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C73【二合一（含昨晚更新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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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杯半決賽次回合的賽後采訪裡, 被卡卡直接撞倒在地的那名那不勒斯後衛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道：
“你知道什麼是‘聖子’嗎？我得說，那是狗屁。當我倒在地上仰頭看見他盯著我的時候，我覺得我隻看到了深淵。”
“那個家夥的眼睛裡冷冰冰的, 如果他是聖子，那我想象不到他的眼裡有一絲憐憫。”
而卡卡對於對方的采訪內容不打算做任何回應。
他沒什麼可說的，也不打算辯解什麼，他從不願意被貼上那樣的標簽，那隻是俱樂部想將他們的商品高價賣出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隻是他, 彆放大他人性中的善，也彆縮小他人性中的惡劣——怒火、妒火、貪婪、欲念……人性中的低劣，他也有。
上一世他似乎被這些標簽的內容固化住了, 就連他自己都習慣了按照這樣的標簽去建設自己的生活，當一些不該出現在“聖子”身上的情感出現了, 他總是傾向於去舍棄。
他都快認不清自己的靈魂是什麼模樣了。
而現在，卡卡不打算再這麼做了。
他很早就與門德斯說過自己的規劃和打算, 而門德斯也表示讚同。
門德斯從不喜歡過於標簽化的東西，他是足球經紀人, 運動員不需要太多虛假的標簽, 球員本人就代表了一切。
球場上飆升的腎上腺素會讓一切標簽化的虛假東西破碎, 球員會展示出最真實的自己, 好的一麵，不好的一麵，好勝的一麵, 頹廢的一麵, 場下偽裝得再好，總會被戳穿的。
“我一直認為俱樂部給你貼的標簽蠢透了，沒人能是‘聖子’, 尤其是在這個行業裡。”門德斯笑了一聲，扯了扯嘴角，“如果我不認識你，那我恐怕隻會願意保持一個泛泛之交的距離。”
這是卡卡頭一次從門德斯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他略微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反而是意外之後的意料之中。
上一世門德斯對他的態度便是“保持一個泛泛之交的距離”，要不是因為他和克裡斯蒂亞諾曾經在一起過，這位世界頂尖的足球經紀人恐怕和他更加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你知道，當一個麵具戴久了，麵具就摘不下來了，就成了‘麵具人’。”門德斯說道，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對卡卡說道，“他得不斷和自己的麵具、和真實的自己撕扯，遲早有一天會暴露的。”
“我們見過太多崩塌的例子了，越是這樣的標簽被高高捧起，跌落的時候越是支離破碎，俱樂部隻把你們當成了能為自己牟利的工具，沒管你們死活。”
卡卡為這位經紀人的話感到驚訝，旋即倒是明白了為什麼門德斯總是偏愛克裡斯蒂亞諾，也明白了為什麼克裡斯蒂亞諾當初會帶著自己的竹馬好友一道，兩個葡萄牙的雙子星離開了在葡萄牙已經頗有名氣和資源的前經紀人，轉去選擇還未出名的門德斯。
克裡斯蒂亞諾和門德斯總能保持一致的步頻。
“那個家夥的名字我記住了。”克裡斯蒂亞諾在給卡卡打電話的時候磨著牙根，惡狠狠地說道。
卡卡被克裡斯蒂亞諾的語氣逗笑了，在他聽來，就像是一隻還沒換牙的小豹子在虛張聲勢，其實他早就不在意那名後衛的話了，或者說，從來沒在意過。
但他仍舊配合地說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能做什麼？”克裡斯蒂亞諾頓了頓，摸了摸鼻子，“我什麼也不會做。但我會討厭他的。”
卡卡在電話那頭大笑起來，他幾乎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克裡斯蒂亞諾的樣子，男孩一些疑惑裡帶著十成十的一本正經和嚴肅。
這確實太符合克裡斯蒂亞諾了。
他在戀人快要被自己笑得羞惱之前止住了笑聲，然後說道：“我覺得這樣就非常夠了，Cris，被你厭惡才是最大的懲罰，我是這樣認為的。”
克裡斯蒂亞諾耳朵紅了，他訕訕地咳嗽一聲嘟噥：“我不是這個意思……卡卡！”
