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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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夢龍橫行過市,百姓被驅趕到街邊店鋪躲藏,但是都豎著耳朵關注著街上的情況。

大宋和遼國西夏作戰多年,每當氣候不好兩國就會犯邊。

北方苦寒不好過冬,朝廷對他們時不時的南下劫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能打的武將不讓上陣,隻派些不懂兵法的官員胡亂指揮。

近些年遼國那邊有朝廷送的歲幣平息戰事,西夏有狄青狄大將軍用兵如神,難得過上幾年安穩日子,結果遼國人又開始作妖。

以前是陳兵邊境威脅大宋,現在直接到汴京作威作福,朝廷不管管嗎?

百姓不是傻子,他們能看出來遼國不是真心要和大宋開戰,打仗勞民傷財,大宋地大物博勒緊褲腰帶能支撐幾年,遼國可沒他們大宋的底蘊。

所謂陳兵邊境,不過是想勒索罷了。

官家和文武百官顧慮這顧慮那,百姓想不了那麼多,他們隻覺得如果朝廷能挺起腰杆強勢起來,遼國絕對不敢像現在這樣囂張。

這是大宋!這是汴京!

躲在街邊店鋪的百姓們義憤填膺,看到王丞相選擇退讓後更是氣到渾身顫抖,有些性子烈的已經要上前痛罵契丹人。

幸好包大人來了。

包拯出現之前,展昭也不敢大意行事,倒不是怕他自己受到牽連,而是擔心因此壞了朝廷的大事。

想來王丞相也是這般思量,他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宋遼兩國的關係不受影響就好。

但是他們都忘了,那麼多百姓眼睜睜看著,要是讓遼人在京城作威作福,大宋的百姓情何以堪?

包大人說的對,讓道事小,國威事大,今日街上讓一步,他日邊疆退一丈,這一步絕對退不得。

展昭昂首挺胸,看著囂張跋扈的契丹人寸步不讓,“小王爺,請讓道。”

接使臣時脾氣好是不得已,不代表他一直沒脾氣。

這裡是汴京,不是遼國,有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在,就算他不小心做過火了也能把他撈出來。

雙方都毫不退讓,王丞相有些著急,“包拯,耶律王子乃是遼帝親侄,連官家都要讓他三分,你這……”

包大人抿緊雙唇,拂袖轉身,“那今日包拯就為官家討回這三分。張龍趙虎!王朝馬漢!”

耶律夢龍臉色不好,朝身邊的副使使了個眼色,很快,儀仗隊裡的武士便衝到最前麵擊盾示威。

遼人如此囂張,再不打回去就不禮貌了。

王丞相身邊的領班武將大手一揮,不等丞相發話直接帶人衝上去和遼國武士對峙。

事後挨罰就挨罰,反正他現在受不了這個窩囊氣!

展昭手中巨闕出鞘,人與劍皆鋒芒畢露。

張龍趙虎王朝馬漢緊隨其後,還有領班武將手下怒目而視的禁軍將士,氣勢上已經壓了遼國使團一頭。

氣場這個東西玄而又玄,遼國儀仗隊的動靜漸漸變小,連嗷嗷狂吠的獵犬

也開始夾著尾巴不敢出聲。

展昭揚起下巴,第三次重複,“小王爺,請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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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人的囂張氣焰消失不見,街邊店鋪中躲著的百姓也紛紛出來呐喊助威。

“讓道!讓道!”

百姓躲閃的時候契丹人揮舞著馬鞭以驅趕路人作樂,如今百姓站出來聲討他們,使節團裡的人也開始慌了。

獵鷹撲騰著翅膀想飛走,獵犬夾著尾巴縮成一團,持盾武士麵麵相覷,再不見方才的得意囂張。

耶律夢龍穩住受驚的坐騎,知道今天不退沒法收場,臉色沉的能滴出水,最終還是攥緊韁繩扭頭離開。

主心骨一退,使團的其他人自然跟著退。

蘇景殊看著灰頭土臉從他們身邊路過的遼國使團,沒忍住和王雱一起歡呼雀躍,“好耶!”

不怕被契丹人聽到,因為現在滿大街都是歡呼聲。

沿街百姓拍手叫好,禁軍將士碰戟慶賀,領班武將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和打了勝仗一樣自豪。

就該這樣!合該這樣!

