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父女倆看到初迎開著白色……(2 / 2)

百姓已經知道出租車可以招手即停,但現在車少,用車需求少,大部分人還是給出租車站打電話或者來麵談約車。

接送完乘客,出租車返回站點,等待下一個顧客。

按照物價局定價,不管是個體還是公家,都是八毛到一塊二一公裡,但這時的出租車沒有打表器,價格都是雙方談好的,根據路程跟等待時間會有所浮動。

出租車司機的時間也不像後世那樣分秒必爭,經常要等待顧客。

能打得起出租車的人也都不一般,老百姓一天工資一兩塊、兩三塊,平時哪兒打得起出租車,坐出租車的大部分都是大款或外國人。

稅錢不是根據營業額來算,金額固定,初迎每年隻需給車管所繳納六百元的管理費跟稅錢就行。

之前交通局出租車管理科的人就跟他們說可以把車開到公家開設的出租車站統一派車,他們被分到了這個出租車站。

初貳先走,他是送出院的病人。

初迎接到的第一個活兒是去機場接從國外回來的公派留學人員,派單員張麗拿了張機場停車證借給她用,問道:“你去過機場不,會接機吧。”

原本這是前幾天就定好的單,但訂好的司機上一個單被耽擱了,回不來。

八十年代首都機場隻有T1航站樓,初迎雖然這一世還沒去過機場,但上一世她對機場很熟,再說這個單包含接機服務有四十塊錢,不算買車成本,扣除油錢,是她大半個月工資,她毫不猶豫地把活接了下來。

“當然去過,一定會提供優質服務。”初迎說。

到機場後,初迎把車停在停車場,拿著寫好被接人名字的木牌跟好多人一起擠在出站口等人。

對方西裝革履看著三十出頭,見到她很詫異:“你是出租車司機?”

單論出租價格,來回也不過三十多塊錢,對方多付的錢包括接機。

初迎熱情洋溢,客氣有禮地說:“對,我是來接您的司機,歡迎回國。”

說完引著對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乘客隻覺得眼前一亮,闊彆祖國三年多,國家變化可真大,竟然選拔了年輕漂亮穿著講究的女人當出租車司機。

像女乾部,不,更像電影明星。

“麻煩你來接我,幸虧今天飛機準點,沒讓你等太久吧。”

“不麻煩,沒等太久。”初迎說。

對方彬彬有禮,並不把她當做服務人員,她能提供的服務供不應求,因此這些乘客格外客氣。

比開公交時乘客的態度還好。

他看到出租車身上的個體出租字樣,問:“這車是私人車?你自己買的?”

這個出租車司機不僅漂亮,還有錢。

初迎微笑回答:“對,親戚讚助的錢。”

車輛整潔乾淨一塵不染,開得也很平穩,乘客讚道:“會開車的女同誌少,你有能力有魄力,是廣大婦女同誌的榜樣。”

“多謝誇張。”初迎客氣回答。

隻開一天出租,初迎就感覺出比開公交的種種優勢,她幾乎全天都在路上跑,乘客的素質都比較高,客氣有禮。

跟後世苦哈哈的拚命多跑想多掙錢的出租車司機相比簡直天上地下。

初迎知道後世有些出租車司機家在平穀、密雲這些地方,離家遠又在市裡跑出租,不得不連軸轉跑夠七十二小時才回家休息,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到傍晚六點左右,晚上沒有新活,初迎把車裡裡外外擦得纖塵不然,像開公交時一樣,檢查好車況,就把車放在站點,步行回家。

方戩一直惦記媳婦跑車情況,下班就回家,倆人幾乎是前後腳到家。

“感覺怎麼樣啊,初迎。”方戩問。

初迎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正跟小財迷一樣數錢,桌子上堆了一堆零散鈔票。

等她數完,初迎捏著手裡厚厚一摞鈔票很驚喜地說:“我跑了一百六十塊。”

“這麼多?”方戩很驚訝。

這在初迎意料之中,她說:“這麼多錢正常,我跑了一天沒閒著,我也沒想到這麼多活,還沒算上等乘客的時間,大部分乘客都需要等。”

方戩說他乾一天才兩塊錢。

“那你一天油錢有多少?”

初迎認真算了一筆賬:“油錢是六七毛一升,我跑一公裡的油錢大概是五分到一毛吧。”

方戩跟著她一塊兒算:“按照每公裡八毛到一塊二的費用算,油錢占比不大,再扣除修車成本,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按你今天營業額算,一年買車錢就能回本,以後就是淨賺。”

方戩被這個數字刺激到。

初迎點點頭:“是這樣的。”

她可沒方戩那麼驚訝,在八九十年代,個體出租車絕對是高薪職業,更何況她覺得牌照可以不計入成本,她有兩塊營運證,以後有段時間這營運證可吃香呢,最高炒到幾十萬塊錢。

她可以等能賣並且價格最高的時候賣掉,等到後來網約車興起,個體營運證就沒什麼價值了。

方戩對她沒要求,隻要不虧本彆哭天抹淚就行,但媳婦掙得多的話,他當然會為她感到驕傲。

“跑一天累不累,累的話可以少接幾個活。”方戩建議。

“不累,開小轎車可比開公交輕鬆多了,開公交才是體力活。”初迎說。

她捧著方戩的臉,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說:“你媳婦以後肯定是大款,你大款媳婦會給你錢花。”