“我是這樣認為的。”卡卡笑道，他又重申了一遍，“我認真的。”
“……”克裡斯蒂亞諾揉了兩下臉，他覺得自己的臉肯定紅了，他的戀人在說一些過於誇大的東西，他現在相信戀愛使人盲目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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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蒂亞諾作客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脫口秀，主持人是有名的會來事的。
門德斯生怕對方會冒出一些刁鑽的問題——儘管他們提前對過了台詞本，但這個主持人總喜歡臨場發揮，偏偏收視率又驚人的好，電視台會慣著他，鑒於對方目前來說還沒給自己惹出過什麼大麻煩——因此，門德斯已經緊張了足足一個星期了，他覺得克裡斯蒂亞諾和這個主持人簡直像是彗星撞地球那樣。
克裡斯蒂亞諾卻覺得門德斯大驚小怪了。
英國人的脫口秀節目總是配著西裝，門德斯為他挑選了一套顏色稍微活潑一些的淺藍色西裝西褲，西褲的長度隻到克裡斯蒂亞諾的腳踝，露出那雙得到最高保價的腳踝，再搭一雙白色的球鞋。
然後由專業的發型師為他捯飭那一頭卷發。
“拉直點，往後梳，然後搞些發膠……”克裡斯蒂亞諾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向身後發型師提要求。
穿著粉色西裝馬甲的發型師一把捂住了克裡斯蒂亞諾的嘴：“上帝啊你在說什麼可怕的東西？你要把自己硬生生捯飭老二十歲嗎？！我不會允許你這樣糟蹋自己的。”
克裡斯蒂亞諾：“……”
門德斯見狀則放心地朝發型師微微頷首：“這裡交給你了，艾塞克，按照你的想法來。”
他說完又看向克裡斯蒂亞諾，言簡意賅：“克裡斯，閉嘴。”
克裡斯蒂亞諾：“……”
艾塞克向門德斯飛去了一個飛吻，抓了兩下克裡斯蒂亞諾的卷發：“放心吧boy，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花了近一個小時的功夫馴服了小卷毛，把它們折騰成他想要的樣子——兩邊的鬢角稍短一些，耳後的卷尾則微微略長，看起來沒那麼桀驁不馴，但也足夠符合克裡斯蒂亞諾給人的印象：驕傲的、鮮明的、極有個人主義色彩的。
穿著淺藍色西裝的克裡斯蒂亞諾就像剛剛進入新生會舞池裡的大學生，臉上沒有完全消下去的嬰兒肥讓他的臉龐輪廓顯得柔和一些，不如幾年後那般線條分明而淩厲。
他看起來充滿活力、對什麼都抱有熱情。
一旁的服裝師圍觀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走過來，給克裡斯蒂亞諾換了一件西裝的內搭，服裝師打算換成一件深V字翻領的白色內襯，讓V領下的肌肉輪廓隱隱可見。
克裡斯蒂亞諾一點也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肌肉成果，他配合地隨著服裝師換了幾件內搭後，終於敲定了最合適的那件。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朝服裝師和艾塞克露出一個笑：“我看起來怎麼樣？”
“上台去吧，羅納爾多，今晚過後，一定會有更多俊男靚女想要你的電話的。”艾塞克得意地欣賞自己的作品。
“這一身要比門德斯給你搭得更合你的個人風格吧？”服裝師也抱著胸打量克裡斯蒂亞諾。
隻換了一件內襯，眼前男孩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之前規矩老實的白襯衣搭西裝就像是第一次去新生舞會的大學生，儘管年輕有活力，但總少了點屬於克裡斯蒂亞諾自己的一些東西。
而現在換成深v的內搭，漂亮的肌肉輪廓隨著男孩的走動和坐姿若隱若現，克裡斯蒂亞諾總是大大方方的，他知道自己很漂亮，也知道自己擁有好看的肌肉和線條，他隨意又驕傲地展現出來，像是開屏的花孔雀，而這一點讓他看起來就像是行走的荷爾蒙製造機。
有意的那一種。
克裡斯蒂亞諾聞言對著鏡子仔細瞧了瞧，他滿意地彎彎嘴角，點頭道：“豪爾赫該和你們簽一個長期的合作合同。”
“噢——”艾塞克挑起眉梢，他一下子滿足感拉滿了，拿出手機道，“那和我拍個合照，我可以考慮一下這個合同。”
“我也是。”服裝師笑著湊過來。
克裡斯蒂亞諾笑起來，他配合地入了鏡頭，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艾塞克把合照更新在了自己的社媒上：“我希望，漂亮男孩可以放棄搗鼓自己的頭發和造型，把這些交給專業的。”
