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

空氣詭異地沉默了一瞬。

夏油傑沒有立即動作,他好像在思索,也好像在猶豫。神田詩織卻克製不了身體的本能反應,心理恐懼讓她眼眶忍不住濕潤,愈發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

輕微的吐氣聲。

她感受到溫熱的軀體靠了過來,有什麼東西擦過她的耳畔,旋即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過多久,眼罩就被解下了。

乍見光明,神田詩織眼睛有些受不了。她隻好眯了眯眼,濕潤的水霧模糊歪曲了眼前人的麵容,但也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些基本特征。

長黑發、很高、穿黑色和服、好像還打著耳釘。

她果然沒有猜錯。

就是怪劉海。

有了光源,恐懼終於慢慢消退。神田詩織精神緩和不少,隻是身體還是一陣陣的發軟,沒有力氣。

那人輕鬆將她翻了個麵,把她放到自己大腿上半擁著她,讓她得以靠著他的胸膛支起半個身體。

摘下眼罩才發現,四周的牆壁都被明黃色的符紙貼滿了,正微微發著光。低頭一瞧,鎖住她手腳的鐐銬似乎也是特製過的,細細的,不重,大小正好,很結實,扯也扯不掉。

怪不得用不成咒力。

被壓製住了。

連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時被換了一身,純白的真絲睡裙裹著身體,雖然單薄,但因為房間裡開了暖氣,所以她也不覺得冷。

觀察完房間,神田詩織終於將目光轉了回來,恰巧撞上一雙狹長眼眸。

標準的狐狸眼,眼尾自然上挑,眸色深邃幽暗,顯得危險而惑人。

而現在,這雙深似漩渦的眼睛正無比專注地看著她。

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似的,隱含探究意味。

他失敗了。

什麼都沒看出來。

那些原以為她會有的懼怕與厭惡,夏油傑沒能在她臉上找到。

神田詩織問:“綁我乾嘛?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

夏油傑沒有立即回答。

他注意到黏在她臉頰上的鬢發,於是換成單手抱她,用騰出的另一隻手撫過她的臉。然後像對待精致易碎的瓷器那樣,用指尖挑起發絲,細致且耐心地一點一點撥開。

少女一張秀氣小臉終於完整地露了出來。

直至做完這些步驟,他才不緊不慢道:“現在想見了。”

“?”

聽聽,這叫什麼話。

她牙根頓時又癢了。

好在身體終於恢複了一點力氣,夏油傑抱著她,兩人距離極近,包含在鏈條限製的範圍內。她當機立斷抬腿,伸腳就要踹上他的腰腹。

結果很沒麵子地被夏油傑精準捕捉。

神田詩織掙紮著往回收,卻硬是被捉著腳腕沒能收動,於是隻好乾巴巴地要求:

“給我解開。”

夏油傑偏了偏頭。

少女瞪著圓圓的眼看他,臉頰紅撲撲的,身體出了汗,渾身上下都濕淋淋黏糊糊。睡裙不長,又很薄,掙紮間往上卷了一大截,隻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露出大片奶白色的肌膚。

夏油傑眸光微黯,喉結隱忍地滾了滾。

指腹下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腳腕——柔滑細膩,令他幾乎本能地聯想到她身上的觸感。

一份把自己包裝好送上來的奶油小方。

他俯下身,愛憐地親了親奶油小方的唇,眼眸裡滿是溫柔的愛意。

換來她眼疾手快的一個下咬。

一點也沒客氣,直接咬破了皮,沁出了血珠。

夏油傑也沒生氣。

對於她,他總是近乎於無底線的縱容。

教主大人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拿大拇指抹去嘴上的血珠。血液暈開,薄唇逐漸染上妖豔的猩紅。

“壞孩子。”

狐狸眼美人掀眸,眼尾上挑,眯出細長弧度,唇上那點顏色紅得灼目。聲音也被刻意壓得低低的,慢條斯理的語氣,隱約帶著引誘的味道。

可、可惡!

明知道她的薄弱點,居然故意拿美色/誘惑!

但她已經今非昔比了。

她不是會被區區美色拿下的女人。

神田詩織硬氣地挺直腰板,回敬他:“渣男眼鏡猴。”

教主大人笑眯眯的,不僅照單全收,還好脾氣地配合:“嗯。”

“小眼睛怪劉海。”

“嗯。”

“肌肉混蛋。詛咒你變地中海。”

“嗯。……啊,不過我發量一向很健康,這個詛咒大約實現不了,換一個吧。”

“……”

“隻是因為想見我?為什麼突然轉變了態度?”

“也有高專不怎麼適合你的原因。”

“高層,看你很不順眼吧?或許暗地裡就在策劃消除你也說不定。”

“詛咒師的話才不可信。”

“……”

“嗯。也是呢。”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神田詩織忽然:“你抽煙了吧?煙味好重。”

醇厚檀香與薄荷煙草的氣息混合成強烈的夏油傑味道,他又離她那樣近,強行把她圈在自己懷裡,導致她渾身都被這股夏油傑的味道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入侵著。

夏油傑聞言微怔。

他抬手,低頭嗅了嗅自己的和服。

“啊、抱歉。來之前姑且做過消除氣味的管理了,還是很重嗎?”

教主大人有點苦惱,“也許是習慣了吧,我自己聞不太出來。”

知道她聞不得太重的煙味,這次夏油傑乖乖鬆了手,把她小心放在床上靠著抱枕,自己則離得遠了點。

神田詩織看著他。

夏油傑微笑著回望。

她突然:“我記得,

你以前不抽煙。”

夏油傑想了一下,不在意地笑起來:“好像是吧。”

“怎麼忽然抽煙了?”

夏油傑屈起腿,漫不經心:“因為感興趣了。硝子不是也在抽嗎?”

“硝子抽煙,是為了發泄壓力。”

極其稀少的、能治愈他人的反轉術式持有者。

雖然沒有上前線,但天天麵對傷患、見證生命的延續與消散。家入硝子所承受的壓力,從來不比任何術師低。

“那麼你呢?當時也是為了發泄壓力嗎?”

“……”

夏油傑輕描淡寫,“或許吧。”

能讓不抽煙的人忽然抽起煙,理由也就那麼一兩種。

神田詩織歎了口氣。

她想起那部與夏油傑看過的電影。

——“你覺得他應該得救嗎?”

——“也許隻差一個契機。……能決定向左轉還是向右轉,這樣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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