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是一個很喜歡多做一些事的人，就好像他如果能把事情都給做完，對方便可以安心享受結果。
不知道這算不算服務型人格，但他對旁人倒不會這樣。
不過，沒等他糾結完，對麵的梁無霄就問了：“靈樹便是破除這方秘境的關鍵？”
“我不能確定，但大概率是。”
“好。”
“……嗯？”
“我幫你把它拿來。”
他居然都不需要提前打聽那靈樹到底長什麼模樣，大不大，又要怎麼才能弄到手，就這麼直接“誇下海口”。
宋知瑜雙眼微微放大，似乎是想不明白他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篤定，好像那玩意兒L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一樣。
緊接著，就又聽到他說：“你之前不是很喜歡笑嗎？”
“什、什麼意思？”
“為什麼又不對我笑了？”
“……”
他在說什麼啊？
宋知瑜一愣，回過神來，就發現對方已經往他這邊又走了幾步。
距離瞬間被拉得很近，梁無霄一雙漆黑眼眸緊緊盯著他，那種上位者的氣勢悄無聲息地壓下來，宋知瑜被他這種暗藏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忍不住呼吸一滯，隻覺得頭皮都在發麻，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拔腿就逃的衝動。
可他身後是牆，身前是梁無霄，便是想逃，也無路可逃。
“你是想假裝我們今天才認識嗎？”梁無霄蹙著眉，對他的逃避行為有些不滿，“又給了你一個上午的時間，應當足夠讓你冷靜了吧？”
“我哪有假裝……”宋知瑜嘴硬道，“這不是怕你一時之間轉換不過來身份，會尷尬嗎？”
這話一出，頭頂立馬就傳來了一聲不摻雜半點笑意的輕哼，聽得他不由得眼皮一顫，感覺自己好像被笑話了。
“那不然你想怎樣？”
他從昨晚煩到今天，煩就煩在他其實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煩。
他還覺得自己特矯情。
為什麼要躲啊？怎麼，害怕對方會吃人？
於是這會兒L被人堵在屋裡，又提起讓他煩躁的話題，宋知瑜忍不住就用力捏了捏發熱的耳朵，搶先一步道：“我知道你覺得我看見了你之前狼狽的一麵，心裡肯定很不自在，但你沒必要一直想，我這人就是比較樂於助人，做好事不求回報，所以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出去跟彆人亂說，等咱們離開這兒L了……你繼續回去當你的掌門人，我就去外頭浪跡天涯，直接分道揚鑣！咱倆以後一南一北，誰也碰不到誰！”
這話裡有幾分賭氣成分他不清楚。
反正說完這麼一大段後，他不僅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是心裡更堵了。
……煩死了！
更讓他煩的是梁無霄沉默片刻，隨後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好。”
宋知瑜張了張嘴，片刻失語，感覺心裡那種難受的情緒多到快要把他胸口撐爆了。
他有些後悔，可話都已經說了。
果然嘛，他就知道，這段時間的相處在對方心裡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幸好他主動先說了分道揚鑣，至少能讓他看上去也不是很在乎這段過往的樣子。
想到這，他用力擠出一抹笑容，“那明天，你自己一個人小心。”
“好。”
“……”
梁無霄重新恢複了惜字如金的狀態。
屋內開始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息。
宋知瑜扭頭想走，結果腳步略顯慌亂，人差點撞在對方身上。
“不好意思。”他低頭轉彎，去了側臥。
*
接下來的十幾個時辰裡，梁無霄再沒來找過他，但他一直在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和梁賡出去的。
短短幾天裡，忽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身邊少了一個無時無刻不要黏著他的人，他隻覺得哪兒L哪兒L都不對勁，這種巨大的落差感甚至讓他獨自待著的時候格外坐立難安。
人的習慣難道真就這麼可怕嗎？
也不知道對方這會兒L順不順利……
宋知瑜掐算著時間，就從梁無霄出門的那一刻開始算起。
差不多得有半個時辰了。
他起身，出了梁府就躲進暗處，悄悄開始往城東去。
他肯定是不放心讓梁無霄獨自一人去探那龍潭虎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