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109 九千歲x皇後1(1 / 2)

好熱。

這是薑穗的第一感受。

好熱啊。

她蹙起眉, 用手抓著衣領想要扯開,但是不知是哪裡來的大手,將她的手牢牢抓住。

耳邊是有些低沉的喘/息, 但是和她的神誌不清相比,卻仍然鎮定,隻是多了幾絲縷縷的陰鬱。

“放手。”是低沉的有些沙啞的男聲。

薑穗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但是因為現在腦子昏沉沉的, 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聲音。

她在哪裡?

她模糊的腦袋裡蹦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她蹬了蹬腿,想要將覆蓋在身上厚重的棉被給蹬開,卻發現那不是棉被, 是男人的身體。

淡淡的好聞的熏香味縈繞在鼻尖, 有些輕飄飄的厚重, 就像是清晨降下露水的高山霧凇,冷冽又清爽,還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

氣息和這樣糾纏的氛圍格格不入,就像是男人說話時沙啞中帶著的那一絲清醒。

“我……好熱。”她喃喃道, 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人牢牢按住,她根本動不了。

她扭動著身子, 想要逃離, 但換來的卻是更加牢固的禁錮。

她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

華美璀璨, 繡紋繁複奢華的紅色嫁衣披在身上,頭戴東珠鳳冠,在夜色中都仍然閃耀著的珠寶,細細珞珞的落在額側,柔美五官,淺色的眼眸中泛著朦朧的春意。

她的唇仿佛不點而紅,圓潤皎白的小小珍珠貼在臉側, 看起來可憐可愛。

頸側的衣服已經被她扯落,露出了蜿蜒的鎖骨,在夜明珠照耀下潔白如玉的手臂也從柔滑的衣擺中伸了出來,仿佛輕輕一握就能將其握在手中。

纖細的腰肢在掙紮扭動,她微微睜開眼眸,卻仍然認不出麵前的人是誰。

她還有些嫌棄地抬起手,推了推,隻碰到同樣滾燙的身子,隻是手下的肌肉緊繃,肩膀結實有力。

她說:“你也好熱,燙死人了……給我滾!”

輕輕又有些低的笑聲從男人的喉嚨裡傾瀉了出來,但是她沒有看到,他黑色的瞳仁深處帶著一絲清醒的冷意。

“脾氣不小。”男人低聲道,他勾著唇,眼眸中卻沒有笑意,“皇後娘娘,奴才失禮了。”

他牢牢按住她的手,不讓她隨意掙紮想要脫衣服,他手下的肌膚細膩,卻也同樣在燃燒著他的內心。

門外傳來了具有規律的叩門聲響。

男人的聲音仍然低啞,但是卻也掩飾不住其中的威嚴。

“說。”

叩門的人很快回話,畢恭畢敬。

“回廠公的話,陛下去了麗妃娘娘處。”

嗤笑了一聲傳來,門外的丁賢還聽到了廠公仍然如常的聲音。

“知道了,下去。”

“是。”

丁賢畢恭畢敬地下去,出了門廊,丁賢命令整個太和宮的宮人嚴加看管來往之人,若有差錯者格殺勿論。

並且,丁賢還命令守在太和宮大殿的宮人退守五丈遠。

丁賢的徒弟張正看著師父十分嚴肅的模樣,有些不解,

“師父,為何如此疾言厲色,今日是陛下大喜的日子,若不讓人守著,傳出去了前朝的文武百官又要嚼舌根了。”

丁賢睨了自己徒弟一眼,“讓他們嚼去,看陛下看不看那些奏折?”

丁賢看著徒弟仍然不解的神情,最終壓低聲音道:“記住,在這宮裡,什麼該打聽,什麼不該打聽,自己得掂量清楚。”

張正背後一涼,立刻躬身行禮道歉,就差跪下了。

丁賢嫌棄了一聲,隨後還是忍下耐心,給這個還算是聽話懂事的徒弟暗示道:

“大人在裡頭。”

張正最初還不明白。

陛下大婚,派師公前往薑家接新皇後,任由師公仍然待在長春宮等待陛下到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隨後張正想到了剛剛收到的消息,陛下被麗妃娘娘絆住了腳,並且情迷意亂間安寢在麗妃娘娘處,獨留這位剛剛加入宮中的小皇後在長春宮。

但是師公現在還未曾離開……

這不合規矩,張正震驚,他眼睛都睜大了一些,卻在丁賢嚴厲的目光中,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張正還不清楚一點,作為廠公親信的丁賢所知道的細節更多一些。