這是他們大宋的都城,契丹人沒有資格在這裡囂張!

歡呼聲中,唯有王丞相憂心忡忡。

老丞相看著契丹使團走遠,再看看態度強硬絲毫不肯退讓的包拯,搖頭歎氣,“包拯啊包拯,你可真是……”

不過這時候沒有人在意他的憂心忡忡,所有人都在為壓下了遼人的囂張氣焰而歡呼。

展昭笑容滿麵的朝不遠處的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揮揮手,回道馬車旁讓車夫等街上穩當了再走,然後鑽進車廂繼續送兩個小郎上學。

蘇景殊和王雱立刻上前,連說帶比劃的吹彩虹屁,“展護衛超厲害!英勇無畏!鐵骨錚錚!氣衝霄漢!我輩楷模!”

振奮人心!就是那麼簡單!

要不是車廂空間小施展不開,他們倆能蹦上天。

展昭被誇的臉紅,連連擺手表示他也沒做什麼,“是大家的功勞,我隻是做了該做的而已。”

有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有開封府的護衛衙役,還有王丞相身邊的禁軍將士,是大家一起打擊了遼人的囂張氣焰,光誇他自己不太好。

其實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王丞相不想節外生枝主動退讓,隻那些禁軍將士也能讓遼國使團灰溜溜的離開。

包大人也說過,王丞相在政事上的作為無可指摘,隻是這脾氣實在軟和,和官家一樣事事都想息事寧人,寧肯受委屈也不想生出事端。

蘇景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展護衛,朝中和王丞相想法差不多的人多嗎?”

展昭表情沉重的點點頭,“官家和王丞相皆是如此,朝中和包大人一樣強勢的才是少數。”

京城繁華富庶,兩國打仗隻在邊地打,怎麼也不會打到汴京。

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花錢買平安,處處退讓處處求和,寧可輸銀納貢割地賠款也隻求偏安一隅,全然忘記北地燕雲十六州還在契丹人的鐵蹄肆虐之下。

他們今天打了遼國使團的臉,他日遼國使節在朝堂上發難,到時即便有包大人和少數朝臣據理力爭,隻怕也擋不住大部分人苟且求和。

蘇景殊:……

不愧是你,大慫。

慫的如此清新脫俗,慫的如此彆具一格,慫的如此讓人想重開日月換新天。

咳咳,過火了。

小小蘇,冷靜。

展昭捏捏眉心回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們現在發愁這些太早,等將來考中進士當了大官再發愁也不遲。”

蘇景殊蔫兒了吧唧,“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現在不發愁,將來有資格發愁了又有其他事情,沒準兒等他們一回神,哦豁,北宋變南宋了。

要不還是炸了吧。

地下水渠承擔著京城排水的任務不能隨便炸,把他空投到隔壁遼國一通亂炸,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蘇景殊仔細想想,沒忍住又歎了口氣。

朝廷硬氣不起來,遼國京城天天爆炸都無濟於事。

真宗皇帝打了勝仗都要賠錢,現在這位官家比真宗皇帝的脾氣還軟,好在朝中不全是任人拿捏的麵團兒,不然大宋就真的要涼了。

兩個小郎從歡呼雀躍到蔫兒了吧唧,隻需展貓貓幾句話。

展昭撓撓頭,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但是這事兒他實在不在行,直到馬車停在太學門口也沒想出怎麼讓兩個小郎恢複笑臉。

蘇小郎和王小郎有氣無力的從馬車上下來,朝手足無措的展貓貓說聲再見,然後“互相攙扶”走進校園。

背影蕭瑟,孤寂寥落,怎麼看怎麼可憐。

展昭:……

他錯了,他不該在兩個孩子麵前說那麼多。

展貓貓收回目光,讓車夫不用管他直接回去,然後開始疲憊滄桑的巡街。

背影蕭瑟,孤寂寥落,比蘇小郎和王小郎看上去還要可憐。

開封府包青天當街澆滅遼人的囂張氣焰,百姓喜聞樂見奔走相告,消息傳的飛快,短短一會兒時間,太學和國子學已經沸騰了起來。

不愧是閻羅包老,不愧是青天包公,若朝中大臣皆如包大人這般寸步不讓,何愁不能收回燕雲十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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