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回(2 / 2)

隻見她亦對著吳熳行禮,“姑娘大喜,可還記得奴婢清歌。”

吳熳這才恍然,是了,先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清歌,隻好幾年不見,她老態了許多,吳熳一下子竟沒認出來。

“姑姑安好?”吳熳欠身還禮。

清歌隻笑答,“好。”

林黛玉看著兩人來往,驚訝嫂子竟然認識清歌姑姑。

父親來信中說,姑姑是從宮裡出來的,如今落了難,才會被父親請了來與她做教習,雖頂了教引姑姑的職兒,但讓黛玉當她作女先生尊敬。

小朋友不知大人之間的官司,聽得有人說對了名字,忙拉著吳熳的嫁衣,連連點頭,對,就是這個。

幾人的注意力這才轉向他。

可兔鶻是猛禽,確實不適合如此年紀的孩子,賈琛可能原本就不打算給,這機靈孩子才求到吳熳這裡來。

林黛玉陡一聽說越哥兒想要鷹,也嚇了一跳,太危險了,為了轉移他注意力,便道,“姑姑那裡有會念詩的八哥,贈與越哥兒可好?越哥兒還可教它說話……”

誰知,小朋友聽到有會說話的鳥兒,另一隻手拉住林黛玉的裙角,霸氣說道,“都要。”

林黛玉似沒想到這發展,為難起來。

吳熳出聲解圍,“舅舅為何不給你?”

小朋友瞬間委屈巴巴,“要認完千字文才給。”

吳熳一聽,緩緩從他手裡抽回嫁衣裙擺,老神在在說,“舅媽聽舅舅的,等你認完千字文再給。”隻親口認下小朋友口中的“舅媽”稱呼,她心情略怪異。

小朋友馬上反駁,帶了哭腔,“可季哥哥不用認,也得了……”

吳熳和林黛玉都不知“季哥哥”是誰,奶娘知道,忙安慰道,“季家哥兒六歲了,聽說四歲啟蒙,如今定是認完了千字文的。”

越哥兒聽了更委屈,拿起腰間掛著的小金玉算盤,短指頭扒拉扒拉珠子,委屈道,“可是一千字好多啊,越哥兒學不完!”

吳熳低頭,看到他竟真的在算盤上撥出了一千的珠子,心中略驚訝,清泠的聲音暖了幾分,“越哥兒識數?”

“嗯!”小朋友點頭,晃晃手裡的小算盤,算盤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那從壹到拾,會寫嗎?”吳熳又問。

小朋友搖頭,她伸出手點點算盤上的柱子,“這是佰、仟、萬,認識嗎?”

小朋友驕傲點頭,認識!

“越哥兒看,壹到拾、加佰仟萬,就有十三個字,再加上越哥兒的名字等等下來,每日就可以認識好多字,我與你舅舅說說,不認千字文也行,隻要越哥兒能讀能寫一千簡單字,便將把兔鶻給你,好不好?”

林黛玉在一旁聽的想笑,千字文裡都是最簡單的字,越哥兒要是能讀會寫一千字,那千字文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嫂子真促狹,跟清冷的外表完全不一樣。

於是便也附和道,“姑姑的八哥,不用等越哥兒認一千字,隻要識得一百就送你。”

小朋友掰著短粗的小手指計算,按照舅媽說的,那他確實一天就能認好多好多字,馬上就學到一百、一千了,也就不纏著姑姑舅媽要了,他自己能掙到,小胸脯又驕傲地挺了起來。

眾人見了想笑,但都忍住了,吳熳和林黛玉逗他說起彆的事兒,越哥兒很快轉了注意力。

午間神倦,林黛玉與越哥兒終究是孩子,瞌睡一會子就上來了,吳熳讓周婆子取了兩個匣子來,作見麵禮,贈予他們。

都是吳熳在庵堂時雕的小玩意兒,林黛玉的是一盒十二生肖,原想送她一套十二花簪的,不過她年紀尚幼,還沒留頭,花簪用不上,便換了一套十二生肖。

越哥兒是一盒小鳥,各種鳥類都有,他喜歡的鷹也有。

吳熳說,“桃木雕的,不是多好的好東西,拿著玩兒吧。”

林黛玉捧著栩栩如生、憨態可掬的十二生肖,本就驚奇喜歡,又聽是嫂子親手雕的,更覺珍貴,福身道謝。

小朋友的歡喜表現直接了許多,道過謝後,讓奶娘取了一隻在手上,跟逗真鳥一般的玩。

兩個孩子走後,吳熳也靠在床柱上養神。

末世裡娛樂少,異能者大多紙醉金迷,吳熳毀了容,性子又孤僻,與那些人格格不入,便找了個手藝人學木雕。

末世前,不管是興趣也好賺錢也罷,這玩意兒很多人學,但末世後,手工藝不能當飯吃,那位老師傅見吳熳願意拿珍貴的食物作學費,掏箱底地教她,生怕她哪天不學了,家裡的口糧就斷了。

吳熳沒休息多大會兒,院中突然喧鬨起來,原是鬨洞房的來了。

隻古代鬨洞房,沒有現代花樣那麼繁多,吳熳與賈琛親戚友人家的女眷見過禮,大家一齊看著眾人為難賈琛。

吟詩作對、行酒令、繞口令,唱曲兒,賈琛一一都應付了下來,終於在晚宴時,將人全部送走。

賈琛仰躺在床上,臉上覆著一塊熱毛巾,直到賈林氏命人送來醒酒湯,他方起來喝了半碗。

吳熳坐在一旁,見他脖子眼尾都喝紅了,但眼睛依舊清明,可見酒量不一般。

眾人皆知他“醉了”,晚席便也不用他作陪,夫妻二人便在新房中用了飯。

之後,伺候之人皆退出去。

大紅撒金帳子放下,床帷裡被燭光映的通紅,兩人四目相對,一切都順理成章。

一次事畢,胤礽隻覺多年積壓尚未得到釋放,又覆上去。

吳熳亦然,到這個世界兩個多月,她一直壓抑著戾氣和殺心,得不到宣泄。

第二次兩人尤為激烈,吳熳隻覺賈琛在她耳邊的呼吸聲,從她耳後的皮膚毛孔滲進腦子裡、心裡去了。

她想逃離這呼吸,彆開脖頸麵龐,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恍惚憶起昨晚,錢氏到她屋裡塞避火圖,臉紅耳燥含糊了兩句,“實在不行,也哼兩聲......”

反正就是千萬討好賈琛的意思,吳熳眼神愣愣地望著帳子晃動蕩漾出的波紋,好像不用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結束,兩人都有些失神,胤礽酒喝的多,不一會兒就迷糊了。

隻吳熳身體很累,但精神卻放鬆不了,有人離她這麼近,她睡不著。

突然,陰氣噬體的感覺襲上身,痛感與寒意比以前強百倍,吳熳忍不住顫抖,牙齒咬得咯吱響,連剛迷了眼的胤礽都被驚動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