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鐘情妄想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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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的距離,沈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說完這句話後,鬱覓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厭惡,仿佛他是什麼肮臟的東西。

他捏著鬱覓下巴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刺骨的疼痛讓鬱覓皺了下眉。

沈宴才恍然驚醒,連忙卸下手裡的力度,但鬱覓蒼白的皮膚上還是浮現出刺眼的紅印。

他心下一顫,想要開口道歉,卻對上鬱覓冷漠的眼睛。

冰冷漠然刺痛了沈宴的眼睛。

他壓下心底翻湧的所有憐惜和愧疚,晦暗的目光緊緊盯著鬱覓下巴處的手指印,竟然從那印記中看出了幾分淩虐的詭異美感。

沈宴道:“把湯喝了。”

“我沒胃口。”

在鬱覓一次又一次冷漠的拒絕裡,沈宴想起了以往自己無數次的卑微挽留,始終沒有換回他的一絲憐憫。

他冷笑一聲。

徹底明白了用商量祈求的態度永遠沒有任何作用,被金錢和愛慕包圍的驕傲小少爺從不會主動放下自己的身段,那他隻能用更強硬的手段了。

“你如果始終用這種態度對我的話,”沈宴唇角帶著笑,彎下腰,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輕柔得不可思議,“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不代表……我動不了外麵的人。”

鬱覓眉頭緊皺,“你到底什麼意思?”

沈宴低聲笑了下,搭在他肩膀的手在他纖細脆弱的脖頸撫摸,粗糙的指腹下感受著鬱覓因他加快跳動的脈搏,帶著幾分道不明的意味,“小鬱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呢?不過,也不是沒有斡旋的餘地……”

他的手沿著纖細的脖頸,緩緩往下,鑽進了寬鬆的領口,指尖帶著的滾燙仿佛要將鬱覓細膩冰涼的皮膚點燃,闊彆許久的接觸讓他的手指發麻,沿著的指尖的神經遍布全身。

鬱覓混沌遲緩的意識一時沒有緩過來,愣了幾秒後,皮膚上不屬於自己的黏膩觸感讓他回過神。

他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一股惱怒的血氣衝上頭,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憤怒地摁住沈宴,用儘全力狠狠甩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裡帶著憤怒、震驚和厭惡。

“你給我滾!”

他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仿佛無論怎麼呼吸都喘不過氣,身體細細的顫抖著,勉強支撐著自己的不倒下。

沈宴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挪動半分。

他深深地將鬱覓掙紮的畫麵收入眼底,換了一副關心的麵孔,將手伸到他的後背試圖替他順氣。

這一舉動再次激怒了鬱覓,他罵道:“讓你滾聽不懂嗎?!”

鬱覓抬手想要甩掉他的觸碰,卻被抓住了手腕,銀色的鏈條晃出一串清脆悅耳的響動。

這一個動作似乎耗光了他為數不多的力氣,甚至無法從沈宴的桎梏中將手抽回來,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是

一隻美麗的蝴蝶落入為他精心編織的蛛網,蝶翼不斷顫抖卻隻能越陷越深,耗光所有的力氣後終究會安靜下來。

沈宴的眼底格外晦暗複雜,他緩緩靠近,貼著他的耳廓,語氣裡混合著某種深入骨髓的執念,低低道:“我怎麼會舍得離開你呢,老公,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啊。”

鬱覓的眼睫劇烈抖動。

沈宴笑著拉開距離,起身,強行把鬱覓從床上拽下來。

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鬱覓的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他的小腿頓時感受到一陣脫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幾乎要摔倒,卻被沈宴穩穩扶住,拉到餐桌前。

鬱覓在坐下後,緩了一口氣。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沈宴從砂鍋裡盛了一碗粥,將仍然冒著熱氣的瘦肉粥放在桌上,推到他的麵前,好整以暇地在他的對麵坐下。

“這碗粥你要是剩一口,我就隨機封殺一名你的隊友。”

“要是你一口都不吃,那我就對整個天星娛樂下手,怎麼樣?你覺得我能做到嗎?”

鬱覓的瞳孔緊縮,嘴唇微微顫抖著,皮膚在燈光下呈現一種虛弱的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昏倒。

沈宴的語氣重新溫和下來,他輕聲道:“老公,你害怕什麼?隻要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想著離開我,我什麼都不會做。”

“這粥是我親手煮的,你嘗嘗吧。”

鬱覓垂下濃密的眼睫,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瘦肉粥,許久沒有進食的胃部不斷翻攪,空無一物,卻始終無法產生正常的進食欲望。

但在沈宴灼熱的目光下,他仍然抬起手,冰涼的指尖握住白瓷勺子,語氣裡沾染了無限的悲戚,“你這麼做沒用的……”

沈宴看著他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痛苦,心底也跟著酸楚一片,但他攥緊了手,將所有的軟弱壓下,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鬱覓捏著勺子的手在發抖,強忍著惡心的念頭,低下頭。

