,我一定會殺了你。”雷戈舉起了手裡的劍,這是他專門買來殺死班廷的魔法武器,“班廷,你說過的吧,今天你會從容赴死,那就讓我來成全你吧!”

班廷雖然幾近力量崩潰,但魔力依舊不可小覷,可雷戈並未重傷,他依舊是大陸第一的黑魔法師,在一瞬間,他找到了破綻,魔劍迅速揮動,隨後絢爛的魔法光芒一閃而過,同時帶走的,還有班廷腐朽老邁的頭顱。

“咚——”地一聲,是仇人身首異處的聲音。

雷戈哭得更大聲了,他臉上的麵具碎裂開來,一塊塊落在地上,就像他心裡沉重的傷疤一樣,他摸上自己的臉,卻發現上麵溝壑四起的血色經脈居然全部消失了。

一麵鏡子被送到他的麵前,讓他看清楚了自己光潔的臉:“這——”

“很顯然,與你簽約的,從來都不是魔鬼。”譚昭靜靜地開口,“神確實存在,這毋庸置疑。”隻是冷漠又惡劣,並不怎麼愛世人。

“還有,恭喜你重獲新生。”

雷戈心想,我還能擁有新生嗎?

譚昭就跟能聽到他的心聲一樣:“當然,神都沒有否定你的未來,你憑什麼自我否定,走吧,去阻止你一直以來想要阻止的儀式。”

雷戈·哈利迪從來不是矯情的人,可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某種平和的情緒,於是他站了起來,果斷地跳下了通往儀式的通道。

他記得,底下有個七歲的小聖子,或許他也可以當一回彆人的“神明”,如果那小孩他看得順眼的話。

哎,這麼一想,他還是好嫉妒小伊凡,上次他好像答應了譚要給小孩當老師,雷戈立刻就決定好好給小伊凡開個小灶,爭取拔苗助長、三天就讓崽見識到人心的險惡。

遠在索爾福德睡夢中的伊凡突然夢中驚醒:怎麼回事?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好可怕,等明天回去,一定要跟譚叔叔說。

帶著這樣的心思,伊凡慢慢又進入了夢鄉,隻是這一次夢裡一片香甜,再也沒了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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