他底下的評論區很快被粉絲的留言填滿，有的在問這個漂亮男孩是誰，還有幾個時尚圈內好友則評論艾塞克遇到了一個極品。
門德斯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後發生了一些“變故”。
當他坐在台下，看到克裡斯蒂亞諾從後台蹦蹦跳跳地躍上舞台，輕快地來到舞台中央，換了一身根本遮掩不住荷爾蒙的衣服，門德斯兩眼一黑。
耳邊是台下觀眾的尖叫和口哨，不論是男人女人都有在喊“你真漂亮！羅納爾多！”——門德斯心想他難道不知道嗎？他讓克裡斯蒂亞諾那樣穿是有原因的！
他幾乎能想象，如果讓曼聯的弗格森爵士看到這個節目，對方肯定又會咆哮著怒吼他是個沒帶腦子的愚蠢經紀人。
他還得花額外的、更多的精力去警惕那個奇妙神秘的論壇……
門德斯兩手合攏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不安地迷信著——這才剛出場，就發生了糟糕的情況，這不像是個好兆頭。
克裡斯蒂亞諾坐下來，他放鬆地伸展開長腿，微微歪頭看向主持人：“我們開始了？”
喬納森眨眨眼：“隻要你準備好，隨時。”
於是克裡斯蒂亞諾點點頭，比了一個手勢：“那就開始吧。”
喬納森朝導播那兒微微點頭，他微笑道：“歡迎來到喬納森脫口秀，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喬納森，今天作客的是曼聯紅魔的當紅7號球星，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喬納森的脫口秀節目總是喜歡埋一些“雷”，他愛問一些棘手的問題，然後看嘉賓臉上錯愕不及的尷尬，或者一時間真情流露的憤怒，這些都是喬納森節目的看點。
也是為什麼門德斯如臨大敵的原因。
他太了解克裡斯蒂亞諾了，克裡斯蒂亞諾在他麵前從來沒遮掩過自己的情緒，甚至，就連對那位蘇格蘭教頭、還有他在葡萄牙國家隊的主教練，也同樣如此。
——所以這不能怪門德斯害怕克裡斯蒂亞諾在節目上出現什麼狀況，在門德斯眼裡，這不是不可能的。
“我們都知道在你來曼聯之前，7號球衣是屬於貝克漢姆的。”喬納森對克裡斯蒂亞諾說道，“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拿到這個號碼，而你一來就是7號，你知道有許多聲音都在不滿嗎？”
克裡斯蒂亞諾聳聳肩膀：“這對粉絲來說確實是不好接受的，但總得有人穿7號。”
“至少目前來看，我做得還不錯吧？”他舔舔嘴唇笑了一下，不在意地看向喬納森，“我們可以看未來，你知道，數據、成績，這些才是關鍵，貝克漢姆是讓人尊重的上一個七號，而現在這個七號是我，我會努力的。”
喬納森揚了揚眉梢：“很多評論員點評你——我得先聲明，我隻是個搬運工，不代表任何立場——”
克裡斯蒂亞諾低頭笑起來，他點點頭，示意喬納森隨便說下去。
“他們的評價是你作為一個中場，卻在上個聯賽賽季進了二十多個球，僅次於範尼，甚至比前鋒魯尼的進球數還有多得多，你的個人英雄主義太閃耀，會影響整個隊伍的成績。”喬納森念著手卡上的東西。
“你是說我們上個賽季取得了英超聯賽冠軍和足總杯冠軍嗎？”克裡斯迪亞諾反問道。
喬納森一時噎住，旋即笑起來。
而台下的觀眾、曼聯的粉絲們則吹著口哨鼓掌歡呼。
門德斯則盯著克裡斯蒂亞諾看，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他眼前這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已經在曼聯取得了兩個冠軍杯的巨大榮耀，而在喬納森的有意挑釁下，卻不以為意得像是在麵對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視和篤定。
但同時他又是聰明理性的，用玩笑掩蓋了言語裡的傲慢和攻擊性，輕飄飄地揭過了那些點評員的胡話。
門德斯飛快眨眼，他敢說，要是在私底下，克裡斯蒂亞諾看到那些評價，鐵定會氣惱得擺出一堆事實來反駁，還會問他們怎麼想的，克裡斯蒂亞諾需要一些來自身邊人的認可和讚同。
而弗格森要是知道，一定會斥責那些點評員都是不懂球的糊塗蛋，至於他自己，得了吧，首先，他會把這些東西壓下去，不會讓克裡斯蒂亞諾看見的。
台上的克裡斯蒂亞諾和私底下的克裡斯蒂亞諾是不一樣的。
門德斯忽然鬆下肩膀，他微微彎起嘴角，克裡斯蒂亞諾確實很聰明，他知道在誰麵前能夠不用顧及地鬨一鬨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