沈宴坐在他的對麵,可以看到他低下頭時,纖薄白皙的後頸皮膚被燈光照的瑩瑩發亮,隱約可見弧度起伏的頸椎骨。

他的視線緩緩往下,甚至可以看到他背後突出的肩胛骨,像是脆弱易碎的玻璃藝術品。

沈宴滾了滾喉結,給予他足夠的猶豫時間,直到碗裡的粥都快要涼了,鬱覓死活下不去口。

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了?我們善良的鬱少爺舍得看這麼多人因為你受到牽連嗎?就算這粥是子彈,鬱少爺也會毫不猶豫地吞下去吧。”

鬱覓低聲罵了聲,閉著眼睛張嘴喝了一口。

粥水黏膩的觸感沾在舌頭上,像是蠕動的蛞蝓分泌出來透明的粘液,帶著肉的腥味在敏感的味蕾上無限放大。

“很好,千萬彆吐出來了。”

鬱覓捂住嘴,身體裡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喉頭痙攣,強烈地排斥嘴裡的這股味道。

好想吐。

胃裡

強烈的刺痛像是無數根針紮在他的肉裡,酸澀的胃液翻湧到食管裡,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留下鮮紅的手指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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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覓顧不得強烈的排斥感,嚼也不嚼生硬地吞下去,那股惡心的勁兒已經從味蕾炸開,直到全身都開始犯惡心。

眼眶泛著一層刺眼、讓人憐惜的紅意。

他一口接著一口往下吞,胃裡悶脹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喘氣,直到碗裡的粥水逐漸見底,他將空碗狠狠砸在桌麵,艱難道:“你滿意了吧……”

沈宴的視線緊緊凝在他眼底的紅意,一點點往下挪,落在鬱覓比平時更紅的唇,上麵泛著一層水光。

他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目光晦暗地站起來,越過餐桌的阻擋站在鬱覓的麵前。

“張開嘴,我檢查一下。”

鬱覓皺起眉頭,對他突然加的要求十分不滿,但沈宴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臉頰,“想要讓我滿意,你就要乖一點聽話一點,這樣我什麼都不會對那些人做。”

“……”鬱覓現在自顧不暇了,大可以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但他愣神間,沈宴的指腹撬開他的牙關,強行讓他張開嘴,裝模作樣地檢查著。

沈宴背著光,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而鬱覓的眼睛卻被刺眼的燈光照的酸澀不已,眨了下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

他低下頭,用唇吻走他臉頰的淚珠,嘗到了淡淡的鹹味,卻仿佛吃到了某種烈性的蠱藥,神經跟著興奮了起來,沿著鬱覓的臉頰,一寸寸細細地舔.吻著,直到碰到柔軟濕熱的唇,他纏綿地張著嘴,不放過任何角落,仿佛要在鬱覓的靈魂上篆刻下他的痕跡。

可還不等沈宴仔細品嘗這份久違的熟悉感覺,忽然肩膀被重重往後一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鬱覓就推開他,衝向了廁所,伏在洗手池邊,嘔得撕心裂肺,頸側的血管突起,將剛才吃下去的那點東西原封不動的全部吐了出來。

他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氣,胃裡悶脹的感覺終於有所減輕。

沈宴僵硬地站在原地,麵沉如水,臉色格外的難看,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測,一陣刺骨的寒冷從腳底升起,像是墜入深淵,冰冷刺骨的海水灌入他的心臟。

他竟然不知道鬱覓現在已經排斥他到這種程度了,不願意吃他做的東西,甚至連親吻都令他感到作嘔。

鬱覓厭惡他。

即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直麵這個事實時,沈宴仿佛被重拳狠狠錘了下,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不,他不用這種方法根本無法挽回鬱覓。

鬱覓的視野昏暗模糊,扶著洗手台緩了一會兒,額角不斷滲出細密的冷汗,打濕了他的鬢角,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站在原地的沈宴。

他冷冷道:“還要繼續是嗎?”

沈宴的心臟劇烈震顫了下,感受到鬱覓對他的防備,搭在洗手池旁的手腕上戴著銀色的手鏈,他忽然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

究竟在做什麼。

鬱覓卻朝他走來,皮膚在燈光下蒼白得仿佛透明,嗓音冷淡地仿佛剛才嘔吐的人不是他,“剛才那些都嘔出來了,肯定不能作數。”

他在餐桌旁再次坐下。

“還想我吃什麼,說吧,你不是想要我聽你的話嗎?”

鬱覓說著抬手拿起筷子,沈宴才恍然驚醒,連忙摁住他的手,聲音裡再也掩飾不住的顫抖,“不、不用了,你彆用這種方式……”

然而鬱覓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低頭用筷子夾著菜往嘴裡塞,隻是剛咽下去的食物,轉頭又全部吐在了餐桌下的垃圾桶裡。

他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回應沈宴的要求。

沈宴連忙從背後將他抱住,奪過他手裡的筷子摔在餐桌上,把他抱回床上緊緊抱住他,雙臂環著他的腰,貼著他的後頸,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對不起,不要這樣,我錯了,我不會再逼你了……”

