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1 / 2)

賀朝的房間在地下二層,藏在一個蜿蜒小道的深處,可能位置較好,比起其他地方的潮濕陰暗,這裡顯然乾爽許多。

這裡的布置和外麵的都差不多,不過比起大通鋪好多了,也比她的房間好多了。薑穗發現,賀朝的房間裡乾乾淨淨,就好像都沒有什麼他生活的痕跡。

此時所有人都出去了,而薑穗也在時刻注意著防汙染裝置的數值變化。

賀朝傷口的汙染看起來有些猙獰。

黑色的不明物正盤踞著他的傷口,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在紅色的血肉間蠕動。

薑穗又有點想yue了,但是薑醫生並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她隻能麵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開始忙活。

她將男人的上衣剪碎脫下,目光下意識地在男人的胸肌上流連了一下。看不出來啊,這家夥身材比最開始好多了。

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賀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剛有意識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恍惚的。

係統在腦海裡驚喜大叫:“太好了宿主!你終於醒過來了!”

賀朝有些渙散的瞳仁慢慢聚焦,疼痛如同尖銳的刺一樣紮進他的腦海,讓他逐漸完全醒了過來。

隨後他下意識地微微低下眼眸,就看見了眼神專注的薑穗。

似乎是感受到什麼,女人抬起頭來,他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了一雙瞳色稍淺的眼眸。

女人長發綁起,額間的碎發落在臉側,在細膩的光暈下顯得如畫白玉,她姣好的眉微微蹙起,神色卻依舊是那樣清冷拒人千裡之外。

手上的鮮血,卻抵消了不少這種距離。

“你醒了。”女人說。

他看到她隨後低下頭,正幫他縫針敷藥。

他就隻能看到她微晃的馬尾。

“我昏迷了多久?”賀朝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到有些嚇人。

“四個小時零二十分鐘,床頭有水,一會兒包紮好了你就可以起來了。”

女人頭也不抬,縫針時或許是先給他上了麻藥,他漸漸覺得那種尖銳的疼痛消失了不少。

係統還在腦海裡喋喋不休。

“宿主,你今天也太冒險了,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麼辦?你又不願意兌換積分……”

過了一會兒,它見宿主壓根就沒理它,反而一直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哦,或許看的不是傷口,而是給他上藥的人。

最終係統委屈巴巴的自己屏蔽自己。

好吧,它懂了,宿主不想理它。

現在它非常有自知之明,遁走回到自己的數據空間看劇去了。

賀朝看著女人十分熟練地縫針,隨後在敷藥的時候,傷口處的黑色汙染漸漸消失了不少。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女人說:“實驗的進展。”

賀朝低咳了一聲,他坐了起來,女人更是擰眉,十分不讚同地看著他坐起來端起一旁放在床頭的水喝了一口。

“你就不能等等嗎?”女人不得不按住他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麻藥不夠的原因,除了疼痛,他還能感覺到她的手觸碰的異樣感。

“多虧了薑醫生妙手回春。”嗓子好一點之後,他看向薑穗,“薑醫生又救了我一命。”

薑穗心裡想你自己受傷說不定是故意的呢,但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她拿起一旁乾淨的紗布,示意他坐直一點,挑了挑眉,“坐起來吧。”

他目光落在她忙碌得有些細微汗的額頭,“我自己來吧。”

自己來?就他現在這個慘樣,除了腹部的傷口,肩膀的還沒處理完,讓他自己來恐怕還要耽擱治療。

薑穗腹誹,麵上卻擺出不配合就去死的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賀朝:“……”

賀朝立刻識時務:“勞煩薑醫生了。”

見病人聽話了,薑醫生輕輕冷哼了一聲,才微微彎下腰,幫男人包紮起來。

一開始她還十分專注地幫賀朝包紮,生怕還有滲血的地方,後來紗布纏繞到一半注意力又不知不覺放在男人的好身材上。

嘖嘖,胸肌有了,腹肌也有了。

或許是這幾個月再也沒有缺衣少食,換了一個人之後那些不好的習慣也沒有了。

男人身上有著不過分但是也不單薄的肌肉,配著不少陳年傷痕的上身,倒顯得又另外一種味道。

尤其是腹部上已見形狀的腹肌,有一種厚積薄發的感覺。隻不過那樣可怖的傷口讓人看得有些揪心。

“好在沒有傷到內臟。”薑穗十分正經完全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在偷看,按照慣例問了一句,“怎麼受這麼嚴重的傷?”

因為包紮傷口,靠男人極近,鼻尖是濃厚的血腥味,但是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離自己很近,似乎他溫熱的吐息就在發間。

“有人狗急跳牆罷了。”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此刻較為沉靜的氛圍,他的聲音也沒有了以往淡淡的沉鬱。

“畢竟老東西要完蛋了,自然想要拉個墊背。”

薑穗也大約猜到賀朝做了什麼,無非就是用一些巧妙的手段。但是她不感興趣也不在意,她隻在意男主死遁的時候她在不在他的身邊。

雖然知道這一次受傷男主不會掛掉,但是看到這樣可怖的傷口,薑穗還是感覺到一陣的涼意。

薑穗給紗布打好結,示意他轉過身,給他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男人聽話配合地轉過身去,就像是故意的一樣,略像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調笑:“怎麼?薑醫生很擔心我嗎?”

話音剛落,他就被肩膀上傳來的尖銳疼痛“嘶”了一聲。

賀朝:“薑醫生,落井下石不好吧。”

薑穗一聽到賀朝這種欠揍的語氣就忍不住上藥的時候手重一點,她擺出薑醫生一貫冷冷的模樣,語調也如同以往那樣含霜,語氣中也隱隱多了一絲警告。

“我記得我說過,可彆落在我手裡。”

賀朝感覺肩膀又是一痛,而這一次他忍住了,黑色的眼眸看著布滿裂紋的牆壁,唇角勾了勾,“那希望薑醫生看在我受傷了份上,放我一馬。”

薑穗很想回嘴,但是按照薑醫生人設的慣性不會和男主貧來貧去,一般都是放完狠話如果不需要動手就離開。

她便隻能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快速地給賀朝上藥包紮。

薑穗注意到他身上是有紋身的,或許是幫派文化?

賀朝的紋身是各種符號圖案堆疊在一起,後肩連通著手臂尤為多,薑穗注意到他後肩上的那朵繁複的花朵,因為鮮血似乎染上了顏色。

她拿起乾淨的棉簽清潔著上麵混合的泥土,繁複的朵朵小花也越來越清晰。

這個花,和避難所外圍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好像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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