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鐘情妄想症(2 / 2)

鬱覓站在城牆邊,冷風吹動著他的發絲,他

脊背挺直,紅衣飄搖,眉眼鋒利如霜,仿佛下一秒就要黑化刀人。

眺望著城牆下足夠讓人腿軟的高度,他對係統道:“這麼高,誰摔下去都會是一個樣吧。”

他的身影在夜色下搖搖欲墜,像是一陣風都能將他吹走。

即使知道不會出任何的意外,沈宴還是渾身緊繃,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對張誠道:“這鏡頭一定非要這麼拍嗎?不可以刪掉?少一個沒關係的吧?”

為了不乾涉電影的創作自由,沈宴已經忍了很久了,就算是討厭妒忌彆人碰鬱覓,他也都忍了。

但是他不能拿鬱覓的安全開玩笑。

想到可能會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他焦躁地像是尋不到出口的困獸,臉色也沉得可怕。

張誠知道解釋安全性對於沈宴而言,他根本聽不進去,隻能換了種說法。

“小鬱自己也堅持想拍,沈總,你看這是聽您的還是?”

搬出鬱覓後,沈宴果然沉默了。

他知道鬱覓表麵上雖然看著不在乎,但實際對於這部片子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沈宴做出最後的退步,“不管效果好不好,隻能拍兩條。”

“好的,好的。”

張誠滿口答應,現場一切準備就緒。

“3.2.1!開始!”

場記打板後,全場靜下來。

夜色的下的月光灑落如飛霜,一行手持武器的追兵,腳步急促地追了過來,圍住了鬱覓。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妖孽,還想跑去哪!”

鬱覓回過頭,黑發如遊絲般翻飛,臉頰邊沾著幾滴深濃的血跡,眼底非人般的猩紅嗜血,他們數十個人卻不約而同的感到後背寒涼。

他躍上城牆。

再往前一步就會摔得粉身碎骨,他卻仿佛根本不在乎,毫無悔意的向下縱身一跳。

沈宴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腿軟得站不住,撐了下旁邊的椅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在這一刻都停住了。

不可以。

他不要一個人待在這個世界。

【攻略度+2!】

紅衣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是掙脫束縛的飛鳥,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半點凝滯,一氣嗬成,輕盈地落在地上已經提前鋪好的墊子上。

張誠喊卡,過了。

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時,沈宴就已經第一個衝了上去,眼底猩紅,用儘全力抱住鬱覓,雙手圈的很緊,急促的心跳聲傳到了鬱覓的耳朵裡。

鬱覓悶哼了一聲。

沈宴頓時緊張地鬆開他,著急地去掀起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摸索,“哪裡受傷了嗎?我看看。”

鬱覓摁住他的手,慌張的沈宴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眼睛,狹長勾勒的眼線上揚,“我沒事,不過你剛才抱得太大力了,被你撞疼了……”

沈宴頓時臉頰通紅,語無倫次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緊張了,怕你不舒服。”

沈宴回想起鬱覓縱身往下跳的動作,手腳仍然冰涼。

他實在是太害怕了,一想到鬱覓會棄他而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每一根神經都泛起他無法承受的痛苦,仿佛墮入地獄,靈魂被無數惡鬼啃食。

鬱覓旁邊圍著幾個工作人員替他整理衣服和頭發。

他抬手揉了揉沈宴冰涼的指尖,帶著點揶揄的語氣笑著道:“這麼怕老公丟下你?”

“我走了,你再喜歡彆人不是也一樣?”

沈宴連忙搖頭,用儘全力那樣緊緊反握住鬱覓的手,語氣裡帶著幾分可憐的央求,“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他很清楚他對於鬱覓的喜歡,絕對不是存在虛無縹緲的妄想中,而是在現實中真切存在的,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成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程度。

單純的妄想可以在心裡建立起防禦機製,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被影響。

而現在他已經坐上了愛情賭局,義無反顧地掏出自己的真心,質押在鬱覓的手中。

鬱覓直直地盯著他,“要永遠都隻能專注的喜歡我,知道了嗎?”

沈宴連連點頭。

鬱覓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兩人的動作在外人看來毫不掩飾的曖昧。

宋君浩看著這一幕,心底格外複雜,他不知道應該是直接去找鬱覓說明,還是就這麼憋在心裡。

“好了,我要拍下一場戲了,你去旁邊坐著吧。”

鬱覓剩下來的戲份也需要吊威壓,不過是在平地上的動作戲,沒有跳城牆的危險性。

武術指導正在和他溝通動作。

一樣的動作,鬱覓看兩遍就可以學到手,挽起劍花乾淨利落。

沈宴乖乖聽鬱覓的話,在臨時搭建的藍色棚子下坐著,一瞬不瞬地盯著片場中一襲紅衣的鬱覓,漆黑的眼底格外明亮。

忽然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視野,沈宴皺了下眉,抬頭發現是宋君浩。

“你們現在關係很好啊。”宋君浩道:“是你故意讓我看到你在休息室裡和他接吻的。”

他的語氣沒有半分疑問,在開口前,就已經認定了是沈宴有意這麼做。

“是又怎麼樣呢?”

