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秋不置可否,兩人上了車,準備先去接彌生。諸伏景光很自覺地做了副駕駛的位置,把後座留給他們。
彌生背著一書包零食,跟小學生郊遊一樣鑽進後座。
水原秋幫他卸書包、脫外套,彌生顯然早已習慣,一邊配合著抬手,一邊跟諸伏景光打了個招呼。
動作之間默契十足,一看就關係匪淺。
諸伏景光沒眼看,應了一聲“早上好”,就轉回頭盯著車前窗。
諸伏景光試探問道:“彌生,武田警部知道你去群馬縣看櫻花嗎?”
彌生:“知道啊。我說和朋友一起去的,零食還是他買的呢。噢——你要來點小餅乾麼?”
“不了,謝謝。他沒有問是什麼朋友麼?”
“沒呀,倒是跟平時一樣問了具體地址。”
“……你告訴他了?就不怕他突然出現??”
“我查過警視廳的排班了,今天沒有出外勤的人。何況叔叔最近有一檔案件要協助搜查一課,不能離開東京。群馬和長野兩縣的警視廳裡也沒有叔叔交好的人,他和他的人都來不了。”
諸伏景光:“……”
你小子心思還挺縝密。
這種心思拿來學習不好嗎?拿來打擊罪犯不好嗎?你拿來躲避家長的眼線偷偷談戀愛!
車子行駛的很平穩,彌生在他和水原秋的座位中間拉起一個平放的小木板,兩人在玩將棋。
水原秋不動聲色地讓了幾子,被彌生看出來了,以一句”讓什麼讓,哥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為開端,兩人開始無聲廝殺。
彼此都是最了解對方腦回路的人,在下將棋方麵更是你來我往,下了整整二十多分鐘都沒有結局。
諸伏景光偶爾會回頭看看他們的戰況,很是驚異。
他知道彌生一向聰明,但沒想到在互不相讓的情況下,就連格蘭威特都隱隱落在下風。
諸伏景光開始好奇這局棋的最終贏家會是誰。
然而,又過了五分鐘。
少年執棋的手突然一頓,下一刻竟是直接把棋子丟回了棋罐裡。
“不玩了不玩了!”
景光:“?你不是正在上風?”
彌生理直氣壯地說:“對呀,但我困了。”
久野彌生和水原秋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頓時了然。
這是要去祓除咒靈了。
做危險的事情時,當然不能分心下棋。獅子搏兔
() 亦用全力呢。
水原秋動作飛快地把棋子收攏(),桌板一收。彌生往他的腿上一躺(),閉上眼睛,三秒入睡。
水原秋往少年身上披了件外套,手掌攏在他的眼睛上,替他遮光。
做完這一切,水原秋這才抬眸對上諸伏景光目瞪口呆的視線。
“怎麼?”
“沒什麼!”諸伏景光瘋狂搖頭,火速坐好,不再多看。
不是,三秒入睡是什麼神技?剛剛不是還專心下著棋麼,就這麼困?
而且毫不猶豫地把格蘭威特的大腿當枕頭……一個睡的理所當然,一個抱的宛若珍寶。
你們怎麼好意思不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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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本體開始睡覺。
另一頭,在緩緩停下的車內,久野彌生在相原晴輝的提醒下睜開了眼睛。
“相原先生,我們到了。”
管家恭敬地拉開車門。
久野彌生下了車,第一時間注意到彆墅門前還停著一輛很眼熟的黑色轎車。
“那是……?”
一個等候在這裡的仆人快步上前,湊在管家的耳畔輕輕耳語。
管家麵露愕然和不愉之色,職業素養又迫使他不得不用最快速度收起不妥的神情,回答道:“似乎是不請自來的一些客人,不用管他們,相原先生,我先帶您去見家主吧。”
金發牧師點了點頭。
久野彌生跟著管家走進彆墅,直奔待客廳。
管家提前吩咐人去告知富商,也帶著牧師換了條路。
他已經儘可能嘗試讓兩撥人避開,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在待客廳不遠處的走廊碰見了另一方前來驅魔的人——雖然在對方口中,那並不是惡魔,而是從沒聽說過的咒靈。
察覺到有人靠近,走廊處站著的三個人也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
兩男一女,看著都不大,穿著各具自身特色的黑色高專校服,衣領處的金色螺紋紐扣代表著他們的所屬高校。
那是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還有伏黑惠。
久野彌生眯了眯眼。
他預料到雙方會見麵,但沒想到會是這麼突然的會麵。
待客廳的門半掩著,從裡麵傳來伊地知潔高和一個陌生男人對話的聲音。
彌生聽了幾句,大概是伊地知在勸那位富商,讓他們的咒術師去探察現場,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五條悟沒有來。
彌生鬆了口氣,現在還不是跟五條悟見麵的好時機。
不夠震撼。
他想要一個足夠震撼的開場,最好驚掉五條悟的下巴,然後一口氣給他貢獻好幾十構建度。
三個學生就站在待客廳門口,好奇地看著他們。
管家尷尬地左看看、右看看,一狠心,徹底推開客廳的門。
“家主。”
管家快步走進,恭敬躬身道:“牧師先生到了,就在門外。”
富商的臉皮一抽,很是頭疼。
怎麼好巧不巧,統統撞在一起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咒靈……根本聽不懂,跟吃人的惡魔有什麼區彆。早知道這波人是來自薦“驅魔”的,他絕不會讓人進來。
一個看起來就很弱甚至跑不了八百米的陌生男人,哪有名聲在外的大師看著靠譜?更何況他還不願意自己上,要讓三個還在讀書的孩子去驅魔。
感覺像是來詐騙的。
富商麵色不善地看著伊地知潔高,威脅道:“我請的大師到了,你最好趁我還沒報警趕緊走。不然我會舉報你不讓青少年好好讀書,反而讓他們陪你搞詐騙!”
伊地知潔高:“……”
救命,他好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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