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兩麵宿儺的氣息逐漸靠近, 在雙唇幾欲相貼的那一刻，雪路連忙開口道：“住手，宿儺。”
“住手？”一聲冷哼過後, 沙啞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隻見兩麵宿儺嗤笑著說到，“開什麼玩笑。”
曾經以為永久失去了的珍寶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麵對這種情況，就算是傻子也不會鬆手吧？
這樣想著, 看著麵對自己毫無懼色的少女，兩麵宿儺不由得眯起眼來, 用大拇指緩緩地擦過了她的臉頰。
現在的兩麵宿儺，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就比如, 他想捏起少女的下巴，漏出屬於詛咒之王的可怖的神色，然後狠狠地質問她——這漫長五十年裡, 你到底去哪了？
接著，如若對方的回答不能使自己滿意，那就殺了她，然後再將她變為詛咒——通過修改記憶也好, 或者直接將她過去的記憶全都抹除也罷, 讓她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
——他本該這麼做的。
但轉念又想起了童年時少女給予他的、如鏡花水月般短暫又美麗的時光, 兩麵宿儺竟然猶豫了。
“嘖。”
許久未有過的煩躁湧上心頭, 讓已經肆意妄為了許多年的兩麵宿儺不爽地皺起眉來。
——這種感覺, 還真是令人討厭。
“宿儺……？”直至聽到了少女輕聲的呼喚，兩麵宿儺才從自己的思緒裡抽身出來。
……算了。
遲疑了片刻後，兩麵宿儺半垂著眼眸, 有些隨意地想到。
反正，人已經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這個想法湧現的那一刻，兩麵宿儺內心的那股煩躁便逐漸地平息了下來，然而向來肆意而行的他可並沒有打算將此事就此作罷。
於是，兩麵宿儺再次伸手抬起了少女的下巴，然而當他準備繼續自己原本的動作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了。
“這是……？”宿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噗哈哈哈，你該不會是動不了了吧？”不知何時閃現到兩麵宿儺身邊的銀發咒術師幸災樂禍地說到。
“……”
麵對少年毫不掩飾的嘲諷，兩麵宿儺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要不是他現在無法動彈，這個小鬼早就……
“好遜啊，哈哈哈……”
此時此刻，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宿儺的不悅已經強烈到了幾乎可以化作實物的程度，然而即便如此，他身邊的少年卻還在自顧自地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
強行將自己的怒火壓下，兩麵宿儺將頭轉向了雪路，神色有些複雜地問到，“你對我做了什麼？”
微微思考了一下，雪路剛想回答，就被銀發的少年打斷了——
“對對，我也很想知道。”這樣說著，少年用那雙比江河湖海的風景還要更勝一籌的眸子在宿儺的身上打量了起來，“雖然從形式上看，很像【契約】，但是……”
說著說著，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一樣，猛地一僵。
“這是……什麼？”或許是太過震驚，他那像雪一樣的睫毛不可思議地顫抖起來，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銀色蝴蝶。
“喂，小鬼。”見他的反應如此之大，兩麵宿儺不由得皺起眉來，“告訴我，你用‘六眼’從我身上看到了什麼？”
“六眼？”突然聽到了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雪路不由得出聲喃喃道。
“啊，這大概是我們家族的一種……特殊的能力遺傳。”耳朵莫名很靈的少年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立刻便轉過頭來，用引誘的語氣問到，“巫女小姐很好奇嗎？”
看著那雙獨特的眼睛，雪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畢竟，上次見到這麼美麗的眼睛，還是在夜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