鬱覓停止了所有的掙紮,寂靜的房間裡隻有身後沈宴狼狽起伏的呼吸,安靜了幾秒後,沈宴抬眼看鬱覓的側臉,他抿著唇,眉眼裡儘是冰冷漠然。

沈宴低聲道:“對不起。”

鬱覓沉默著,根本不理會他的道歉,對他隔三差五的反複無常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沈宴才驚覺自己恐怕連道歉都沒有用處了。

他懷裡抱著的人體溫很低,就算是房間裡開著足夠的暖氣,他看起來也始終這麼病氣懨懨,唇上毫無血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銀色的鏈子。

雖然他命人將內壁打磨得十分光滑,但因為前麵的一係列掙紮,手腕處細膩冷質的皮膚明顯紅了一圈。

沈宴小心翼翼地去牽他的手,鬱覓甚至懶得甩開他,就這麼任由他牽著,不想再分給他一點注意力。

“老公,我可以幫你把這東西解下來。”

鬱覓的眼睫終於顫了下。

沈宴捕捉到他微弱的觸動,知道這是唯一可以讓鬱覓不那麼抵觸他的方式,於是他沒有多想,從口袋裡拿出了解開手鏈的鑰匙。

他原本就沒有想一直給鬱覓戴著這種東西,隻是想他稍微沒有這麼想離開的時候,再替他摘下來。

就算是解開了,鬱覓也沒有辦法出去,因為他早就讓人封死了所有的窗戶,雇傭了保鏢將這棟彆墅的所有出口守住。

在沈宴碰到那冰冷的手鏈時,鬱覓突然開口,冷漠問:“你會放我出去嗎?”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對沈宴的了解讓他根本不抱有一絲的期待。

果然,沈宴沉默了。

他冷笑一聲,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起身坐到床的另一側,彆開臉不再看他,冷冷道:“那解開這東西也毫無意義,你出去吧。”

沈宴的手攥緊成拳頭,沉默地看著他許久,起身收拾房間裡的殘骸,離開前回頭看他,叮囑道:“好好休息。”

鬱覓冷漠地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直到房門關上,

腳步聲逐漸遠去,鬱覓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靠著床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係統道:【宿主,您彆傷心!】

鬱覓現在是挺傷心的,他抿了抿唇,回味了下剛才的飯菜,給出很中肯的點評,“沈宴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啊……”

係統:【???】

它剛才看鬱覓嘔得仿佛快要昏過去了,難道這也是可以演出來的嗎?

鬱覓為了陪他演,隻能把吃得東西吐出來,相當於折騰了一通什麼都沒有吃。

雖然他能從沈宴的身上吸收到滋養靈魂的能量,不至於讓他真的虛弱,但他的身體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現在餓得抬起一根手指都有些費勁。

-

沈宴坐在書桌前,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白霧模糊了他的麵容。

隻要一回想剛才鬱覓痛苦的樣子,他就快要無法呼吸,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底發出呲呲的聲音,他的麵色沉得可怕。

醫生被他周身的低氣壓影響得渾身緊繃,手顫抖著道:“先生,您說的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

“一種是厭食症,患者失去了自主進食的欲望,屬於心理障礙性疾病,需要儘早乾預,但是還有一種可能……”

醫生的聲音弱了下去,“聽您的描述,鬱先生可能是將對您的情緒轉嫁到您做的飯菜上,所以您可以試著換其他人做的食物試試……”

他說話戰戰兢兢,生怕引起沈宴的不滿,但他最後隻是嗯了聲,從他的神情裡看得出來,他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有這個可能。

沈宴又重新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唇邊的星火明滅,薄荷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但始終無法消除心中的苦悶。

他吩咐管家讓廚房重新做了容易消化的食物送進去,過了一會兒,管家敲了敲門。

他垂眼看去,眼底漆黑如深潭。

管家道:“鬱先生吃了,不過吃得不多。”

“嗯,吃了就好。”

沈宴安慰著自己,至少鬱覓的身體沒有出太大的問題,至於厭惡自己,在他選擇做出這些事情時就他想好了。

反正原來的鬱覓也一樣討厭他,也不在乎再多一點了。

他就這麼靜坐到深夜,起身去自己的房間洗去了所有難聞的味道,轉身去了那扇房門前,很輕地打開門。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微弱的月光從窗外透過來,鬱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被子,他似乎很怕冷,將被子拉得很高,隻能隱約露出半張臉。

他控製了自己走路的聲音,腳步很輕地走到床邊。

但鬱覓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就醒了,感受著他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那點醞釀出來的睡意消失得七七八八,就見沈宴在他的麵前蹲下來,忽然把手伸進被窩裡。

鬱覓震驚了一下,戴在手鏈的那隻手被握住牽了出來,隻聽見一陣悉索的聲音,手環被解開放在床邊的櫃子,然後手腕的皮膚抹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

應該是藥膏。

做完這一切,沈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放回溫暖的被窩。

那道陰影朝著他靠近,在他的唇角克製地碰了下,用輕的幾乎聽不見的氣音道:“晚安。”

他轉身出去,輕輕地帶上門。

鬱覓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獲得自由的感覺還不錯,接下來就得要想辦法走出這個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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