方戩:“……”

——

小賦已經開學幾天時間。

晚上吃飯時,薑鐵梅說:“我帶不了小賦了,小嶠上了小學,她總追著那小子,小嶠到了學校門口,隻能先把小賦送回到幼兒園,再回自己學校。也得虧小嶠脾氣好,換個人誰管她啊。”

陶芋撇撇嘴說:“那小子脾氣好啥,也沒見他對彆的小孩有耐心煩,還不是小賦總拿糕點給他吃。”

薑鐵梅嗤了一聲:“人家沈教授兩口子工資高著呢,沈教授一個月工資兩百多,在公司兼職跟寫書都能掙外快,缺那口點心麼,還不是我們小賦招人稀罕。”

初迎懶得搭理陶芋,對閨女說:“識嶠哥現在是小學生,你在幼兒園,不能讓識嶠哥送你。”

“我也要上小學。”小賦說。

初迎眼睛一亮,閨女竟然對學校產生了興趣,上一世的學渣閨女有學霸帶動說不定不渣了呢。

她說:“等過兩年你跟識嶠哥上同一所小學。”

第二天初迎送小賦去幼兒園,她果然執拗的很,就在門洞那兒等著,跟沈識嶠彙合,去他學校,到學校門口又不願意走,沈識嶠隻能再把她送到幼兒園。

“小嶠,真是麻煩你,耽誤你時間了。”初迎說。

多虧兩個學校隻隔了五百米。

沈識嶠說:“沒事兒,等小賦習慣就好。”

初迎忽悠閨女說把唐詩三百首上的詩都背會才能上沈識嶠上的小學。

小賦被忽悠得暈頭轉向,放學回家就開始背詩。

老母親聽著閨女小奶音含混不清地背詩,覺得欣慰極了。

——

初貳明顯比他給公家開出租時精氣神足得多,很感謝三姐帶著他一塊兒發財。

沒幾天時間,他就發現初迎在空閒時間跟派單員張麗她們分享糕點,就好像她們是認識了多少年的熟人一樣。

“你公公做的貴妃糕可真好吃,最正宗,一般難買到這麼正宗的貴妃糕。”

“京西餑餑廠的貴妃糕很難搶呢,我們家附近供銷社的貴妃一到貨就被人搶光。”

初迎笑眯眯地說:“你們要想買就直接跟我說,我讓我公公直接從廠裡買了拿給你們。”

等沒人的時候,初貳誇讚說:“三姐,你這交際能力不錯啊,跟誰都自來熟,誰說你不會攢人脈的。”

初貳知道初迎拉他一塊開出租是擔心她自己批不下來營運證。

初迎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那能一樣嗎,我那就是跟人正常聊天,平時我在院兒裡人緣也挺好的,但是要是讓我帶著目的性跟人來往我就不會了,不知道該怎麼跟人搭上話,該怎麼跟人相處。”

“三姐,你這樣說我可不信,臉皮放厚點,大方點,彆人不好說,但我就看好你。”初貳說。

初貳建議在醫院旁邊這個出租車站呆熟了之後,就去高檔飯店門口扒活。

“有外國客商會包車,一連包上十幾天,這樣更輕鬆,他們還會給小費。等過段時間我去買些停車證,十幾塊錢三十張,我們可以去機場拉活兒。”初貳說。

跟出租車站打過招呼,他們到高檔飯店、機場這些地方了解情況。

初迎發現初貳還會說英語,而她跟外國人的交流方式是對方蹩腳的漢語。

在得到一張十元的外彙券小費後,初迎去西單書店買了本英語九百句開始學英語。

去書店一趟,初迎才知道現在的人英語學習熱情高漲,她把家裡的燈泡換成了白亮的日光燈,晚上開始學英語。

“你可真愛學習。”方戩很意外。

就連她從來不看書的閨女也在像模像樣地背古詩。

初迎說:“知識可以換成外彙券跟美元。”

有金錢刺激,她還能沒有學習動力?

她的小學、初中都是混日子混過來的,學起英語格外吃力,方戩不得不糾正她的發音。

“你不能用漢字標注發音,這是壞習慣。”方戩說。

初迎不在乎:“隻要能學會就行。”

等她去上廁所,方戩把她的書看了一遍,這標注著“古德毛寧”也就罷了,怎麼還有“誰又偷貓肉”。

方戩看著都覺得尷尬,跟小賦說:“閨女,我教你一句英語,誰又偷貓肉。”

小賦眨著黑亮的大眼睛,想了想說:“爸,你發音不標準,識嶠哥是這樣念的。”

聽她念完,方戩感慨:“閨女發音可比你媽強多了。”

“你們倆說我什麼呢?”初迎掀門簾進屋。

方戩不想打消她的學習積極性,說:“你繼續念,我聽著。”

——

這天回到家,初迎看幾個人圍在垂花門那兒聊天,一看他們就在說人閒話,一看到初迎,各個眼珠子賊亮地看向她。

他們才發現原來這位芳鄰是個大美人,皮膚白皙,身材苗條,臉蛋精致,她的相貌在揚善胡同包括附近都是數一數二的。

他們以前有眼無珠都沒發現。

“你們都瞅我乾啥?”初迎停下腳步問。

“初迎,咱揚善胡同數你長得最好看。”

初迎揚起唇角:“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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