廠公著了人的道兒,現在被迫與皇後關在一起。

今夜若是廠公從太和宮出來了,那就會落下不善待皇後,不聽陛下命令的話柄。

而廠公要是不出來……

丁賢其實也不知道廠公會怎麼做。

他們這些沒有根的人,連男人都說不算。

但是在宮裡沉浮久了,丁賢知道有些心裡不正常的太監,會拿一些沒權沒地位的女人出氣。

不過那是皇後啊。

儘管這前朝後宮,幾乎都是這位九千歲說的算了。

丁賢倒是沒有憐憫小皇後,隻是覺得可惜。

好好的貴女,卻遭人陷害,就算廠公心善放過,但恐怕廠公也會因為同被陷害而遷怒皇後。

丁賢的命是廠公救的,這輩子隻對廠公忠心耿耿,如今就算是廠公做下大逆不道的事,丁賢也會老老實實地為其保守秘密。

更何況……在這宮中,誰不知廠公下手狠辣,絕不留情麵。

丁賢也很佩服廠公的毅力,就算美人在懷,剛剛聽其聲音,竟然仍麵不改色,一如既往鎮定,不愧是廠公。

而被下屬誇讚的廠公,卻沒有下屬所想象的那樣保持著冷靜。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身下的少女。

因為皇帝的一紙詔書,而在及笄一年後進宮的少女看起來和她的姑母並不相像。

她看起來比先皇後嬌弱了不少,盛裝打扮之下,沒有了之前他所見到的那股安靜陰鬱的氣質。

莫名的……

男人抬起手,捏起了女人的小巧的下巴,讓人看不出情緒的觀察著她的臉和神情。

莫名的讓人覺得好看。

因為這樣忽然冒出來的想法,讓廠公皺起眉來,事實上他也是憑借著自己這些年來的意誌力在撐著。

他能夠從宮中人人都能欺負的小黃門走到今天的地位,心性自然是一等一的。

他見慣了諸多美人,就連皇帝後宮中一些按捺不住寂寞的嬪妃都曾主動獻身,隻不過他看不上,也不想看。

更何況漫長的時光之旅,更讓他早已冷情冷心。

但此時,麵對著同樣被下藥後的女人,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竟然開始不規則的跳動。

他從未有過這種把持不住的時候。

他的大手被女人柔弱的手握住,她睜開眼眸,在柔和的夜明珠燈光下,他發現她的眼眸是淺色的。

就像是三月溫暖的太陽,微微笑起來時,有一種勾人的美。

廠公有一瞬間的怔楞,就好像這一瞬間心被什麼細小的針尖紮了一下,不疼,隻是有些癢。

“我真的好熱……”她輕言細語,就像是無意識地撒嬌,“也好渴……”

她有些朦朧又模糊的眼眸從他的臉上劃過,一寸寸的,仿佛是一道柔和的光,劃過他的眼眸,他的鼻梁,最終來到他的唇上。

廠公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推開她的。

他鉗製住了她,本就是為了推開她,然後離開這裡。

去泡一盆冷水,然後讓下麵的人把那敢給他下套的幕後主使找出來,碎屍萬段。

哦不,他現在是要做一個好人的,不能做下這些不法分子才做的事,不然那個該死的係統又要在他的腦子裡不停警報了。

但是他現在卻僵硬地不動了。

他死死地盯著身下的女人,明明之前已經奉皇帝的命令去看過她無數次,卻怎麼會在這一次才有了不該有的感覺?

他不自覺地鬆懈讓她有了掙脫的可乘之機,她很顯然也因為藥物的作用,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隻想著和人貼近。

她的手已經攬在了他的脖子上,柔柔的,像是無法依覆的蔓藤,卻也像是帶著可以絞殺人的韌勁,讓他動彈不得,絞殺在原地。

他完全可以找醫女進來,亦或者給她找個男人,反正皇帝已經不行了,隻要是她生下的孩子,隻要是男的,他都可以讓她的孩子成為下一任帝王……

不對!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該死的藥物影響,他的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

廠公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緊繃著下頜,就要將攀在他肩上的女人手臂拉下離開,下一秒卻因為女人近乎呢語的話而呼吸一滯。

“賀朝……我真的好熱,你幫幫我……”

如同驚雷一般,將他原本就已經漸漸不算堅定的意誌而炸開四散,那根緊繃的弦就這樣斷開了。

女人已經雙手用力,柔軟的唇覆蓋在了他的唇上。

女人一開始還覺得麵前這個一張一合的唇的好像能夠解熱,但是下一秒,她的後腦勺已經被大手按住,唇被凶狠地咬住,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羊羔,隻能瑟瑟發抖的想要後退。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嗚咽一般的聲音從唇縫中流了出來,卻換來的是更加危險,奪走呼吸的進攻。

她用這樣柔軟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讓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神智臣服了自己的欲/望。

就好像他覺得他早就應該這麼做了,此刻就像是叼住小動物後頸的猛獸,不讓對方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大殿裡處處是喜慶的紅色,就像是在慶祝著他們的相識。

造型精巧,雕刻繁複的燭台上是帝王之家才可以用的雲龍紋彩色花蠟在燃燒著。

仿佛這才是給他們的婚禮。

他們沒有合巹酒,也沒有掀蓋頭,一個是新上任的中宮皇後,一個是皇城裡的九千歲。

他們在帝王的大婚之禮上,重新認識了彼此。

她抓著紅色的帷帳,越抓越緊,在帝王的龍床上,她隻感覺到力氣越來越少。

薑穗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衣袖與被褥摩擦的動靜。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