沈宴並沒有否認,他就是心存私心,在聽到外麵的動靜後故意將門打開了一條縫,讓宋君浩看到這一切。

“難不成你還想插足我們之間的感情?”沈宴將鬱覓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冷漠的警告,“宋影帝,你應該明白,他隻會吻我。”

宋君浩哼笑了聲,這次他並不打算再退讓。

他在沈宴身邊的空椅子坐下,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那抹紅衣,即使在夜色的籠罩下模糊不清,但依舊是所有演員中最鮮明的。

他往著前方,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喜歡的人挺多的,上一個林逸呢?你們接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沈宴臉上的神情看似沒有波動,仔細看的話,

他的身體瞬間緊繃,搭在椅子上的手握緊,手背青筋隆起。

宋君浩作為演員對細微的動作反應格外敏感,他沒有忽略沈宴的緊張,笑著道:“看來你真的沒有和鬱覓說你的這些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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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鬱覓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和你接吻都惡心?”

沈宴瞳孔緊縮,腦海裡浮現出鬱覓笑著的畫麵,伴隨著他的話語——

‘要永遠都隻能專注的喜歡我,知道了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機會嗎?’

‘因為我喜歡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裡看不到彆人,隻有我。’

過往溫柔的話語在此刻幻化成了一道道枷鎖,纏繞著他的頸項,收緊到幾乎喘不過氣,冰涼的鐵鏽味灌入肺葉。

他確實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

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鬱覓,他不想回到原本的角落裡了。

沈宴的額角滲出幾顆冷汗,儘量保持著平時的理智,聲音冷冽,“我和林逸沒有任何線下聯係,從來沒有,更不可能會有你說的這種接觸。”

“既然沒有的話,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呢?”

宋君浩笑著道:“其實你也不確定吧,不確定鬱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離開你。”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沈宴道:“你最好彆亂說話,不然我保證你會再也無法出現在熒幕上。”

“就算我不說,他就不會有知道的哪一天嗎?隱瞞獲得的東西永遠都不是你的,”宋君浩道:“你這是自欺欺人。”

沈宴管不了那麼多了,再拙劣的手段他都做過了,怎麼獲得的對他而言不重要,隻要鬱覓依然待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宋君浩站起來,同情地看著陷在泥沼裡不自知的沈宴,他道:“放心,我不會說半個字的。”

沈宴這種人,最後隻會自食惡果。

-

鬱覓下了戲,卸妝後換上現代裝。

因為今天的戲份消耗太大,所以劇組特許給他第二天放了個假。

鬱覓收拾東西從休息室出來,見到站在門口雙眼發直的沈宴,居然連他走到旁邊都沒有發現。

他抬手,在沈宴的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太累了?”

沈宴恍然回過神,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瑟縮了兩秒很快又纏了上來,手搭在他的肘彎,像是害怕他消失不見那樣。

“沒有,我剛才在想公司的事情。”

係統在鬱覓的腦海裡道:【宿主,您剛才拍戲的時候,宋君浩找到沈宴聊了關於林逸的事。】

沈宴現在就像是一隻風吹草動就會受到驚嚇的兔子,他害怕這得來不易的幸福,一轉眼又成空。

害怕鬱覓知道了之後,不再喜歡他。

他為了確認什麼,私下觀察了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在無人的門口,沈宴握緊鬱覓的手臂,俯身去尋他冰

涼柔軟的唇。

嘴唇上分布著人體最敏感的神經,他顫抖著近乎是珍惜著吮吸著鬱覓的唇,濕熱的呼吸輾轉,他討好地吻著麵前的人。

直到一吻結束,沈宴的心臟交織著甜蜜和惶恐,伴隨著每一次呼吸泛著酸澀,他心虛地抱著鬱覓的腰,滾燙的唇貼著他的頸窩,遲遲不願分開。

他好想一直這麼沉醉墮落下去,什麼都不考慮,將所有的一切拋開緊緊的擁有眼前的人。

鬱覓任由他抱著,“我明天休息,一起出去玩?”

聽到這個邀請,沈宴渾身顫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一起?”

“嗯,就我們兩個。”

這像是約會一樣的邀請,讓沈宴渾身都充斥了意想不到的甜蜜,他像是一個被裝填滿蜂蜜的罐子,幸福到快要發膩,可他同時又被另一股痛苦束縛著,因為他的不忠誠,明知道應該早點把所有的事情坦白,但是他害怕鬱覓誤會,不相信他說的話。

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他就像是一個偷竊彆人幸福的小偷,隨時都害怕被發現,將他藏在懷裡的寶物奪回去。

鬱覓斂下眼睫,將他眼底掙紮痛苦的神情收入眼底,卻沒有對他施以援手的意思。

他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沒有關係。”

“不是的。”沈宴很快把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腦後,急切地貼著他的唇角又碰了碰,“我想去的!”

他做夢都想要和鬱覓單獨約會,至於那些早就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隻要他和鬱覓在一起,老公一定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

沈宴道:“明天我去接你。”

他已經想好了明天他們要去做什麼,他們會一起去遊樂園,去看電影。

他往後還有很多想要和鬱覓一起去做的,一起生活,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

鬱覓坐上回酒店的保姆車,係統不解道:【宿主,您為什麼要裝作毫不知情啊?】

它回想了下自己以前帶過的宿主們,為了獲取攻略值,他們基本在攻略對象的麵前,都會保持著無條件包容的寵溺形象。

鬱覓望向窗外,車窗外的霓虹落入他幽暗的眼底,他撐著下巴,“他不想告訴我,我自然也要配合他。”

係統乍一聽覺得挺有道理的,但細細想來,怎麼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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